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其实并不想见太后的,她不想见琅嬅是因为央央的事情让他愧疚和心虚。再者她怕琅嬅。
他也不是厌烦琅嬅,只是他发觉琅嬅就爱对他的事情上心,过分关心让弘历没有喘息之地。
弘历脑子里想着这些事情,行动上也迟缓下来。弘历越来越慢,还险些撞着了御花园的大树。如懿不得不出声提醒。
“皇上。皇上?”
“如懿啊。朕有些累了,改日再去给皇额娘请安吧。阿箬的事情也还没解决。朕有些烦躁。”
弘历也不算全然撒谎,阿箬的事情确实还让弘历烦躁着,天气炎热弘历额头便出了汗。如懿捏着帕子替弘历擦拭着。
“皇上前朝事忙,也要多多保重身子。夏日暑热,臣妾已经准了许多荷叶露下去,皇上记得用些,免得如此苦夏。”
如懿温柔细腻的举止让弘历心里的烦躁消了大半,加之那帕子上淡淡清香让弘历觉得舒爽。
当弘历仔细辨别出那香味的时候,弘历觉察出不对劲。“如懿,这帕子怎么在你这里?”
如懿给弘历擦汗的手未曾停歇。“臣妾今日出来的急忘了带帕子,也不知这是哪个姐妹的帕子就随手用了。”
“哦。大约是皇后的已经脏了,朕便带回去让内务府的人洗好了给皇后送去。”说着弘历便动手要拿那帕子。
如懿心里的猜测愈加的明确了,将帕子递给了弘历。弘历拿了帕子也没打算久留,匆匆往九州清晏赶去。
如懿也没闲下来,匆忙回了天地一家亲。
“揆答应,你能闻出这是什么香吗?”
如懿将那只捏过帕子的手递到揆若若鼻尖。揆若若轻轻一嗅便道:
“竹叶,松叶,柏树叶。似乎里面还有一些淡淡的薄荷。再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傅恒大人可是娶了个好聪慧的夫人,这香女子一般不用,男子却爱用。”
如懿咀嚼着揆若若话里的意思。原来瓜尔佳央央存着这样的心思。
“你的本事越发的了得了,我不过是捏了捏那帕子,你都能闻出这香里有些什么。本宫有你在身旁可是得了宝贝,只是本宫似乎耽误了你。”
揆若若捏着左手捏着一块糕点吃着, 右手不停的调制着一些香粉。
“娘娘如此说可是不对,我本就是为了衣食无忧才听了庆贵人的话,成为了皇上的女人。可我害怕皇后娘娘。
若不是皇后娘娘嫌我不得皇上宠爱,也不会将我丢给娘娘,那我也没有今日这衣食无忧的日子。要让我选择没恩宠和衣食无忧,我宁可选择没有恩宠。”
如懿也捡起盘子里一块糕点吃起来。不知怎么瞧着揆若若吃东西总是让人很有食欲。
如懿刚吃了几口点心,海兰也过来了。“姐姐,叶心说姐姐叫我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我刚哄睡了永琪。”
“先吃些点心,不然可辜负了若若的手艺。”说着如懿又递给海兰一块糕点,海兰也不问如懿接过糕点吃起来。海兰瞧如懿看揆若若调制香粉出神,便也跟着瞧。
约莫一刻钟,揆若若就将一盒调好的香粉递给了如懿。“娘娘闻闻,可是这个味道?”
如懿凑近一闻,这香味可真是和央央用的香粉一模一样。“好香,若若,皇上今夜翻的是你的牌子,你便擦一些香粉去。”
揆若若一怔。“皇,皇上,都多久没见过嫔妾了,怎么现在想起了嫔妾。”
“我也不骗你,皇上和皇后之间出了一些事情,皇上最近躲着皇后,但也不敢彻底冷了皇后,你明面上是皇后的人,所以你有了侍寝的机会,本宫希望你能抓住这次机会。
后宫里人人都艰难,没有恩宠只会更艰难。本宫方才问你也知道你的心思,你所要的没有恩宠什么也得不到。”
如懿很少如此疾言厉色,揆若若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海兰也领会了如懿的意思。
“若若,你若是不愿意姐姐也不会强求你,可机会只有一次,我也希望哪怕你有个孩子陪在身边也是好的。”
揆若若心动了。“娴贵妃和愉嫔说的若若都明白了,若若感谢两位娘娘的眷顾。若若既然已经成为了皇上的女人,必然会好好保住这难得的恩宠。
做皇帝的女人多体面呢。这香粉真是好闻的紧,真怕皇上到时候要分不清是嫔妾还是瓜尔佳央央了”
说罢揆若若就擦了好些香粉在身上,那香味确实好闻。
揆若若的情绪如同小孩子一般,来的快去的快,一转眼又沉醉在吃的世界里。如懿被揆若若的话逗笑了。海兰却从揆若若的话里听出来不一样的意思。
夜里揆若若去侍寝的时候,海兰才敢开口问如懿。“姐姐,是叫若若替代瓜尔佳央央在皇上心里的位置?”
“是。昨夜九州清晏发生了什么事,李玉虽未敢明说,但那块帕子是李玉提醒我注意的,女人总是对香啊粉啊格外的敏感些。我一下子便知那帕子是谁的。
那可是内殿,那日皇后带她们去请安也只是在偏殿。我便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又用那帕子试探了皇后和皇上。在御花园里我隐约从皇上身上也闻到了那香的味道。”
如懿和海兰说话一直如此,不遮掩,不逃避。
海兰也总是积极的反馈自己的意见。
“姐姐这一招极好,宫里的女人多的很,就说丹青从前还是和暗香一样的小孩子,如今一跃成为了皇上的女人,可惜皇上也一直没给丹青一个封号,就那么晾着,想来也是那事儿闹的。
若若一直在皇上跟前不得宠,想来今夜过后一切都不一样了。纵然是做了旁人的替身,也比一辈子不得半点恩宠的好。像纯妃,虽然不怎么得皇上喜欢,可也靠着两个儿子恩宠不衰。”
如懿喝了一口茶,那茶水已经凉了,可滋味还是不错。“恩,我便是如此想的,入了宫,做了皇上的女人,好好活着和恩宠都是不可缺的。你也一样。”
海兰心一沉,一笑。“我都听姐姐的。”
如懿又道:“阿箬的事情怎么样了,今日皇上问了我没回。”
“江与彬说那孩子保不住。阿箬她也不想留着, 魏嬿婉给她吃的东西,也伤了身子。瞧皇上没有要安置她的意思,倒是姐姐日日给她送安胎药。姐姐是想帮她?”
如懿斩钉截铁道:“不。我只是吸引人注意她。”
如懿的筹谋很受弘历的欢喜。
一个人刚得了一件喜爱的东西,可转身被人拿走,而且他还只能偷偷怀念。恰好在这个时候有人送来一件很类似的东西,那自然会惹的这人对他能得到手的东西赋予更多的喜欢和爱。
失而复得的滋味弘历算是明白了。揆若若也娇俏可爱的模样也越发的得弘历欢喜,当夜便给了揆若若贵人的身份。
揆若若的晋升除了如懿感到高兴以外,琅嬅也很是高兴,揆若若是她的人,弘历总是还是顾及了她。
琅嬅一高兴,给璟瑟准备及笄礼也越发的上心,只恨万事不能亲力亲为,只是琅嬅不知璟瑟会在及笄礼上送出怎样的一份大礼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