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点点头,随后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可是如果这样,你甘愿吗?花了这么多银两,又如此深爱她,最后却得不到,太悲惨了点吧?”
秋竹却笑了一下,把的手指轻轻地摸着那个烟青色的茶杯,之间划过了杯口一圈,沾上了点点茶汤,随后勾着唇道:“甘之如饴。”
苏瑾耸了耸肩,他向来不会做那个劝解他人的人,何况是在“情”这一字上。他自己就栽过跟头,体会过那种滋味,哪是他人能够说上两句就消失不见的东西。
一直以来,他受“情”字所困,终日游荡,了无生气,浑浑噩噩,往生极乐。
若是真要他说点什么出来,他大概也只会说一句:随心便好。除了随心,他也做不到其他。不论他人如何,单单只是自己,便已困顿多时。想起或者放下,岂是他人口中的一句话,被风吹吹就能散去的。
活在世上,总要有些折磨的东西,困苦的事比顺心的事要多,忘掉要比记着难,谁不是在许多许多困苦,许多许多记忆中去寻找那些美好的呢?
总是要不如意些,这日子才能过的下去些,总要悲伤比幸福大,才能为了那点点的璀璨和亮光而努力着,无论是努力活着,还是努力忘记。
他也总算是在这些烦闷而又平淡的日子里明白,当初南栀的那句“记得忘了我”到底有着何种深意。
记得,忘了我。
这是在何种情况才会说出的蠢话啊,明明念着痛着要死了,却还是要忘记。
偏偏如此,他越是做不到。
他沉思了片刻,秋竹看他不说话了,于是敲了敲桌子,说:“快些,到我们了。”
苏瑾立马清醒过来,随后问:“什么到我们了?”
秋竹叹气,说:“还剩下三次,除去我们,只要有两个人举出玉帖,我们最后压住就好了。”
苏瑾缓了一下,问:“到什么价钱了?”
“还好,五十五万两。”秋竹淡淡地说。
苏瑾的那口气却有些缓不上来了,一双眼睛瞪得有铜铃那般大了,歇斯底里地问道:“五十五万两?!真不要命了?你有那么多金子?”
秋竹遥想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
苏瑾狠狠地把玉帖砸到了桌子上。
没想到那东西倒还结实,居然没被他砸碎,倒是桌子上被砸出了一个凹陷的洞。苏瑾说:“没有钱你还来拍卖?!”
秋竹一双眼睛睁得又大又无辜,他耸耸肩,说:“我只是不知道我的那些,有没有五十五万两,说实话我对金子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多少才算是五十五万两。”
苏瑾忍不住扶额,他十分头痛地问:“那你倒是和我说说,你的……金子,看上去有多少?”
秋竹皱着眉想了一会儿,随后比划了一下茶楼,说:“大概有四五个茶楼这么多吧?我能拿出来的只有这些了。”
“茶楼?!”苏瑾起身,还特地去看了一眼整个茶楼,顺着上去还有三四层,这么大的一个楼子的黄金,还四五个?!
苏瑾急急地坐回了椅子上,低声呵斥道:“你怎么不早说?!”
秋竹挑眉:“你也没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