苏瑾拍了拍后背的脏,拍不到的地方也不去管了,就任由他脏着,不到实在污渍遍布难堪的地步,他都舍不得换下。就像身上这身,已经连着传了快有小半个月了,还是一样干净。
他拢着袖口,这才刚刚开春没多久,还是冷,钻进脖子里或者漏进衣裳里的寒,是那几曾不了挡不住的,虽说他已经穿的够厚了,还特地寻了毛领围着,可是风还是会透进来。
即便穿了这么厚。
也不知道当初黎策总叫他穿厚点穿厚点,现如今不用他提醒,他也会穿厚点了,可是他却不见了。
不想了不想了,茶楼的好戏就要开场了,叠赶快赶过去!
苏瑾把自己缩成一团走路,从弄堂出去后,左拐右拐进入了原先的那条巷子。
早就过了酉时三刻,夜色四合,霞光统统都敛下去了,露出了黑暗的内里。这是天空最干净的时候,既没有月,也没有星,望过去的时候,什么也看不见,隐隐泛着微红,像是从黑中透出来的。
苏瑾抬头看了一眼,想着明日或许又要下雨了。
茶楼的门只开了一扇,有两个人站在门口,大概是检查玉帖的。
苏瑾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了玉帖。
其中一个接过去,另一个人则问:“带刀了吗?”
苏瑾想着自己的刀不是抽出来的而是变出来的,于是摇了摇头。
那人又问:“就你一个?”
苏瑾点了点头。
那人端详了他一眼,随后说:“今夕复何夕。”
苏瑾愣住,半晌才“啊”了一声。
那人说:“暗号!”
苏瑾恍然,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个小二把玉帖塞给他的时候,完全没说还要对暗号的啊!什么暗号,还有什么暗号?
那人看他迟疑半天都不回答,对着旁边的人说:“玉帖是真的吗?”
那人说:“是真的。但是不知道暗号,这玉帖莫不是偷来的?看他这样子,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饶是苏瑾再没有脾气,这会儿也听不下去,他恨不得抄起袖子就上去吧这两人暴打一顿,什么偷来的,这明明是哪个小二给他的,他这个样子怎么了,就说说怎么了,难不成长得一脸贼模样!?
苏瑾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开骂,肩上却突然被压了下去,身后立马响起了一声:“这位是我的朋友,你们怎么能拦着呢?”
嗓音低沉悦耳,十分熟悉。
苏瑾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十分熟悉的脸,他不禁惊呼出声:“秋竹?”
那两人一见是他,纷纷跪地垂头,恭敬地喊道:“秋公子!”
秋竹十分满意地看了他们一眼,说:“不错不错,这次没有喊错。”
那两人中的一位连忙说:“小的不敢!是小的眼拙,既然是秋公子的朋友,那么请入席吧,好戏要开场了!”
秋迟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对着苏瑾笑了一下,眸中好像待了星辰一般,勾着嘴角道:“怀瑜,我就说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的吧?原先留你的名字果然是对的!”他说完就从那道门进去了。
苏瑾紧随其后,追上了他,问:“你怎么会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