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蚕礼如期而至。
弘历带着如懿还有后宫众妃嫔前往亲蚕礼现场。人群中遥遥相望,众人对如懿皆是艳羡。尤其是诸瑛的眼神从没离开过那个她说不定也可以站上去的位置。
诸瑛回身看身旁人,无一不都盯着如懿看。诸瑛再想这些人也都曾和自己一样羡慕过如懿的。
诸瑛的神情举动被一旁的高曦月看在眼里,她也是一样的羡慕。只是高曦月跟如懿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她就越发的清楚,很多事情只能想想,她的出身终究是不是真实的。
诸瑛也瞧见了高曦月眼里的落寞。“慧贵妃是不是心里不舒坦, 这要说皇后身子不适,第一个能替皇后主持亲蚕礼的必然是慧贵妃。”
高曦月和如懿如今的关系说不上坏,但也绝对不是彻底的好,只能说是不互相伤害的关系。
“羡慕有什么用。别说我羡慕了,哲贵妃你不羡慕,你不羡慕这会子站在那里的人就该是你。”
高曦月心里清楚自己的位置,可嘴上却从不肯服软。诸瑛被高曦月一句话噎住。她都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招惹高曦月。但她也不肯服软。
“是啊。我是没这个本事的。谁叫皇上喜欢娴贵妃呢。这宫里宫外都夸娴贵妃贤德。皇后都不敢来观礼了。倒是嘉妃也躲了起来。总感觉没多热闹。”
诸瑛是在暗讽如懿这亲蚕礼不够隆重,皇后不来便罢了,嘉妃都可以不来,要不是她如今身子好些了, 她只恨不能也找个理由不来。
可不来瞧瞧这亲蚕礼,她又觉得心里不舒坦。来了更不舒坦。所以此刻就非要寻寻别人的晦气,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让自己心里舒坦一些。
今日来观礼的人,有许多都和诸瑛一样的心思,都是不服气,可又不得不来,听得诸瑛如此说,众人便议论开来了。这里的热闹一点不比亲蚕礼现场热闹。
众人说话间,突然听的人群中传来一阵哀痛声。诸瑛和高曦月站在最前面,回头看去,瞧见是站在后面的白蕊姬发出的声音。
再仔细一看,白蕊姬羊水破了。顷刻间人群乱做一团。白蕊姬紧紧抓着陆沐萍的手不放,陆沐萍害怕攒动的人伤了白蕊姬,便用自己的身子护在白蕊姬身前。
好好的亲蚕礼,众人都没了瞧热闹的心思,都着急担心白蕊姬肚子里那个孩子。
最后还是太后出面,叫了齐汝和几个太医,抬走了白蕊姬,亲蚕礼才没有被扰乱,不过,众人的心思自然都是在白蕊姬身上的。
白蕊姬被抬走不多时,就生下了一个小公主。不过亲蚕礼尚未结束,弘历也不能来瞧白蕊姬,只有一个陆沐萍在身旁忙前忙后。白蕊姬很是感动。
“多谢你了,今日生产如此顺利,都是你细心照顾的结果。”
陆沐萍给白蕊姬擦拭着身子。“咱们都是太后的人,你荣耀了我跟着荣耀,你的孩子将来我也当自己孩子一样疼爱的。”
白蕊姬今日运气真的很好,生得很顺利,陆沐萍本都放下心,准备要走了,可突然发觉白蕊姬又出了大红。
陆沐萍吓得不得了,忙叫了齐汝来。齐汝一搭脉就发觉了不对劲,可这会子陆沐萍在齐汝不好说,只好给白蕊姬使眼色。
白蕊姬忍者难受,对陆沐萍道:“庆贵人,我感觉身子很不舒服,劳烦你帮我请太后或者皇后过来,我怕。”
白蕊姬不敢说出怕自己撑不过去的话,可陆沐萍看着那一大滩血渍就知道事情不好,便忙去请太后和皇上。
陆沐嫔走了齐汝才开口道:“贵人,前几日微臣给的药,可还在?”
白蕊姬先是不解,而后反应过来,忙叫俗云将自己穿过的衣衫拿来,果然,那一包药粉不见了。
齐汝也知道事情严重了。
“微臣给贵人开的药,寻常人食用不过是会腹痛而已,可孕妇一旦误用必然是要滑胎出大红的。还好贵人是在生产后出血,若是在生产之前出血,恐怕今日贵人和小公主都难保住。
只是按时辰推算,贵人这药大约是生产那个时候用下去的,贵人可用了不该用的?”
白蕊姬拼命的回想,可她那会子羊水破的突然,腹痛难忍,只隐约记得自己用了一口糕点。可那块糕点是陆沐萍给自己的, 她不敢信,那样护着自己的陆沐嫔会害自己。
白蕊姬痴痴的坐了一会。“齐太医,便告诉皇后和太后,只是产后出血,至于那药是我私下和齐太医要的, 齐太医晓得分寸的。 ”
齐汝就知道白蕊姬那日是骗自己的,现在没办法了,要是叫皇上和太后知道她私下里给白蕊姬药,一个私相授受都够他受的,他很识趣的闭嘴了。
陆沐萍没能请来弘历和太后,她有些愧疚。白蕊姬瞧着她如此神色,想不来她到底是真的对自己好,还是太会演戏。
可得不到答应的白蕊姬也不死心。“庆贵人,我有些饿了,方才你给我吃过的糕点,可还有。”
陆沐萍,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有,有,有,我也没想到,慧贵妃如此细心,那会子你生产慧贵妃虽然自己没过来,不过找人给你送来了点心,还是你最爱吃的豌豆黄。我这就给你拿去。”
白蕊姬一惊,居然是高曦月给自己送来的糕点。陆沐萍方才的话叫她疑惑,却没打消她的怀疑。虽然糕点不是陆沐萍的,可喂下糕点的人是陆沐萍。她不敢确定陆沐萍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动的手脚。如今又加入一个高曦月。
白蕊姬叹息一声。她想也许见到那糕点就能证明到底是谁要害自己了。若是整盘糕点有问题,可能是高曦月,若只是她吃的有问题,那可能是陆沐萍。
不想陆沐嫔带回了一个让她意外的消息。那些糕点不见了,这下子事情就更让人疑惑了。谁会无事了偷一盘糕点。这间屋子里比糕点贵重的东西多的是,即便是那会子忙乱,要偷也可以偷很多东西。
陆沐萍也觉得出问题。“这糕点是不是有问题,便是寻常宫女太监,偷吃了也不会不承认,我问了所以人,没有一个人承认那糕点去了哪里。”
白蕊姬如今能稍微确定的是陆沐萍也许不知道这回事。可这也只是推测。
白蕊姬陆沐萍相顾无言,还是小公主的哭闹起来,两人才又了反应。
而白蕊姬吃过的那盘糕点,此刻出现在了宫里。
午后,亲蚕礼终于结束了。众妃嫔散去的时候,白蕊姬丢失的那药包,出现在亲蚕礼现场,被魏嬿婉捡到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