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一言,百官神色各异!
然而,不论是哪一派,都保持了沉默,没人想要蹚浑水,因为孟长歌八面玲珑,游走在皇帝、宁谈宣和尹诺三方之间,竟是如鱼得水。
齐南天低头暗笑,看来长歌是听到了方才金殿上的辩论,寻到机会为尹诺出气呢!
宁谈宣有心为宗禄开脱两句,可他刚要张嘴,宗禄已经按捺不住火爆的脾气,大怒道:“孟长歌,本将几时对皇上大不敬?难道你不是仗着皇上恩宠,才敢不遵礼数,当众犯上本将?”
“不不不,宗将军错了,小爷我胆敢置喙宗将军,乃是仗着宁太师撑腰呢!”长歌双手环胸,一派吊儿郎当的模样,且故意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宁谈宣,眯着眼笑道,“是吧,大哥?”
一声“大哥”,顿时软化了宁谈宣的心,他无奈地笑了笑,开口道:“宗将军,本太师要带孟大人回府吃饼,你且去忙吧!”
宗禄怒气难消,“太师!”
宁谈宣缓缓敛了神色,竟是不怒而威,“孟大人素来喜欢胡闹,你何必与她计较?倒是你,背后论皇上的长短,确实大不敬,趁着皇上尚未怪罪下来,赶紧去请罪吧!”
语罢,宁谈宣携长歌阔步离开。
殊不知,黄权狐疑的目光一直追逐着长歌,直到长歌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仍然久久未曾回神。
百官各自散去。
黄权原地滞留片刻,将孟长歌的名字,默默咀嚼了好几遍,方才迈出了步子。
……
宁谈宣乘轿回府,长歌谨记教训,拒绝了宁谈宣同乘一轿的邀请,随轿夫一起步行。
行至神武门,长歌从腰里拿出一块金牌,值守的羽林军,立刻跪下送行。
宁谈宣透过轿帘,望向金牌,目中浮起难言的复杂情绪。
离宫没多远,宁谈宣命令停轿,他走出轿子,举目遥望晴朗天色,笑言道:“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长歌,我们踏春赏景吧。”
长歌歪着脑袋想了想,欣然应下,“好。”
宁谈宣打发走随从和轿子,与长歌并肩汇入繁华京城的滚滚人流当中。
“看中喜欢的玩意儿尽管买,今儿个大哥带了不少银子。”
“好咧,谢谢大哥。”
有了宁谈宣的慷慨兜底,长歌逢店便进,逢摊便买,但前脚买的东西,后脚竟随手送给了不相干的人。
宁谈宣不解,“你不喜欢吗?那为何要买呢?”
长歌笑嘻嘻的回应,“大哥你不懂,采买的过程,比结果更重要,只要买得开心,管它最后落入谁的手中呢!”
宁谈宣笑,“你这小脑瓜子,总是与常人不一样。”
“因为我虽然身在局中,却是旁观者清啊。”
长歌忽然握住宁谈宣的手臂,仰头定定看着他出尘无双的俊雅面容,轻语道:“大哥,从今日起,我十九岁了。我的新年祈愿是,愿我长命百岁,愿我与大哥十年如一日,各自安好,把酒言欢。大哥,你懂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