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晚,秦岭,囚龙寨。
“老大!不好了!那几个圣法师非要出寨,快要跟我们守门的弟兄们打起来了!”
子墨放下了手里正在摆弄的墨家机关鸟,拿起桌上的直刀,对着冲进门来的手下一点头,道:
“知道了,走,去看看!”
子墨跟着面露焦急的手下来到山寨大门的时候,有两伙人正在对峙。
一方人数较少,每个人都是长袍及地、手持法杖的西方面孔,此时却是完全没有白日里那种故作高贵的矜持,正一个个怒视着挡在面前的人,都是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
而挡住他们去路的人在数量上明显比他们多了几倍,身上穿的是粗布短打,手里有刀有剑,还有几个举着火铳的。
子墨一看就知道这明显是打不起来的,扯过身边的手下问道:
“怎么回事?”
“他们说山里那伙人里有个玩家手里有把未绑定的神器,想去,额,探查一番,但是老大你之前说让我们盯着他们,不要让他们乱跑,所以就……”那手下解释道。
“神器?还探查?”
子墨讥笑,又问:“他们说是哪个倒霉鬼了没?”
“就是那个一箭冻住了山洪的女玩家,据说她那把弓是什么月灵树做的,我也是听他们争吵的时候说的。”
“原来是她?”
子墨对年年的印象还是十分深刻的,她那一箭之威着实令人惊艳,不由地让他起了招揽之意,正琢磨着如何下手。
子墨刚走近对峙的双方,就看见了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西米尔,他颇有兴致地跟这位神情冷峻的圣法师打了个招呼:
“呦,拉克大法师,听说你们发现了一件神器,这是打算去爆了人家小姑娘?”
他的声音不小,自然是传进了对峙双方的耳中,其中的轻蔑意味引得山寨里的兄弟纷纷不屑地嘲笑:
“人家见过的世面可是不少,见还没见过就把神器闻出来了!”
“哈哈,就是啊,就是不知道这神器你们爆到手怎么分啊,难道要给切了?”
“听说是把弓啊,那是不是还要转行去当个‘射’手?”
“你们知道什么!”那几个圣法师中的一人面色通红地吼着,“这是你们不了解它的价值!”
“那就麻烦你给我们解释解释呗,黑兹尔大法师?”
黑兹尔犹豫了,倒是他身边的另一人稍显镇定地对着子墨说:
“子墨会长,抱歉跟你的人起了争执,但是那把弓对我们圣法师来说确实称得上是神器,因为它的材质很可能是我们那边稀有的月灵木,任何一个圣法师都是可以用自己全部身家去换取哪怕是手指长短的一块月灵木。”
子墨盯着说话的安布,友好地笑了笑,道:“你们现在比较适合说实话。”
“你!”安布的脸有些扭曲,最终还是不甘地继续说,“游戏里玩家的技能等级和效果是有上限的,但是月灵木这种材料所带来的魔法效果增幅可以永久突破等级上限的数值限制,上不封顶!所以对我们来说是有价无市的珍宝!”
他重重地点出了“我们”两字,自是在提醒这东西对在场其他人没用,不要与他们争抢,更希望子墨识趣一些,不要阻挠他们。
子墨没去看他,而是看向身前不远处的西米尔,问道:
“你怎么说?也打算去杀人爆装备?”
西米尔却是轻蔑地一笑,道:
“不过是一小块月灵木而已,哪里称得上什么神器,也就能吸引一些眼界低微的家伙罢了。”
“拉克!”
看到西米尔如此不给面子,他的同伴们纷纷转移了仇恨目标,但是很快一种揉杂着贪婪和震惊的狂喜就卷上了他们的面容。
“那都叫神器,我这个算什么?”
西米尔用两根手指拎着一个小本子,像抖抹布一样对着他的同伴们甩了甩,“哗啦”一声露出了里面布满了银色纹路的纸张。
“这是……”
有人不敢置信地看了又看,又把目光投向了一脸高高在上的西米尔,他脸上的笑容仿佛是在嘲笑他们之前那种激动不过是一种无知。
“你怎么——!”
安布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换了一种语言质问着西米尔。
不光是关了同声传译,还刻意没有用比较普及的英语,看样子这个小本子来历也是不小啊,能比那把弓更让他们心动?
子墨扫视着七嘴八舌地围攻着西米尔的圣法师们,然后把目光投向了西米尔手中的“神器”。
子墨的位置离西米尔比较近,又是在他的侧后方,正把那个小本子看了个清楚,也看清了皮质封面上刻的两行字。
上面那行是英文,子墨勉强能看出来是西米尔的名字,但是下面那行所使用的文字子墨就看不懂了。
不过子墨的直觉告诉他,那下面一行也是一个人名,是属于另外某一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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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是真的来游山玩水,东方刚露出一点天光的时候大家就已经整装待发,在是岁的提醒之下清理了他们昨夜停留的痕迹之后,一起看向了正在与树木沟通的年年。
年年的表情有些奇怪,仿佛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又不敢确定的样子。
过了好几分钟,年年才把手从身边的大树上挪开,看着面露询问的众人,有些迷惑不解地说道:
“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他说他是九色登仙鹿,希望我们去找他,而且他还把详细的路线也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