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尧起床下地,有礼的弓腰一揖,说道:“孟大人亲临,想必是有旨意送达,李霁尧洗耳恭听!”
既然床榻空出来了,长歌便大喇喇的坐下了,因为这儿是距离门窗最远的地方,旁人若想偷听,恐怕有些难。
李霁尧正经严肃的模样,令长歌愈发玩世不恭,故意逗弄道:“李公子,你我上次见面,还是婉郡主落水的那回吧?怎么不到一年的光景,李公子就变成这副教人心疼的……”
“孟大人,请慎言!”李霁尧微微蹙眉,有些不习惯长歌的轻佻。
长歌忍俊不禁,“李公子甭急呀,心疼你的人,可不是我哦!”
李霁尧一楞,眼中分明燃起一抹光亮,却不敢轻易定论。
长歌观人入微,心下明了,便直截了当的问道:“李公子,你想和离流放,可有人不愿你受流放之苦,你说该怎么办呢?”
“是……是她吗?”李霁尧终于不再淡然,神色明显激动,却又小心翼翼,生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长歌点头,“是。”
李霁尧怔了怔,如鲠在喉,“孟大人,劳烦你转告她,我决心已定,不会改变。流放虽苦,却远胜于我在这个囚牢里日日煎熬,她若懂我,便不必替我担忧。我是罪臣之后,理应承担起家父所犯罪责,如此,我心中才能坦然,才不负她……她的惦念之情。”
“囚牢?”长歌摸着下巴,“呆在囚牢里,你还有心思跟人家亲亲我我的生孩子?”
李霁尧顿时涨红了脸庞,羞愧难当!
长歌笑意渐冷,“李公子,抛妻弃子,非大丈夫所为吧?如若你没有合理的解释,和离一事,绝不可能!而且,她会看轻你,从今往后你在她心里,将一文不值!”
李霁尧沉默了许久,始终一言不发,不作任何辩解。
长歌无语,忿怒走人。
“孟大人!”
李霁尧突然跪在了地上,神色凄然,“李霁尧恳求孟大人从中周旋,让我与婉儿见上一面!待见过婉儿,我自会了结这一切,给皇上和太后一个交待!”
长歌顿了顿,道:“那你现在随我走吧!”
“多谢孟大人!”
李霁尧感激涕零,忙起身随长歌一道出门。
尹宸儿坐在大厅里,看到二人出来,起身唤道:“孟大人!”
长歌拱手,“长公主,驸马爷在房里闷得慌,孟某邀请驸马爷外出散散步。”
“孟大人有心了。”尹宸儿微微一笑,随即目光落在一脸冷淡的李霁尧身上,温柔叮嘱,“驸马身子单薄,可多晒晒太阳,不用着急回来。”
李霁尧连个正眼儿都没有给尹宸儿,阔步而去!
长歌欲走。
尹宸儿突然又说道:“孟大人,我家驸马是有妇之夫,而且快要当爹了,请孟大人帮我看着点儿,这宫里人多眼杂,若是见了不该见的人,惹人非议,便不太好了。”
长歌侧目,睇着尹宸儿的目光意味深长,“长公主说笑了,放眼大秦,最不讲规矩的人,就是我孟长歌!若今日驸马清誉受损,孟某一力承担便是!”
语罢,她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