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多逊心里咯噔一下,若是晋王不知道驸马爷和窅娘姑娘之间的关系的话,这还没有什么,既然晋王早已知道了,还看了窅娘,她如此在一个对她有了心思的男人面前,说一个她爱着的男人的好话,任谁都是忍受不了的。
赵光义的脸『色』都是黑了,内心无的愤怒,只是却又不好在窅娘的面前展现出来,只好强忍着怒火说道:“是吗?驸马爷的本事可真是不少。”
窅娘可没见到赵光义的脸『色』,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脸绽放出微笑来,“王爷说的是,若是驸马爷不过是一个庸夫俗子,皇又怎么会招他做驸马呢?奴也算是与驸马爷熟识,以前在金陵教坊司内,那可是有不少姐妹都钟情于驸马爷的。”
“哦!难不成小夫人也曾对驸马爷动过心?”晋王的脸『色』更黑了。
窅娘一愣,慌忙停住了脚步,有些哽咽的道:“王爷,奴乃是侯爷的人,请王爷自重,莫要说这等话!”
“看来是本王唐突了!”赵光义哪里想到窅娘的反应如此之大,不过见她如此,心便也有了一丝快意,“请小夫人见谅!”
见堂堂晋王殿下都拱手向自己赔礼了,窅娘也不好太过了,此时几人已是走到了花园的一处精舍外,窅娘只是长长的一声叹息,“王爷,卢大人,请进吧!”
李煜倒也懂得享受,这精舍孤零零的在花园间,四处花树掩映,若非刚过元旦不久,那是满园春『色』枝头绽,清风徐来品茶香。跟着窅娘来的婢女自去将一切准备妥当了,将火炭燃起,这才退到了屋外,这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主人在内,没有吩咐是不得入内的。
茶香沁鼻,晋王一口喝下,顿时浑身舒畅,卢多逊倒也知趣,一杯茶落肚,便借口有事离去了,精舍内,却是只剩下晋王赵光义与窅娘二人了。
“窅娘姑娘,本王这般称呼你可使得?”
“这···王爷······”
“窅娘姑娘,你年纪轻轻,倒像是云英未嫁的闺阁少女,可是一点都不像是嫁为人『妇』了。这样的女子,本王可不想用夫人二字,那简直是亵渎窅娘姑娘了。”
窅娘直接呆住了,抬头看见的,却是晋王殿下火辣辣的目光直视着自己,仿佛都能穿透自己厚厚的衣裳了。她感觉有些慌『乱』,若是这般轻薄的话出自于凡夫俗子之口,恐怕她早一巴掌扇过去了。只是,眼前这人是王爷,是大宋皇帝赵匡胤的亲弟弟,并不是凡夫俗子,也不是她窅娘,甚至是整个侯府能够得罪得起的。
很明显,这个有着饿狼一样目光的男人,是看了自己了!窅娘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无的悲哀,为自己而悲哀。心爱的那个男人,从来都是对她不屑一顾,因为他的心思在别的女人身。而好不容易进宫,成了李煜的女人,原本以为这一生总算是有了依靠了,李煜却是没当几天皇帝,成了亡国之君了,还被赵二送了一个违命侯,徒增笑柄。
而这一切也罢了,最少能够博得一个安身立命之所,生活无忧。谁曾想,天又掉下来了一头饿狼,一头她想要拒绝都需要莫大勇气的饿狼,这让她的心头有着无尽的委屈,眼眶瞬间红了。
她已经想好了,自己再也不能如此这般的任人宰割了,哪怕是拼得一死,也总在这人世间受尽了屈辱要强。泪水从深陷的眼窝里流了下来,她在瞬间抬起头来,直视着赵光义,“您身为大宋的晋王殿下,当知礼义廉耻,又怎可对奴说这般轻薄的话?奴请殿下自重!”
这样的话,从一个看着像是只能任人宰割的弱女子口说了出来,让赵光义不禁又高看了窅娘一眼,若是她太过柔弱,直接顺从了,那似乎显得极为的无趣了,让他赵光义一点想要征服的感觉都没有了。
而如此之大的反差,反而激起了赵光义征服眼前这个女子的决心。你如此说话,不是抱着不过一死的决心吗?本王偏偏不从你愿。
“本王肺腑之言,何来轻薄一说?”
窅娘却没想到,堂堂一个王爷,说了那般轻薄的话,竟然当着自己的面不承认了,“那王爷请吧!侯府不欢迎王爷这样的人。”
“窅娘姑娘错了,本王是来看违命侯爷的,可不是姑娘您邀请本王前来的。”
赵光义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这天下间,除了他皇兄赵匡胤外,还没有人能从任何地方将他驱赶出去。
“那奴告退了!”
窅娘直接站了起来,赵光义却是抢先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且慢!”
“王爷有何贵干?”
“本王想问窅娘姑娘一句,那违命侯身子虚弱如此,却也不知能在这世间多活几年,难道窅娘姑娘没有想过重新找一个依靠么?”
“哼!依靠?什么是依靠?他李煜曾为帝皇,何等的高高在,岂不是最好的依靠。只是,一切如烟,帝皇又如何,还不是被打落凡间,任由你区区一个王爷欺凌门。”
“你······”
“你什么你?窅娘说的可有错?你算是什么依靠?你能让窅娘从此不受人欺凌吗?若是哪一日,有你晋王殿下更有权势之人看了窅娘,你晋王殿下是不是要将窅娘双手奉呢?”
赵光义突然间怒火尽消,他哪里想过,窅娘这样的女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竟然有勇气将生死置之度外,竟然会让自己从心里感到有些敬佩这位弱女子了。
“早晚不过一死罢了,晋王殿下若是再相『逼』,窅娘也是贱命一条,自可取去。可若是晋王殿下还知道廉耻的话,请收回方才说过的话,自此不要再在窅娘的面前提起。”
赵光义脸一片庄重,拱手为礼,直接弯下腰去,“小夫人之言,如醍醐灌顶,令本王深感惭愧。若是有得罪小夫人的地方,本王在此向小夫人请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