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前,耶律贤终于回到了京,他斜靠着被抬进了后宫,脸『色』苍白,双目无神,整个人消瘦得都不成人样了,憔悴得像是有六七十岁的样子。 .
沈少奕和萧燕燕在不到半个时辰后,便被请了过去,除了卧床的耶律贤外,却是只有崔公公在房里。
“见过皇后娘娘!”
“崔公公,起来吧!皇怎么样了?”
不管如何,这表明的工作还是要做的,况且床躺着的是一个重病之人,无论他之前做过些什么,问候一声总是要的。
“谢皇后娘娘!”崔公公站直了身子,“皇已经睡下了,请皇后娘娘到外间说话吧!”
沈少奕扶着萧燕燕,她挺着已经快要八个月的肚子,如今走路总是要借着力的。三人到了外间,沈少奕便扶着萧燕燕坐下,自己站在一边,看着同样站着的崔公公,准备听一听他急匆匆的,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皇后娘娘,这一段日子让您担惊受怕了。此次请皇后娘娘来,是因为之前皇有吩咐,有几件事情要说一下。”
“崔公公请说!”
“第一件事,皇已经一早拟好了圣旨,全都放在常公公那里,若是真到了需要的时候,皇后娘娘只管找常公公是。第二件事,是关于娘娘腹皇子的事情,皇吩咐奴才告知娘娘一声,为防诞出的不是皇子,已经替娘娘准备好了几位孕『妇』,随时可以换子。”
沈少奕与萧燕燕心里都是暗自想着,这耶律贤果然一早让人准备好了,看来这事暂且是不用去担心的了。
“崔公公,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萧燕燕明知道崔公公的意思,却还是只能假装不知。
“回娘娘,皇的意思是,为免大辽的皇位旁落,只能如此了。当然了,若是娘娘生了皇子,准备好的一切自然取消。”
“现在谈皇位的事情,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了!奴才说一句大不敬的话,皇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这······”
“娘娘,其实皇和娘娘之间的事,奴才都知道,有些话不要明着讲了。”
“放肆!你什么意思?”
“娘娘息怒!难道沈公子在娘娘身边这么久了,没和娘娘说皇的意思吗?”
“好了,燕燕!”沈少奕拦住了一脸惊讶,要怒起的萧燕燕,他知道,既然崔公公都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了,那是到了双方摊牌,明着说的时候了,“崔公公,原来皇早知道沈某的身份了。既然如此,有什么话直说吧!”
“想必沈公子应该也猜到了皇的意思,那是一旦皇驾崩,这大辽皇帝的宝座,自然要由皇后娘娘腹的皇子来坐了。”
沈少奕和萧燕燕都有些惊讶,没想到崔公公竟然连驾崩这两个字都说出来了,要知道,耶律贤虽然重病在身,但现在还没死,说这样的话,那可是大逆不道的,那是要砍头灭族的。
“皇后娘娘,沈公子,二位不必惊讶,这都是皇交代要说的,奴才不过是转述罢了!”崔公公稍稍停顿了一下,等到沈少奕和萧燕燕都脸『色』如常了,这才继续说道:“皇明日会有旨意下达,政事依然由皇后娘娘裁决。另外,是请皇后娘娘保重好身子,为皇生一个健健康康的皇子出来。至于皇子的姓名,皇也已经取好了,叫做耶律隆绪,隆为隆恩之隆,绪为圣绪之绪,希望皇子将来秉承皇圣绪,感念皇隆恩,能够做一个名震天下的有为之君。”
“还有最后一件事,明日韩德让韩公子会进宫,到时候他会将暗影组织彻底的交给沈公子的。其实,韩公子一直都与皇有消息往来,皇早首肯他逐渐将暗影交给沈公子了。娘娘和沈公子不必惊讶,韩公子乃受皇所命,有些事情不是他可以做主的,也莫要责怪于他。”
“这是自然!只是,沈某有一事不明白,不知道崔公公能否解『惑』。”
“沈公子请讲!”
“皇明知沈某是汉人,明知皇后腹的孩子是沈某的骨肉,为何还甘愿将皇位传给一位汉人的儿子呢?”
“皇说了,这大辽毕竟还是契丹族人的大辽,若是新皇帝不能做对大辽有利的事情,恐怕这个皇位也是做不久远的。而皇也相信,沈公子定然不会将新皇帝的身份泄『露』出去的,反而会极力的辅佐新皇帝,让新皇帝成为一个有为之君的。甚至等到新皇帝长大了,皇也认为沈公子不会让新皇帝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因为沈公子也担心此事一旦泄『露』出去,会引起无数的祸『乱』的。”
“当然了,皇还说,这大辽不仅仅有契丹族人,还有汉人、室韦、奚人、沙陀、回纥、『色』目人等等。而这些人,在大辽生活得久了,不分你我,都成了辽人了。等过了不知道多少代之后,谁还会记得自己到底是从何而来,是何族之人呢?将来有一天,大辽成为天下一统的大辽时,谁还管自己到底是不是汉人,是不是契丹族人呢?”
沈少奕都是愣住,耶律贤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所以,沈公子的担心是多余的,只要大辽能够昌盛,能够万事存续,新皇帝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况且,皇早知道沈公子的才能了,有沈公子辅佐新皇帝,那对大辽的发展壮大来说,可是极大的好事。”
“如沈公子一直在帮皇后娘娘规划的重开丝绸之路一事,对大辽来说,事关国运,强盛尽在于此了。皇希望等到局势稳定了,沈公子能够尽快的派出使臣去出使西域诸国,实在不行的话,耶律休哥将军的大军,可以挥戈西进,征服西域这些小国,强行的打开丝绸之路这条通道来。”
沈少奕心里突然感觉,这耶律贤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他在临死之前转『性』了,完全真心的为整个辽国着想起来了?这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