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戾帝藏金确有其事?”
平康郡王没有看到平宜眼底的担忧,兴奋的以拳击掌。
“应该是真的。”
平宜点点头,全然没有父亲的兴奋,低声说道:“李立德说了,当年戾帝有意进行第三次东征,为了一雪前两次东征惨败的耻辱,戾帝不喜掏空了国库,打造了大批精良的器械、铠甲,粮草什么的也都准备得十分充足……”
而不幸的是,戾帝刚刚花光了国库的银钱,便发生了旱灾。河东、关中等几十个郡县都受了灾。
有了天灾,朝廷理当赈济。
奈何国库没了钱,拿什么赈灾。
再加上戾帝骄奢淫逸,宁肯自己私库的铜钱堆成山,也不肯拿出来填补国库的亏空。
灾民们过不下去了,自然要想办法活命。
左右都是个死,有些大胆的,干脆心一横,举起家里的锄头造起了反。
就这样,前朝末期的民乱开始了。
紧接着就是那些带兵的大将们,也纷纷举起了“义旗”,以天为名,征讨无道暴君戾帝。
而郑家,并没有直接“起义”,而是以朝廷的名义,征讨“义军”,继而占据了大片疆土。
最后,取萧氏而代之!
战乱时,那些带兵的将军们,没少发财,就是先帝,也在带路党的指引下,抄没了前朝皇室的私库。
但,不知道是被人有意隐瞒,还是大家只顾着金银财宝,却忽略了引发民乱的根源——第三次东征所需要的军需物资。
至少先帝和当今两任皇帝都没有注意这件事。
他们没在意,却有人留了心。
“镇北侯那个老匹夫果然有城府,这样的秘密,竟然在心里藏了这么多年。”平康啧啧有声的说道。
他口中的镇北侯就是三皇子的外公,亦是大梁的开国老将。
戾帝藏金的事,也是他说出来的。
只是平康没想到,李立德居然真的知道戾帝藏金的下落。
他也是听三皇子说了一句,说当年负责东征事宜的那个户部侍郎是李家人,平康才会想着去李立德口中探探风声。
谁承想,这一探,还真探着了。
“对了,他让你办的事,你办了没有?”
一想到这些制造精良的兵器和铠甲,平康的心就一阵激荡。
这年头,钱和粮都好弄,反倒是那些军需物资,有些不太好办。
倒也不是造不来,而是一旦沾手那些东西,动静太大。
圣人组建的锦鳞卫可不是吃白饭的,这些人,无孔不入,一个弄不好,兵器还没造多少呢,就被发现了。
“已、已经在办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
平宜提到这件事,神色愈发忐忑,犹豫再三,她还是说了出来,“阿爹,这件事,我怕——”
太损阴德了。当然,最关键的是,平宜真的不想跟李寿对上。
李寿这厮,太狠。
如果让他知道这件事是她的手笔,平宜不敢想象,自己将会遭受他怎样的报复。
“怕什么?”
平康却不以为然,冷笑道:“只要咱们的‘大业’成了,李寿又算得了什么。这小兔崽子不就是仗着郑宥的势,才能这般为所欲为?”
哼,如果郑宥不再是皇帝,李寿也就没了靠山,到时候,还不是他们想怎么整治他就怎么整治他?
“可、可——”如果大业不成呢?
这般丧气的话,平宜当然不敢当着平康的面说出来。
平康却明白她的意思,表情更加阴冷,“若是失败了,咱们一家也就没了活路。死都死了,还怕李寿的报复?”
这话说得,很不好听,但却十分在理。
是啊,他们谋划的“大业”可是掉脑袋的事,成功了便是人上人,失败了,则是死路一条。
最坏也就是个死,她还怕什么?
想通了这些,平宜也没了心理负担。其实,就算她怕,也来不及了,因为那人已经动手了。
她,早已没有退路!
……
李其珏的死,就像是投入湖中的一颗小石子,引起些许涟漪后,便再无声息。
他名下的财产被李佑明拿走了,只给那个庶子留了极少的一部分,其它的都被他收进了自己的私库。
对此,李寿并没有说什么。
只跟李佑明说了一句,“好歹给四叔留个根儿。”
李佑明老脸微红,他明白李寿的意思,无非就是怕他们一家故意苛待李其珏唯一的儿子。
一个弄不好,那孩子夭折了,李其珏可就真的绝后了。
“十八郎,四郎是我的儿子,我当然不会让他绝后。”
李佑明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不要脸的事情做多了,心理承受能力变得越来越强,但被个孙子辈的人说到脸上,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那就好,”
若不是族长的责任使然,李寿才不会管这些烂事,他淡淡的说道:“叔祖父,我看那孩子年纪也不小了,过两天就把他送到东庐书院吧。您也别怪我多事,站在我这个位置上,我必须保证每个族人的利益。”
听李寿把话说得这么透,李佑明赶忙摇头,“不怪、不怪,十八郎也是为了那孩子好,这些我都懂!”
“您不怪我就好。”
李寿安排完那孩子,李其珏的事,算是彻底了结。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就进入了十月。
这日,唐宓换了簇新的衣裙,与李寿一起回王家参加小侄子的满月宴。
许是唐元贞提前打过招呼,又许是众人忌惮李寿的威势,席间没有一人跟唐宓谈论孩子的问题。
倒是唐元贞,时不时的不忘提醒唐宓喝汤。
“咦,阿娘,这银耳莲子汤果然鲜美,难怪您总让我喝呢。”
唐宓吃惯美食,练就了一副好舌头,一口便尝出这汤的不寻常。
“咱家汤泉庄子上养的荷花,这个月新结的莲子,味道当然好了,”
唐元贞笑得格外慈爱,心道:加了灵泉水,这汤能不好喝?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听到好消息了吧。
“对了,还有这酸菜鱼,也是用庄子里的泉水鱼做的,没有一点儿腥味儿,你尝尝!”
唐元贞一边说,一边给女儿夹了一筷子。
“好久没吃咱家的泉水鱼了,我可要尝尝。”
见老娘说得这么热闹,唐宓也很捧场,只是她刚把鱼肉送到嘴边,就觉得一阵恶心——
呕~~
唐元贞满脸错愕,话说,这、这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