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也不用细想就知道析妃这个孩子一定不是弘历的。只是析妃接下来说的一句话,让她险些没坐住。
“皇上的儿子害死了我的男人,我又杀了那个男人,想死吧,我又没勇气。如今我想开了,那就多生几个孩子给皇上吧。
不过,就是这个孩子我也不知道是谁的。皇上三妻四妾,臣妾多几个男人想来也无事。”
如懿虽从见析妃第一名就断定了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只是未曾想过是如此一般。析妃也看出如懿被她的话吓到了,笑着解释道:
“皇后娘娘别担心,臣妾身后空无一人。没有母族,只有一个女儿,不过我已经为她想好了后路,所以臣妾没什么可怕的了。”
如懿虽有震惊,可却没有害怕。缓缓道:
“那令贵妃想要试探的是你?令贵妃说送荷包给六宫,可本宫一眼就瞧出来那荷包的材质不是一般衣衫所用,柔软细腻,都是贴身衣物上的。那夜御花园里原本的肚兜该是令贵妃的。”
“确实是,可是我也不知那个肚兜去哪里了。也不知为何燕贵人的肚兜在哪里。令贵妃送了荷包以为就能钓出臣妾,臣妾要慢慢折磨令贵妃,怎么会轻易就认了呢。”
析妃如此说,如懿便越发确定魏嬿婉背后还有一双推手。
“罢了,孩子有了就有了,皇上接连失去了几个孩子后宫也该添孩啼声,你今夜便去侍寝吧。只是一样,有人换了你的肚兜,你行事还该多小心,你养的那些人?”
如懿不好说出面首二字但也担忧有人盯上了析妃。
“皇后娘娘别担心,无人知晓。”有了这话如懿便彻底放心了。析妃和那个小太监多年也只是被永璜无意撞破。其他人是从没有过怀疑。
如懿觉得自己对析妃还是一贯的宽纵。在去舒妃寝宫时,如懿还在想,若有那么一日析妃要是生了杀弘历的心,她也未必会劝阻。
如懿赶到舒妃寝宫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皇后娘娘, 佐栀这一胎怀的不太安稳,太医一直说要她多走动走动。她心里害怕失去这个孩子,所以便无事了就在府上走动。
这几日下了雪,原本不要她出去的,可她还是想出去便趁着我在书房的空档和小丫头偷着出去了。谁知一不小心就掉入冰湖。
跟着她的丫头救她一同掉入湖中,府内下人都还以为佐栀在屋内。等发现的时候,佐栀和跟着的丫头都没了。”
这是十阿哥所说,如懿很难不信,也很难相信。佐栀对孩子的渴望众人都晓得。为了这个孩子不要说雪天走动,便是要她的命她也给。
这也是那次如懿和白蕊姬没商议出结果的原因,她们都晓得这个孩子对佐栀的意义。
“皇后娘娘,事已至此便罢了。佐栀没了,十阿哥心里难过,已经和皇上说了要去为佐栀守陵三年。也算是全了夫妻情谊。我也同意了。”
舒妃虽是在同如懿解释这件事情,可她似乎是有些心虚,眼神飘忽不定,一旁的海兰原想问话,被如懿拦住。
直到两人出了舒妃的寝宫,如懿才又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佐栀的死绝对不是意外,只是如今无论是舒妃所为,还是玫妃所为,或者她们一起。追究都没意义,舒妃想保全十阿哥,玫妃想保全十一,只能接受佐栀的死。送十阿哥去守陵自然也是这个心思。
但我相信舒妃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玫妃, 我记得当年嘉妃不过是散播了几句不利于十阿哥的话,便被舒妃报复过。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娇滴滴的舒贵人,一切她都有章法。 ”
海兰和如懿相携走在风雪里。两人路过魏嬿婉的永寿宫时。如懿问道海兰:
“恪妃近日还见令贵妃?”
“求见过一次,但是令贵妃给拒了。大约是不想理她了。毕竟那日众人都瞧出她有意引诱众人相信绵亿有问题。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见她。”
如懿只点了点头,再没有多说什么和海兰相携离去。
永寿宫内,魏嬿婉听见门外的动静,叫春婵看了看,春婵说是如懿她们。又说了大约是因为佐栀的死去舒妃宫里路过的。转而春婵又问魏嬿婉。
“十福晋没了,娘娘要去瞧瞧吗?到底是佐禄大爷唯一的孩子, 也是你的亲人。十福晋也是命苦,自己怀孕一个没留住,好容易养了一个孩子,也没养好。”
魏嬿婉心里不怎么高兴。佐栀刚养死了她的孩子,立即就有身孕了,如今佐栀死了她心里也没什么波澜。
“照着规矩该怎么办怎么办。她都死了,也没什么可说的。倒是要想个法子对付恪妃, 永璘这几日做什么呢?你去叫他过来。”
永璘已经好转的事情魏嬿婉以为春婵不知,可春婵已经知道了。她便很难在用从前那种哄小孩子的法子和永璘说话。
春婵叫永璘去见魏嬿婉整个过程都没敢和永璘多说一句话。也害怕永璘问她话。好在永璘什么都没说。魏嬿婉为了以防万一也将她打发的远远的。她才安心了许多。
魏嬿婉将恪妃所作一五一十告诉了永璘,永璘听完便皱着眉头。
“恪妃这样的人也没有必要留着了。她如墙头草一般,今日背叛皇后娘娘,明日就会背叛您,皇后娘娘那样大的靠山都不及她自己的疑心要紧。”
魏嬿婉一惊。
“还得是我儿聪慧,我就总觉得和恪妃相处哪里不对劲,却总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如今知道了, 就是恪妃不忠诚。
不说皇后,就是颖妃与她相处多年,她也丝毫不信任颖妃。一出了事就将身旁的人想得极坏。不若也不至于几次三番的背叛皇后。可,她好歹也是蒙古妃嫔,咱们怎么对付她?”
永璘早准备好了答案一般道:
“想要恪妃死,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恪妃若是轻易便死了,可惜了。
十三弟,十六弟,还有儿子都到了娶福晋的年岁。皇额娘便是舍不得给儿子和十六弟蒙古妃嫔,也该舍得给十三弟找个身份高贵的。
恪妃不是想对付皇额娘,让她动用母家的势力,等她没有作用了,再解决她也不迟。”
魏嬿婉偷偷看了永璘一眼。她不信永璘没有私心。
“额娘,若是儿子找个好一点的儿媳,额娘来日的日子也好过些。”
这话让魏嬿婉无法拒绝,当即答应了永璘的请求。她甚至还有些懊悔,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拿捏恪妃呢。
魏嬿婉越想越兴奋,便直接去找恪妃去了,留下永璘自己在永寿宫。
夜色下,永璘从袖中掏出一只荷包。那荷包便是魏嬿婉那日散出去的荷包。永璘对着月亮呢喃道:
“你也瞧了许久,她走了,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你功夫了得我已经知道了,那夜调换肚兜时你也是如此躲起来的吗?。”
随着永璘话音落地,一身着夜行衣的男子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