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漱,你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金玉妍也顾不得自己还在月子里,实在是金玉漱所讲让她觉得不可置信。
金玉漱嫌弃的掰开金玉妍拽着自己的衣袖。
“嘉贵妃是在月子里,却也不至于听不清人说话。臣妾是说王爷和王妃龃龉逼死发妻,如今正在养心殿接受皇上的训斥。嘉贵妃和王爷手足情深,虽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可要去看一看,替王爷求情?”
金玉妍其实已经从床榻上起来了,她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她想要去养心殿,想要去见那个朝思夜想的男人。
她舍不得玉氏王爷被弘历斥责,她听见玉氏王爷是因为逼死发妻而被弘历斥责,她内心产生一个她自己都觉得无法控制的念头。
她想要玉氏王爷带她走,抛下身后一切回玉氏,她不在乎是做王妃还是做妾,她只想和那个男人在一处。
在金玉妍换好了衣衫要踏出启祥宫时,金玉漱拽住了她。
“你还有儿子,你有三个儿子,你可以不顾一切的出去。可那个男人连发妻都可以逼死,他曾经多爱他的发妻?
且不说这些,便是这一段时日和贞淑接连失手,皇上对你明升暗降你又如何跟王爷交代?
他会要一个有三个儿子的女人吗?便是他会,你不清楚你可是爱新觉罗氏的女人。”
金玉妍愣住,身后传来九阿哥的啼哭。
“儿子,本宫的儿子。”
金玉妍嚎啕大哭,她被按着生子,被齐太医瞧得一干二净,甚至连贞淑被陷害,她都没有这么心伤过。
金玉漱在启祥宫停留了片刻,便又将金玉妍怀中九阿哥抱走。
“嘉贵妃,九阿哥是臣妾的儿子。是你两次不想生下他,他永远都不会是你的儿子了。我若不是为着你那两个儿子,还有我自己和我的儿子,我是断然不会来劝你,我巴不得你去养心殿,去告诉皇上你心里惦记的是待你如兄如父的王爷。”
金玉漱将孩子抱走,金玉妍似乎也被人抽了气血。她又回到床榻上窝在角落无声啜泣。
启祥宫内的动静,被路过启祥宫的如懿听的一清二楚。瞧着金玉漱抱着九阿哥要出来了,如懿才和海兰一并离开。
“九阿哥虽被姐姐救下,可我那日去瞧过九阿哥的身子很弱。不知能撑多久。”
如懿也想起金玉漱抱着九阿哥来请安时,九阿哥甚至连哭都很少。
“嘉贵妃作恶多端,心思不纯不想可怜了这个孩子,便让太医院悉心照料,能保这孩子多久就保多久。
金玉妍她心里最记挂的便是玉氏王爷,让她见不到玉氏王爷,也无颜面见玉氏王爷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像金玉妍这样的人,只有心智折磨才能使得她颓废一阵子,而我只需要一段时间就够了。”
海兰本来心中是疑惑的,如今都清楚了。
“嘉贵妃虽得了贵妃之位,可九阿哥都要出月子了,也没得个名字,瞧着皇上为了那些流言也不肯瞧一眼九阿哥。
皇上不是不知嘉贵妃对玉氏的偏袒。而且嘉贵妃几次犯错姐姐都劝皇上放过嘉贵妃,看起来是皇上厚待嘉贵妃,可实际上让玉氏王爷瞧见嘉贵妃无能,是皇上和姐姐宽厚。
嘉贵妃自负玉氏贵女,从来觉得自己高贵,不过玉氏王爷应该很清楚他和金玉妍在皇上心中是和地位,我瞧金玉漱都比嘉贵妃清楚些。”
如懿回首看着启祥宫,似乎还能听见金玉妍的哭声。
“贞淑和那个小和尚私下里见面的事情,便先不说了,总要留一手的。”
海兰跟着如懿继续往前走。海兰突然顿住脚。
“姐姐,李玉那边传话过来说哲贵妃和令贵人一起送了一本诗集给皇上,李玉偷偷瞧了一眼,都是皇上写给孝贤皇后的诗集。”
“诗集?”
如懿倒不是惊讶于这个东西的存在,而是这抄诗集的事情比前一世倒是早了许多。
“令贵人果然是个有头脑的, 先是和金玉漱一起算计了嘉贵妃,让我忙于嘉贵妃的事情抽不开手脚,反过来算计我。
便是贞淑和那个小和尚的事情都少不了她的手笔。那小和尚可是大有来头。若不是她被诸瑛压制着,真不知此刻的令贵人该爬到什么位置了。不过,她倒是很爱替他人做嫁衣。
我有些日子没见婉答应了。咱们去瞧瞧她作的画,听慧贵妃说,璟慧对旁的没兴趣就爱作画,永瑢似乎也爱跟着婉答应作画。”
海兰和如懿来到钟粹宫,果然是瞧见婉答应在教导璟慧和永瑢作画。而纯妃则和高曦月在一处听曲儿喝茶。
“姐姐,海兰,你们来了,快来坐坐,你们整日的忙六宫事儿,倒是成全我和贵妃偷懒了。”
高曦月瞧见如懿却没起身,还是惬意的听着曲儿,如懿也不介意和海兰坐下。远远的看着陈婉茵教导两个孩子学作画。
“婉答应的画如此好,却不能叫皇上瞧见,多可惜。”
听见如懿此话,陈婉茵手中一抖,原本好好的一副兰草图多了一个墨点。陈婉茵当即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如懿走上前去,接过陈婉茵手中毛笔,在画上画着什么。吸引纯妃和海兰都过来瞧。
“姐姐。这兰花多用墨色,姐姐怎么用了赤色?”
如懿一笑。
“皇上会喜欢。婉答应这么好的画,该叫皇上瞧见。本宫听说婉答应不但画作的好,字也写得漂亮。这里有些东西,婉答应要是得空帮本宫抄录了, 本宫这手这几日不知怎么不听使唤。”
陈婉茵犹豫不决。纯妃拉了陈婉茵一把。
“婉答应,快些答应。你最爱的就是抄抄写写。本宫也总说你这抄抄写写要是叫皇上瞧见。”
陈婉茵红着脸不知所措,如懿的意思她已经懂了,只是她还有些胆怯。
“婉茵,比你后来的谁不是比你位份高呢?用你的东西离皇上更近一步,你该是站在皇上身后的女人,而不是一直籍籍无名。本宫要没记错前几日你可是丢了东西。”
陈婉茵一怔,她私下里偷偷抄的弘历诗集确实丢了。
“你丢的东西你就该捡回来。小心叫旁人替了你的位置。”
如懿的话彻底打动了陈婉茵的心。那些诗集是她的心血,是她能献给弘历的一切。
“臣妾必然会好好替娘娘抄录。”
几日后,陈婉茵亲手抄录的诗集就出现在皇宫里。
弘历面前放着两本诗集,一本是诸瑛和魏嬿婉赶时间胡乱凑的,一本是陈婉茵精心撰写,详细记录了每一首诗的时间地点。甚至就连天气都写上了。仿佛她那时候就站在弘历身边。
“皇上,您为孝贤皇后写了怎么多诗,该叫天下人知晓。”
弘里看着眼前胆怯的陈婉茵。“朕从来不知你有这样的心思。”
陈婉茵红着脸胆怯道:“孝贤皇后生前待臣妾很好。”
“你的心意朕都瞧得一清二楚,朕从来没见过比你更懂朕这些心思的人。”
而弘历心中所想不止这些,还有另一个想法突然出现在弘历脑海,他需要一个皇后。需要用一个皇后来彰显他伟大英明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