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璨依然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用手揉揉惺忪的双眼,借着灯光一看,发现自己果然是没有看错,眼前半身水淋淋的,却正是沈少奕,“驸马爷,怎么是你?”
“这很奇怪吗?”沈少奕露出一个微笑,转头对着还站在那里发愣的两个禁军说道:“你们先到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过来。另外,沈某今日前来的事情,也暂时不得外泄。”
“是,驸马爷!”
那两人恭恭敬敬的行礼,退了出去。知道沈少奕是要和曹璨说话,二人便将门也给带上了。
“驸马爷,坐!到这边坐!”
曹璨一脸的喜色,将沈少奕让向一边的一张桌子旁坐下。沈少奕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是喜大过于惊了,他当然知道沈少奕的到来,肯定会为钦州城早就定好的结局产生不一样的意外了。
沈少奕自然不客气,看见桌上放着的一壶茶,却是已经凉了很久了。他一把提起,毫不犹豫的先灌了几口,刚才这一番操作,一身臭汗那是难免的了。
两人谈了大约有一刻钟,沈少奕便从原路离开了。曹璨显得极为的兴奋,转身就去打开门,门外的两个禁军向着曹璨的身后望去,却是不见沈少奕,不禁也是有些诧异,这位驸马爷果然是神人,与流传着关于他的传说,能够高来高去,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倒是极为的符合,他能够悄无声息的来到这里,再悄无声息的不见了,却也并不是太过奇怪了。
曹璨急匆匆的,招呼二人一声,两人便跟着曹璨沿着城墙的石阶下来,却是看到自家的将军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
沈少奕沿着来路,回到了丁部领的军营外面,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大帐,他却是并没有选择再次进入军营,反而是先在水里把身上洗了一下,接着从没人的地方绕过了军营,展开轻身功夫向着海边而去。
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停靠在港口处的丁朝海船,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港口了。港口处自然有丁朝的士兵守着,好在整个港口密密麻麻的,除了丁朝的百多艘海船之外,还有原来就停靠在港口的数十艘海船。
这些海船大部分都是钦州当地的海商的,别的地方来的,一听到有战事,早就溜之大吉了,否则的话,这钦州港也是个大港,断然不会只有这么一点海船的。所有的海船几乎便靠在了一起,丁朝的士兵在来到这里便搜过了,连个鬼影也没有,自然是不大在意这些海船了。
沈少奕绕过巡逻的士兵,很快就上了一艘海船,就从这艘海船的船上过到另外一艘海船上了。如此这般,很快他就接近了丁朝的海船了,却是看到对面的海船上,除了一些岗哨之外,并没有任何人在甲板上活动。
想想也是正常,此刻已经早就过了半夜了,大概是寅时正了,除非是夜尿的,否则哪里还会有人在海面上吹着海风呢?
他小心的避开了也有些昏昏欲睡的岗哨,安全的上了海船。他小心翼翼的直奔海船上的厨房而去,这些海船的厨房为了通风,都是在甲板上的这一层的,靠着船舷的方向,开着几个小窗,不用时可以关上。
厨房里黑乎乎的,没有点灯,沈少奕自然也不会傻到去点起来了,那样很容易被人发现。窗户也关着,里面就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凭着感觉,慢慢的去摸索,好在灶台的方向肯定是在靠窗的地方的,那是不会错的。
他终于摸到了几个放在一起的陶瓷的瓶子,伸手拿起一个,拔开木塞,将鼻子凑近一闻,却是一股酸味传来。这却是一瓶酸醋,夏日里,这醋可是必不可少的。他将醋瓶放下,又拔起了另外一个瓶子的木塞,菜籽油的香味扑鼻而来,总算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了。
把瓶子先放到一边,他又开始找了起来,很快又找到一罐子的猪油,心中更是大喜。他倒是知道,菜籽油并不是那么容易燃烧起来的,倒是猪油,相比菜籽油要更加的易燃了。当然了,若是能够找到火油,那是最好的了,只是火油并不在这里,那种易燃的东西是不会靠着厨房这种地方放的,应该是在底舱的仓库里面。
他想了想,还是暂时先将猪油放下了,很快就转身出了厨房,从一处窗户爬进了船舱里面,里面没人看守着,却是鼾声大作,这些在海上漂了一天的丁朝将士们,正在呼呼大睡。从船舱里找到下到底舱的入口,沈少奕小心翼翼的向着底舱而去,终于到了无人看守的底舱了。
推开底舱的门,沈少奕终于可以晃亮手中的火折子了,有火折子在,又有鼻子可以用,他很快就找到了放火油的地方了,却是在一个极大的陶瓷缸里。
想要点燃一艘海船,这底舱倒是正好是最佳的地方,火势从底舱燃起,最不容易被人发现,自己正好也有足够的时间逃离这里。
沈少奕将放在缸盖上面打火油的勺子,连同缸盖一起放在了一边,开始动手去搬那油缸。这油缸连里面余下的半缸油,怕是有一百多斤,对沈少奕来说,除了有些滑手之外,倒也不是很重。
很快油缸便被移动到了底舱的门口,沈少奕先迈出去,接着便将油缸慢慢的倾斜,看着火油慢慢的流淌出来,向着底舱里面的货物流了过去,很快便流满了一地。
他将油缸轻轻的放下,嗅了嗅自己的双手,手上沾到了火油,味道倒是有些重了,这样一旦出去,很容易被人发现的。他想了想,自己方才取火油的时候,似乎油缸的旁边就是放着一箱开着的胰子,这手上的油味,除了用胰子,还真是不好洗。
看着满地的火油,沈少奕还是担心不小心火折子的火会碰到火油,当即将火折子先收起,自己按照之前看好的方位,向前跃去。这一下正好是到了一些货物的上方,他轻巧的落下,货物却也不会翻覆。
又是一个起落,他终于落在了方才放胰子的地方,之前从火光中可以看到,这里并没有被火油漫到。伸手取了一块胰子,他从原路返回了舱门口,再次晃亮了火折子,弯腰伸向地上的火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