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事情并没有在宫中引起太大的轰动。
当然了,皇宫的戒备再加了几级,六子和平总管两人心里充满了自责,对于自己两人以及他们的属下犯了那么大的错,两个人是咬牙切齿啊,发狠之余,对于属下一帮人的训练、规矩以及种种都直接提升了几个高度,一帮人被操练的那是叫苦连天,可是在叫过了几天的苦、惨之后,竟是半个字不敢出声了。
敢喊苦,敢喊惨?
那就加倍操练!
六子也是发了狠,虽然他手里头的招术不如平总管,以及龙一龙二几个老人,但是,他也是经过特殊训练,从那重重的生死拼杀中走出来的,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的啊,随便学个一两招,然后,再加上平总管特意的点拨,手底下的禁军那是个个提到六子和平总管是胆颤心惊呐,再加上容颜差点遇刺,发现歹徒的竟然是皇后自己!
这让禁军中的一群汉子和男人觉得无地自容。
他们这么些人,竟然犯了那么大的一个错,漏洞。
最后还是靠着皇后娘娘的火眼金晴?
伤自尊!
这样一来,本身心里就憋了股子气的禁军侍卫,一个个的那是闷头埋练。
宫中禁军气氛为之一变。
在这股子紧张气氛的带领下,容颜身在后宫都发现了,自己宫里头的小太监,小宫女都比往日紧张,小心谨慎了好几分!
她想了想,特意寻了个时间寻了六子来说话,“操练是好事,但是你可心里悠着点,别出了格儿。”
太紧张,把人的神经线拉的太紧,有朝一日会崩的。
到那个时侯,可是更麻烦。
六子木着一张脸,哪怕是面对着容颜这个女主子,也没半点的表情,只是当听了容颜的话之后,他极是恭敬的拱了拱手,垂眉敛眼,沉声道,“多谢娘娘提醒,属下记得了。”顿了下,他把几次滚到嘴边的话在嘴边蠕动了两下,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属下有一件事情想问娘娘……”
容颜看着他的脸摇头,“你呀,和你说了别那么谨慎,咱们这就是一大家人,自己有什么好讲究的?有事你就说。”
“多谢娘娘,礼不可废。”
六子拱拱手,神色里带了几分的拘谨,“娘娘,属下只是有些好奇,您那日是如何发现那名老花匠的?”
关于这一点,六子说的还是轻的。
事实上不止是六子一个人,当皇后娘娘亲自识破了眼皮子底下的刺客一事传出去,别说整个后宫,就是前朝都有不少的人好奇。
要不知这能在宫里头当差的人可是经过几重挑选的。
那名老花匠不管是早就进宫的,还是事后易容,但他在宫里行走了几天那是事实。
那么多的太监,宫女,宫中总管,禁军都不曾识破他的身份。
皇后竟然一眼就识破了?
所有的人都对这件事情表示好奇。
不过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任是他们再好奇,也不可能跑到后宫凤殿去问的。
六子自然也是好奇的。
但他身为禁军统领,好奇之心,更多的却是想知道容颜是如何识破对方身分的。
这样,他也可以多点经验。
想了好几天,他在这次见容颜时还是决定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容颜看着他笑了起来,“因为,他的手。”
“手?”
六子皱了下眉,眼底闪过一抹的疑惑——
那名刺客被带下去之后,他又惊又怒,又气之下自然是亲自去看了的。
并且,亲自审讯。
可那人嘴硬,硬生生把他们的十八般刑讯给用掉,最后没熬过送了命。
一个字没吐出来!
这也是六子心里存着一股邪火发到属下身上的原因。
被人混进了宫,不是他们自己发现的也就罢了。
现在人到了他们手里,竟然半点有用的东西没掏出来?
简直是无能!
这会儿听了容颜一句话,他的眉头就紧紧的拧了起来,“娘娘,他的手属下也曾看过,并没有什么异样的。”
不过是一双寻常花匠的手。
上面布满了茧子。
当然了,以着他的眼光仔细一看便晓得,那些茧子是特意弄出来的。
但却是真的茧子。
要是他不走近仔细看,也看不出是不是摆弄花草或是特意制出来的呀。
难道,皇后娘娘一眼就看出那些茧子的不同来?
凤七看着他在那里细细沉思,突然就笑了,“我知道他那手没什么破绽,上面也是有茧子的,不过你可看到他的手腕处?”
“手腕处?”六子略一沉吟,飞快的想了下,双眼亮起来,“他手腕处的皮肤颜色和手上的不对。”
容颜笑着点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六子却已经是心领会神——
虽然那人手腕处的皮肤不过是比手上的皮肤颜色略显白了一点,若是不细心的人说不得就错过了这一点。
比如他不就是错过了?
可是身为花匠,一般都是卷了袖子干活的。
手腕处的肌肤也是要晒着的。
怎么可能会白?
六子一脸的惭愧,“多谢皇后娘娘,是属下失职。”他已经亲自去领了刑罚,五十鞭抽下去,便是那些禁军都心有不忍,可是现在想想,他这鞭子挨的还是少了!深吸了口气,他拱手为礼,“娘娘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属下告退。”
“去吧,这件事情你们虽然有错,但不致命,以后注意就是,别把火憋在心里。”
“属下谨遵娘娘吩咐。”
待得六子退下去,白芷端了参汤走进来,看着容颜眼底的倦意,皱了下眉,“主子,您昨个儿晚上就没睡好,这会儿又和六子说了那么会子话,您喝了这碗参汤后今个儿可不能再看账册了,不然,不然奴婢可就要去请皇上回来了啊。”
她们这些奴婢压不过主子。
可是皇上行呢。
容颜对着她翻个白眼,“你们这一个个的,就知道拿皇上来压我。”不过这也是知道她们忠心为着自己,自己才纵的这几个丫头事事只想着她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知道拿皇上来压自己,她摇摇头,“行了,把参汤拿过来,我喝。”
一个人可以任性而为。
但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上次有那两个小家伙的时侯可是把人给吓了个魂飞魄散的。
这次,她可不想再经历一回。
看着容颜把参汤给喝了,白芷转手把细白甜瓷的小盅递给一侧的小宫女,转身走到容颜的身侧,帮着她揉起了肩。
她的手劲儿轻重刚好,又是服侍容颜多年的。
在她的一番揉捏下,身子不自禁的就舒坦了很多,这一轻松,不禁睡意就涌了上来。
一连着打了几个呵欠。
最后,她有些撑不过,摆手让白芷停下,“别捏了,我去睡一会儿。”
“奴婢扶您。”
容颜躺到床上,眼已经有些睁不开,不过还是吩咐着白芷,“你一会过去看看诺姐儿,瞧瞧她的咳嗽好些没。”
诺姐儿自打一个月前着了风寒,生了一场病。
病好之后,咳嗽却是始终不曾断。
这也让沈博宇和宛仪郡主几个担尽了心。
宛仪郡主甚至跑过来问容颜,要不要张榜天下,遍寻名医来给诺姐儿瞧病。
这也幸好是只有容颜以及贴身的白芷几个人面前。
不然的话传到前头,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把这话给歪曲,乱解了去。
不过容颜也晓得宛仪郡主是担心诺姐儿,她并没有想别的,好说歹说的把她给劝了回去,只是看着宛仪郡主带了李嬷嬷等人走远,她才在心里叹了口气,幸好这几个孩子没有完全交到她娘手里,不然的话,肯定被养的无法无天。不过,看着宛仪郡主被一群人拥着走远的瘦削身影,虽然是锦衣华服,但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有一种孤寂,她便在心酸之余,多了抹庆幸。
幸好,她那时坚持让宛仪郡主把乐哥儿养在了身边。
幸好,她这些年来一直坚持着不肯让北漠那边把她的身份公诸于众。
要是说出来,以着宛仪郡主的性子,应该承受不住吧?
躺在锦被中,容颜轻轻的吁了口气。
没一会儿便沉入了梦乡。
——
诺姐儿正被宛仪郡主搂在怀里哄,“我们诺姐儿乖呀,吃了这些药,外祖母带你去玩好不好?”
“那咱们去哪玩?”诺姐儿双眼发亮的仰了小脑袋,黑葡萄般的磊眼里全是信任,这让宛仪郡主很是开心,她重重的点头,“你赶紧吃药,外祖母说话算数,只要我们诺姐儿乖乖的,想去哪外祖母都带你去。”
“真的吗?外祖母不骗人?”
“不骗。”
“那,我要出宫去安姨家玩儿。”安姨说的就是安五小姐,她之前一直帮着容颜处理安阳城外头的那些琐事,然后又自己打理了几个铺子,一点点的从无到有,后来,容颜和沈博宇夫妻两人迁都安阳,安五小姐考虑再三,最后还是把手头上的一些事情结束,跟着容颜等人迁了过来,如今,她在外头虽是一介女流,但因为容颜待她不同,整个安阳城倒也没人敢轻易的小瞧了她。
诺姐儿可是早就想出宫了。
可惜她爹一直不答应呀。
这会一听宛仪郡主的话,直马就顺杆往上爬,“外祖母,你和爹去说说嘛,咱们出宫去找安姨玩去呀。”
她都在这宫里头憋了好几天,再不出去,要闷的发霉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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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带着孩子一个人搬出来住,事情忙,孩子不适应,她哭我抱着她也哭。更新耽搁了几天,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