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让,你急匆匆的做什么?”
“太后,沈家败了!”
“败了?怎么可能?”
“赵光义举全国之力,铸造了数十门的火炮,在明州海域大败太子军。接着太子军逃回泉州去了。”
“少奕呢?”
“沈公子离开了太子军,不知去向!”
萧燕燕直接站了起来,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加让她揪心的了,“德让,传我懿旨,即刻进攻宋国!”
“太后,不可!”
“为何?”
“有消息说,赵光义已经让潘美带着火炮北上了。”
“潘美?赵光义不是有些不信任他吗?怎么还会让他带兵?”
“潘美只是负责运送火炮给曹彬而已!”
“还是说说为什么不让出兵的原因吧?”
“一来,有消息说符昭愿和郭进还在大山里搜寻沈公子,这表明了沈公子应该还活着;二来,火炮的威力属下虽然未曾见识过,但从明州海战传回的消息,可以明确有大海船被火炮击中后沉没,恐怕我大辽铁骑,也是难当其锋。”
“但是从这几日传回的消息来看,火炮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炮体太大太重,转弯较慢。而我大辽铁骑的特点,正好是机动灵活,用来应付火炮还是有一定的优势的。只是,若是我大军太过集中了,那就反而对火炮有利了。属下认为,不如让大军散成小股,在草原上与宋军周旋,如此方能保全我大辽的铁骑,各个击破宋军。”
萧燕燕也总算是冷静下来了,她已经不是那个为了沈少奕而疯狂得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萧燕燕了,如今是威势日盛,甚至很多辽国的老臣,见到她也都毕恭毕敬,丝毫不敢小看于她。
“你这样说倒是有些道理!如果能够击溃宋军,大不了连临潢府也一起让给宋军得了!”
“这······”临潢府可是辽国的国都,也难怪韩德让有些惊讶了。
“你不必惊讶,其实之前关于火炮的事情我也多有关注。上京城虽然重要,但四周并无天险可守,若是宋军用火炮开路,我大辽子民只能徒增伤亡了。倒不如干脆把上京城这块大肥肉送给了宋军,到时候诱敌深入,最好能把宋军吸引到大金山方向,再给宋军致命一击。”
韩德让稍稍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萧燕燕能够给出这样的计策来,想了一想,这倒确实是个好办法,避实就虚,诱敌深入,在有利的地形上歼灭敌人。只是,上京城就是辽国的象征一般,岂是说弃就弃的,“太后,恐怕那些老臣子们会不答应的。”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他们如果想要留在上京城就让他们留着,只要把大辽铁骑带出来即可。这样吧!你马上传我旨意,大军回京,一切等到了上京城再说吧!”
“属下遵命!”
韩德让急匆匆的就出去了,这可是事关辽国国运的事情,既然萧燕燕已经做了决定了,那他也只能服从了。他知道,从汴梁运送的火炮,应该也就是这五七日之内就会到达长城的各处关隘了,若是不早些行动起来的话,到时候只能被动挨打了。
这些兵将们,从去年入冬开始,便都一直守在长城外面,早就有些不耐了,毕竟北方的天气实在是太过寒冷,谁也不愿意骑着马在风雪中奔忙。而正是开春的时候,每个人都憋了一个冬天,正是摩拳擦掌的时候,想着要大干一番事业,谁曾想到,突然又得到了圣旨,让大军撤退。
这样的事情,无疑是极大的挫伤了辽军的士气,一时怨声载道。只是,圣旨毕竟是圣旨,谁也不敢违抗,大军收拾一下,终究还是在第三日一早,向着上京城的方向进发了。
“父亲,辽军正在撤退,莫如孩儿带兵冲杀他一阵!”
“不可!你看辽军虽然退兵,却是井然有序,丝毫不见慌乱,不可小觑。再说辽人马快,就关内的那几百匹战马,怎么追上人家?”
“父亲说的是,是孩儿莽撞了!只是,听说辽人最为善战的耶律休哥远在西北,这里并无大将,父亲为何还是如此小心。”
“你也太小瞧辽人了,你忘了这次是辽国的太后亲征吗?这辽国太后,虽然是女流之辈,但从这数月以来,也可以看出她治军严谨,原本桀骜不驯的辽人,竟然甘于听命于她,令行禁止,不行滋扰之事,这已经足够让人敬佩了。”
“看父亲将那辽国太后说得如此厉害,孩儿他日定然是要见识一番了!只是父亲,辽军退兵,应该是听到了火炮北上的消息了,心生胆怯,这才退去的。”
“当然有这其中的原因了,这也正是辽太后的高明之处!”
“哦?”
“昨日从明州传来的战报你也见过了,火炮之威,竟然能够一炮击沉太子军的铁甲船,想必辽军也得到了消息,知道难以抵挡火炮,不如干脆离去。一来,可以省却许多的军需耗用,毕竟连续数月兵临城下,所耗极大。二来,辽人马快,这是打算将为父的引入茫茫草原,各个击破了。”
“依孩儿看,父亲是打算步步为营,直逼临潢府吧?”
“正是!我大宋以步兵为主,赶不上战马的速度,若是长驱直入,难免补给会跟不上,也很容易被辽军切断了后路,到时候就只能成为瓮中之鳖,任人宰割了!”
“听说铁骑军指挥使呼延赞已经训练了两万铁骑,随后北上,父亲难道还怕跑不过辽军不成?”
“你啊!就是太过自大了,这铁骑军成军也不过数月,虽然一应良马,但短短数月,哪里比得过常年生活在马背上的辽人呢?况且,铁骑军是皇上用来护卫火炮的,可不是让为父拿来四处冲杀的。这可是大宋立国以来的第一支真正的马军,得来不易,怎能轻易挥霍,去和辽人相比呢?”
“父亲,孩儿知错了!”曹璨倒也能知错就言,这一点曹彬还是挺安慰的,他望了望关外正缓缓移动的辽国大军,仿佛已经见到了临潢府那低矮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