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在这一边靠着山壁,一边临着深渊的山道上,禁军和厢军束手束脚的,沈少奕却可以毫无顾忌。他向下冲去,那些厢军哪里敢拦住他,想要后退身后又有禁军挡住了,只能惊叫着将自己紧紧的贴着山壁上。
沈少奕从上往下冲,像是一阵风一样刮过,已经到了那个禁军小队长的面前。那些禁军齐声高喊,长枪拼命刺出,想要抵挡沈少奕,那禁军队长也拔出了佩剑,向着沈少奕刺去。沈少奕看得准准的,伸出一脚,已经踢在了一杆长枪上了,那手握长枪的禁军只感觉虎口一麻,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长枪了,长枪脱手飞出,向着深渊里掉落下去。
而沈少奕这一脚并未收回,直接脚尖放直,横扫了出去,正好踢在那禁军队长佩剑的剑身上,佩剑挡开,那禁军队长顿时中门大开。沈少奕哪里会放过这大好机会,揉身向前两步,已是伸手向着那禁军队长的胸口抓去。
那禁军队长一愣,手中的佩剑已经横着往自己的胸前削了过来,只要沈少奕不缩回去,那只右手就会被佩剑削断。当然这只是那禁军队长以为的而已,重要在谁比谁快,沈少奕明显要比他快上一些,右手已经抓住了他胸口的铠甲了。
沈少奕一声大喝,手掌用力,在身前身后的惊呼声中,已经将那禁军将军提着离开了地面了。要知道,那禁军将军身材尚算高大,少说也有一百四五十斤的样子,沈少奕就这样一只手将他提了起来,如此巨力,不是没有,却极为的罕见。
那禁军队长惊叫着挣扎,手中的佩剑滑落,向着深渊中落去,沈少奕已经将左手也用上了,竟是双手将那禁军队长举过了头顶。紧接着,沈少奕呀的一声大吼,已经将那禁军队长奋力向着深渊中扔了出去。
惨叫声在空中划过,迅速坠落,接着听到了深渊里传来的碰撞声,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声息了,这么高的断崖扔下去,在乱世嶙峋中,人恐怕都被摔得面目全非了。
沈少奕向前跨出了一步,那些呆若木鸡的禁军顿时被吓了一跳,齐齐向后退了一步,又是一声惨叫响起,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被人给撞到了,一个没站稳,从湿滑的山路上滑了下去,去追随他们的队长去了。
余下的禁军哪里还受得了这样的煎熬,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跑,全都转身不要命的向着山下跑去。沈少奕转身向着身后看去,那些厢军还一个个贴在山壁上,一动都不敢动,连逃跑都是忘了。
沈少奕轻蔑的看了他们一眼,甚至都能见到一个个身子颤抖着,不敢直视沈少奕的眼神。他也不再管他们了,转身快速的向着那些禁军追了过去,他如今也需要为自己争取时间了,一旦太多的禁军厢军都朝着这个方向来了,他能够逃脱的机会也就更小了。
身后的脚步声将那些正在奔逃的禁军吓得够呛,哪里还敢在山路上呆着,纷纷慌不择路的散开,有一人也不知怎么的,却是爬上了一棵悬崖边的松树上,沈少奕经过时,他正抱着树干,瑟瑟发抖。
沈少奕当然不会为难他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山下冲去,路上倒也碰到了几拨搜山的禁军和厢军,他自也不与他们缠斗,只是如一阵风般的飘过。在这湿滑的山道上,又是下着雨,他又占据着从上往下的地利,还真没人能够阻挡得住他。
而很快的,他的背后也跟着无数的禁军厢军,原本散开搜山的,也都听到了呼喊声,向着山道上集结,雨中的山道上拉起了长长的人龙。
只是一刻钟左右,沈少奕便见到了官道,还有官道上偶尔经过的禁军和厢军,这些人一直都在官道上巡守着,担心沈少奕会逃脱出去。只是沈少奕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又有马蹄声和雨声,山上的呼喊声,竟是直到如今都没有人听见。
沈少奕终于又碰上了一队十几人的禁军,那是把守山道的,他自然也被发现了,禁军的喊声也惊动了官道上的禁军和厢军,便纷纷向着山道入口聚集了过来,密密麻麻的占据了一大片的山道。
沈少奕当然不会傻到直接往人堆上撞,这少说也有一两百人,还陆陆续续的有听到动静赶来的,这些人就算是站着不动,让他拿着刀一个个杀,他都会累趴下的。他左右看了看,这里的山势已经不再那么陡峭了,而似乎两边官道上的追兵数量都差不多。
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向南的方向,因为这样可以把所有的追兵都引到这个方向,给火枪队的兄弟们创造更好的突围条件。
追兵大声呼喊着冲了上来,沈少奕已经冲上了右边的山坡了,满地的荆棘杂草,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但还是感觉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刮破了好几处,接着小腿上微微一疼,却是被一株带刺的野草挂到了。
他低头将那野草拨掉,决定不再向前,而是向着山下官道的方向冲了下去,只是冲出了二十几步,就又见到了官道,追兵却已经越聚越多。他快速继续向下冲去,所有的追兵都向着他这个方向围了过来,冲出了十几步之后,他却又变换了方向,向南而去。
山下官道上的追兵还能紧紧跟着,马军和步军始终都不离沈少奕的方向。只是身后的那些追兵,显然速度就跟不上沈少奕了,早就看不见身影了,只听得到呼喊声。沈少奕奔跑了一阵,却是对在山林中前行有了些心得,速度是越来越快了,身后的呼喊声,也越来越远。
看着山下越聚越多的追兵,沈少奕终于决定改变策略了,反正这山上战马是上不来的,甩不掉四条腿的战马,然道还甩不掉两条腿的人吗?他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更加茂密的树林,只是一眨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