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州军呢?”长歌问。
尹简面对臣子不显山不露水的政治手段,在长歌面前完全不用,他挑眉的动作,代表了他的自信,“朕早有对策!朕唯一的软肋,就是如何正大光明的保你平安!”
“对不起,又打乱了皇上的节奏。”长歌诚心道歉,她没有读心术,不知他的计划,可是,她又歉意的笑了笑,“无论如何,我都要自己去善后,因为通州军和黄权一样,都是我的仇人。”
尹简攥紧了双拳。
有时候,他特别生气她先斩后奏的行事作风,完全没有把他当成最亲近的可以依赖的夫君,可弄明白了她心中所思所想,他又愧疚心疼,他才是她最大的仇人,她却只能将仇恨转嫁到卒子身上。
尹简的戾气,渐渐消散,他颓然的点了点头,“好吧,全依你。”
长歌突然沉默了下来。
她静静地看着尹简,一个念头,在心底里滋生,如果这次她能在通州活下来,她便不回来了吧。与其相互消耗和拖累,不如相忘于江湖。
但是,这些话,她一个字都不敢说,亦说不出口。
倒是尹简看她魂不守舍,明显藏了心事的样子,连忙绕过膳桌,抓起她的手握在掌心,“怎么这么凉?来,到里面休息会儿。”
长歌被拉到了内室,尹简拥着她在龙床边坐下。
他探了探她的额头,确定体温正常,才稍稍宽下了心。
长歌垂眸不语,任凭尹简忙活,像个提线木偶一般。
尹简不禁来了气,“孟长歌,你有话就说,甭藏着掖着,又给朕动歪心思!”他真是怕极了长歌我行我素,完全不考虑他的感受。
“没什么,我有点儿累,先回东偏殿睡会儿。”长歌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然后便打算离开。
然而,尹简不知是误会了她的意思,还是故意找借口,一把将她按在了床上,脸色甚是难看,“孟萧岑还在缠着你是不是?你心里是不是也没放下他?”
“他怎么想,我管不着,但是我没有惦记他。”长歌耐着性子,再次表明立场。
尹简神色不明,“他竟然还敢派人潜入大秦,朕饶不了他!”
“孟萧岑的暗卫组织无孔不入,无所不能,你千万不要轻敌。”长歌没有阻止,因为她了解尹简的性格,所以只能反复提醒他,“那套灵山剑法,你尽快练熟,关键时刻,靠自己更保险。”
然,尹简也不按常理出牌,他关注的点,又偏离了,方才还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忽然又满面委屈,“歌儿,日后你能否切断和孟萧岑的联络?就算他的人主动找上你,你也不要理他,而且及时告诉朕,行吗?”
长歌无语,“我都说了,我对他的情份早就结束了,你……”
“但是朕忍不住就是吃醋啊,就是担惊受怕……”
长歌心里有疙瘩,耐心渐无,她推开尹简坐起来,冷冰冰地道:“你爱信不信!”
说罢,便径自走人了。
尹简气懵了,楞了片刻,才厉声吼道:“高半山,传召齐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