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他说。
冥王看他的模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你的身份。”
秋竹眼里的光一下子就暗了下去,他垂下了头,收敛了眸,淡淡地说:“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他的。”
冥王起身,手中的茶已经凉了,他并没有喝,而是提醒道:“总之别瞒他太久,我也见过他几次,他是一个随性但又固执的人,有时候很刚正,也做过些错事,可是总的来说,他是一个好热。而在好人眼中,最扎眼的就是坏人。他可是个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啊!你还要做那么多事,要么一开始就告诉他,要么就永远别告诉他了,不然你此生都不会被他原谅的。”
秋竹抬起头,朝他露出了一点无奈的笑:“现在说还来得及吗?”
随后他又很快地自问自答道:“显然何时说,都已经来不及了,那就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吧。要说这魔也是真好,比起一般的化形术来说,竟是一点破绽都没有。我有时候甚至都有些赌气,他居然认不出来我。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冥王又重新回到了案台前,只是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最清楚的是你自己。”
秋竹起身,留了一句:“先走一步了!”随后便从屋子里离开了。
冥界常年无光,就连长明灯都照不亮这黑黢黢的地方,只能模糊地瞧出一些大概的轮廓,走路的时候须得又鬼差亲自领着出去领着进来,秋竹在这里待了很久,所以不用鬼差也可以来去自如。
他来到了忘川河畔,瞧着一个红衣女子在那儿,给过路的人送上忘川河水。
他喝过那东西,苦涩难咽,也不知道常人是如何喝得的,可能是叫着如此美人,觉得甘之如饴吧。
看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那红衣女子却是看到了他,向他招了招手,随后竟然走了过来。
“黎公子。”
“宛箐姑娘,许久不见了,您近来可好?”秋竹问道。
“托黎公子您的福,一切都好。没有了那抽筋扒皮一般的痛苦,事事都顺心舒服得多了。”沈宛箐说。
秋竹点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如今也只有你唤我的姓了,好久都没听到,乍一听还有些耳生了。”
沈宛箐又问:“您说过这是您最最重要的名字,既然是最重要的,自然要别人喊着听才行。听说您去了人间,遇到了一些趣事,还见着了承聿仙君,此行定是十分欢愉吧?”
秋竹笑了一下,说:“姑娘的消息倒是灵通,正是如此,十分欢愉。”他的嘴角向上扬去。
沈宛箐也笑了一下:“前几日来我这的亡魂说的,说是在人间见着了秋竹公子,看他还带着夫人,说是此生无憾,喝了忘川水就投胎去了。”
“虽说并不知道您的夫人是谁,但大抵应该是承聿仙君不会错了。”沈宛箐又说。
秋竹却追问道:“那亡魂长什么样子?”
“是个好人家的姑娘,提起你的时候还总脸红,说话也很小声,半个字都没有提自己是如何死的,乖巧懂事,像妹妹。”沈宛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