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奕一脸的错愕,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听错了,只是赵匡胤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听错了。
“今日,朕就将云清许配于你了,这是圣命,不得违抗!”
沈少奕直接站了起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赵瑾羞红了脸的样子,此刻他看见了。见到沈少奕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赵瑾直接就将脑袋低垂了下去,不敢直视沈少奕。
“小子,你这什么眼神?想要抗旨不遵吗?”
“草民不敢!”沈少奕直接跪倒在地,“请皇上收回成命!”
“我说小子,你还真想抗旨不遵啊?某的女儿配不上你吗?”
“当然不是,是草民高攀不起!”
“好啦好啦!某知道你是个重感情之人,这事,你家中妻子,还有两位恩师都已经首肯了,这你总该没有理由反驳了吧?”
“当然了,你们的婚事暂时还不能公布于天下,这个世上知道此事的人,也就你家中的妻子,韩大人、林将军,还有你我三人了。”
······
“南人北行是无争,云鬓清容惹凡尘。欲取东南平天下,但问逍遥来世人。”官船在运河上漂着,沈少奕看着赵瑾写在纸上的这首诗,却是一脸的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云清上次见到家师的时候,家师留下来的,至今有将近五年的时间了。”
“那这首诗又是什么意思呢?”沈少奕看着赵瑾的眼睛,他自然也从中看出来这首诗似乎说的就是自己了。
“原本云清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你到了汴梁,云清才想起家师留下的这首诗。这第一句是南人北行是无争,少奕你的字正好是无争,又是从南往北到的汴梁,说的就是你无疑了。再来看第二句云鬓清容惹凡尘,那说的就是云清了。欲取东南平天下这句也好理解,最难理解的,便是最后一句,但问逍遥来世人了。父皇与云清一直都想不明白,这来世人三个字,说的又是什么呢?只是不管怎么问家师,家师都是不肯明说。”
沈少奕背后都已经有冷汗了,他当然知道这来世人是什么意思了,这首诗毫无疑问的,说的就是自己了。他不禁有些怀疑了,这个希夷先生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神奇,竟然能够预知自己的来历?
“云清,你该不会是因为这首诗才喜欢上我的吧?”沈少奕只有转移话题了,他可不想再与赵瑾讨论事关自己来历的事情。
“少奕,你说什么呢?”赵瑾一脸的嗔怪,“这首诗,倒是可以算得上是我们的媒人了,若不是这首诗,云清也不会特意与你一路南下了。正是因为那一个多月的相处,让云清知道你是一个有情有义,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再到后来,云清发觉自己真的喜欢上你了,却是一直都不敢跟你说,因为你已经有了薇薇妹子了。”
“在你离开金陵的那一天,云清也要准备回汴梁了,便去与薇薇妹妹道别,没想到,却是薇薇妹妹帮云清打开了这个心结。”赵瑾将头靠在沈少奕的肩膀上,“原来薇薇妹子早就看出来云清的心思了,却正是她劝说云清放下心结,主动接近你的。”
沈少奕一脸错愕,他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件事情还是薇薇主动向赵瑾提出来的。
“云清回到汴梁后,便去找了我父皇,将事情都与他说了。当时,我父皇只说了一句话:这样也好!其实那时我父皇就已经得到了萧家在找你的消息,一番商量后,才定下了让你利用和萧家的关系,混入辽国的计策的。”
“所以,别责怪我父皇,只是一句话就把云清嫁给你了,还要隐瞒着所有人,不能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这倒没有什么,只是苦了你了,堂堂公主下嫁,竟然连像样的婚礼都是没有。”
“没什么!云清自幼就跟着家师游历天下,见惯了人间疾苦,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没有婚礼又算得了什么呢!”
沈少奕将赵瑾搂得更紧了一些,赵瑾将自己的手环过沈少奕的背,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你可千万别怪我父皇。”
“云清,你说什么呢?我怎么敢啊?”
“其实···其实云清说的是另外的意思,就算我父皇不明说,云清也知道,父皇这是想要把你牢牢的绑在赵家的身上,因为你总有许多别人想不到的想法。”
沈少奕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很快眼中便『露』出微笑来了,他是没想到赵瑾竟然会这么直白的告诉自己赵匡胤的想法的,
“像你这样的人,严格上来说,是没有当皇帝的会放过你的,要么成为自己人,要么就等到你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将你杀掉!”赵瑾突然语气变得极为的沉重,但马上又变得轻柔了,她抬起头来,用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沈少奕的脸,“云清当然舍不得你,就只能将你变成自己人了。”
沈少奕苦笑,赵瑾的话,却是与恩师韩熙载和自己说的话差不多,没想到云清竟然也存了这样的心思,“云清,谢谢你!”
“谢我什么?”
“当然是谢谢你救了少奕,也救了周家、林家和韩家的所有人了!”
“你知道就好!”赵瑾叹了一口气,“其实,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要让你知道,你如今已经多了一个人要牵挂了,凡事不能想着图一时之快,要多想想万一你出事了,薇薇妹子怎么办?你的孩子怎么办?还有云清要怎么办?”
“嗯!少奕知道了!”
沈少奕陷入了沉思,那是因为,自己身边最为重要的人都在想尽一切办法的劝说自己,这无数的劝说,汇成了一个词,那就是低调。低调行事,低调做人,唯有做到这两个字,才能在这个世上好好的活下去。
这是一个可能因为说错一句话就会人头落地的时代,沈少奕很感激有这么爱着自己的这些人的存在,他也很感激赵瑾在官船都还没有离开汴梁的时候,就将这些事情告诉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