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虫子而已，嫔妾腹中孩儿是大富大贵的命，倒是玫妃娘娘有心，好容易得了个儿子却不见你对他多上心。倒是嫔妾和腹中孩子得了玫妃娘娘的照拂了。”
阿元和白蕊姬身旁皆没有留侍候的婢女。阿元因即将临盆，所以行动有些艰难，但她还想要亲自点香。
白蕊姬见此替阿元拿了三支香过来，甚至还帮她点燃了。
“元贵人是皇后娘娘一手调教的人，如今更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身怀龙裔。身份贵重，我这眼睛多往元贵人身上瞧了瞧也不为过。
毕竟，连永琰都晓得元贵人身份不一般。还亲自安排接生嬷嬷照料元贵人。永琰与元贵人青梅竹马之情。是让人羡慕。
只是永琰对元贵人恐怕也并非只有青梅竹马之情。那虫子，若是再晚一些发现元贵人腹中孩儿必然是保不住了。”
阿元一直举着白蕊姬点燃的那几支香，却迟迟不见祭拜。
“嫔妾跟着皇后娘娘十几年。旁的没有学会多少，但后宫的娘娘们，是自幼便见着的。玫妃娘娘一直是一个让阿元很钦佩的人。
南府乐姬出身。只靠着一个女儿盛宠不衰多年。按说借着太后的势力，在这宫中不知多少人都想巴结娘娘，可娘娘似乎却一直在找寻新的目标。
我虽不知娘娘所图为何。但娘娘看起来是瞧上嫔妾了。只是娘娘若真是瞧上嫔妾了，有些话就不该说了。”
阿元手中香已经燃了一半，地面也落了一层香灰。
“元贵人果然是聪明人。元贵人既然肯放永琰一把， 必然是为了青梅竹马的情谊，如今你们男婚女嫁，你又是其庶母。你是和本宫一样的人。想往上爬的人。宫里这些人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你不一样。本宫看好你了。”
阿元知道话说到这个份上想再回避有些问题也回避不了了。
“玫妃娘娘活得明白。我答应娘娘，若来日我有什么图谋必然不会忘了娘娘。只是娘娘整日周旋在嘉妃，哲贵妃还有令贵妃之间。
甚至还将手伸到了阿哥们的府邸里。完颜氏会吃大亏，嘉妃能重新爬起来都是多亏了玫妃娘娘暗箱操作。嘉妃糊里糊涂爬起来，可却不知背后帮她的人是娘娘。”
白蕊姬终于晓得为何阿元迟迟不肯用那三支香了。
“那件事情确实是我做的，想来完颜氏养着情夫，九阿哥暗中作梗的事情元贵人都知道了。不愧是跟着皇后的人。我再此起誓，日后我知道的事情，你只要问必然知无不言。元贵人，我如此可够诚心。”
见白蕊姬对着大清列祖列宗起誓。阿元才将手中快要燃尽的香插入香炉之中。
阿元和白蕊姬的第一次秘密会面。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甚至为了不叫人瞧出端倪，阿元要在安华殿跪一夜，为腹中孩儿祈福。
此举让白蕊姬跟前的俗云忍不住唏嘘。
“这元贵人也太狠了。为了护住十五阿哥被毒虫咬伤成那样也不肯说出十五阿哥的陷害，如今为了不叫人怀疑她和娘娘，居然敢挺着大肚子在安华殿一跪一夜。若是旁人有了子嗣，必然都护的跟命根子似的。”
白蕊姬行动的脚步突然迟缓了下来。她心中的猜测越发的明确。
“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不在乎另一个男人的孩子，这能是什么好事。切莫再要言语，我接近她另有目的，可却没想惹祸上身。还有完颜氏的事情打点干净些。”
俗云连连点头，不要说说出去。她觉得自己听明白了白蕊姬话中的意思都够叫她害怕的。
“主儿放心。八福晋那个情夫已经叫奴婢给她送回去了。那会子八福晋想和八阿哥重修旧好，就将情夫送了出去。
如今八阿哥不肯与她修好。那个情夫回去，刚好让八福晋有事做了。八福晋不敢闹起来。
加之五阿哥福晋送了一个侧福晋给八阿哥，八阿哥和侧福晋倒是恩爱。八阿哥也就没多在乎八福晋。两人是互不干扰。
反正娘娘的话我都转告八福晋了，她想要八福晋的身份，就乖乖在府里待着，八阿哥也不敢说出那些事儿。”
白蕊姬心里舒坦了一些。她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八阿哥是爬不起来了。
“那就好。嘉妃的四个儿子， 眼下中用的，就只有九阿哥和本宫养着的十一了。九阿哥娶了一个二嫁妇不说，还是个不会生的，许是前几次和八阿哥小产她便不能生了。且看九阿哥娶这么一个宝贝回去如何是好。
眼下该要趁着九阿哥不能生的时候，让本宫的永瑆早日有个福晋再添个孙子。就是舒妃那个儿子挡在了前头。本宫也不能做出要十一先成亲的事情。咱们去瞧瞧太后去。”
白蕊姬一来，只说了几句，太后便晓得白蕊姬的心思。只是一惯和白蕊姬不多隐藏秘密的太后，却说了谎。
“十阿哥身子弱，舒妃当年生这个儿子也生的不容易。这些年都没娶福晋也是为了他的身子着想。
你只管与永瑆相看。若是合适了哀家自然会做主。十阿哥那边哀家会知会皇上。他的身子恐也难绵延子嗣。”
白蕊姬一惯是晓得十阿哥身子弱，却不晓得十阿哥身子弱到了这个地步。
“臣妾知道了，一切都听太后的吩咐，十阿哥一直由舒妃养着。臣妾倒也真是不知十阿哥身子如何。如今这样臣妾倒有些心疼舒妃，只是舒妃一惯与皇后娘娘交好，臣妾恐也安慰不上。便不去瞧了。”
太后本也没有要叫白蕊姬去瞧舒妃的意思，只匆忙打发了白蕊姬出去。
白蕊姬原都出了慈宁宫。却发觉太后赏赐给永瑆的点心和书卷忘了取，便叫俗云回去取，自己等在外头。
白蕊姬嫌冷，便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来往的人瞧不见，也挡风。但这一躲却恰好瞧见丹青带着永璘往慈宁宫去了。
白蕊姬突然想起来方才太后赏赐书本的时候，还留了几本。白蕊姬再一想那日锅子的事情，有一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感觉。
白蕊姬还来不及多思索。俗云慌慌张张出来了。
“主儿，咱们改日再去取书吧。”
“不就是央嫔过去了。有什么怕的。太后能叫本宫瞧见，必然没什么可怕的。”
俗云神色更加难堪。
“什么，央嫔娘娘过去了。主儿，奴婢没有瞧见央嫔娘娘。倒是，倒是听见太后和舒妃说了一些话。”
白蕊姬最为紧张的便是太后的举止。
“你没瞧见央嫔，那她必然是从角门过去的。舒妃也在里面，怪不得太后要叫我出来。你若如此说，我倒不知这央嫔是太后请的还是自己去的。你听见了什么。”
俗云贴着白蕊姬说了几句， 白蕊姬登时叫俗云闭嘴。
“你什么都没听见。你只瞧见央嫔去见了太后。听见了没有。”
俗云点头却不明白白蕊姬的意思。
“我如今养着十一，这些事情不想搅合在里头。正好哲贵妃和令贵妃她们吃了皇后的亏不知如何报呢，且去见见她们，告诉她们央嫔过去了慈宁宫，剩下的就让她们自己顺藤摸瓜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