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长歌心里泛起嘀咕,尹诺往常在朝堂上是十分内敛的,鲜少会像今夜这般锋芒毕露,实在是太反常了!
尹简褐眸眯了眯,眼中划过一抹深沉的暗光。
黄权略感意外,“难道肃王怀疑是老夫所为?”
“凤寒天在战场上亲口指责黄将军欲襄助旧主复国,将黄将军置于险境,难道黄将军不会一怒之下杀人灭口么?”尹诺言之凿凿,毫不让步。
黄权仿佛听到一个笑话般,愕然一瞬,忽然“哈哈”笑道:“若肃王认为这就是老夫杀人的动机,那么全军队上下都有动机,试问谁不想杀凤寒天?况且,老夫虽然是前朝旧臣,但常年驻守关外,皇室中人老夫了解甚少,可肃王与前朝渊源颇深……”
旁人正听得起劲儿,尹简却忽然插话道:“在没有实证之前,凭空揣测,毫无意义。良佑,这件悬案朕交予你查证,在大军拔营归京之前,朕要知道真相。”
“奴才领旨!”良佑叩头。
“朕乏了,众卿跪安吧。”
“臣等告退!”
听到里面的动静,长歌赶忙闪身避让一旁,以免与黄权碰面,凭添麻烦。
“肃王留步。”
走出几步的尹诺听闻,又退回原位,躬身道:“臣在。”
待旁人全部离开,尹简从座椅上起身,缓慢地走到尹诺面前,低声说:“皇叔,你想做什么?”
“皇上,该是铲除宁谈宣的时候了。”尹诺神色严峻,语气十分坚定:“在大楚卷土重来之前,我们必须将这颗绊脚石连根拔起!”
尹简抿唇,沉默片刻,道:“所以皇叔方才是在试探宁谈宣么?但皇叔是否想过,以凤寒天为突破口拉宁谈宣下马的话,他必然紧咬长歌,一损俱损。”
“是,已经试出来了。”尹诺浅浅一叹,“所以我们要加快步伐,重新布局。”
尹简负手在后,深目盯着帐帘,嗓音压得极低:“朕还要收拢军政大权,结束大秦四分五裂的局面。”
“任重道远,皇上须沉下气一步步来。不过今夜多少会收到些效果,各方将领虽是武夫,但不会看不出哪碗水有毒,该不该喝。”
“嗯。那么黄权呢?皇叔对此人怎么看?”
“养虎为患。”
“的确,但是现在还不能动黄权,朕留着他有用。”
“皇上是为了……”尹诺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出:“调查另一个凤氏之后吗?”
尹简颔首,眼中多了抹狠辣,“不论黄权消息是否可靠,宁可错杀,也绝不能放过!”
尹诺心下一沉,不动声色的回道:“当年破宫之夜,凤朝皇宫大火冲天,烧死了无数宫人,混乱中逃出的皇族之人,亦悉数被我军截杀,无一生还!那凤寒天之所以能够逃生,应是提前从皇宫秘道遁走的,只他一人,容易掩人耳目,若还有旁人,想躲过我军密探的眼睛存活十五年,几乎绝无可能!那凤朝亡帝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他欲保太子以求东山再起,必得舍弃其他子女。所以微臣认为,黄权此举是在转移视线,为已脱罪而编造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