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胡氏一脸狼狈,都有些不敢和容老太太对视,这丫头,怎么能这般无礼的就跑了出去?她即担心自家宝贝女儿,又担心惹恼老太太,眼看着容兰跑出去,她扭头吩咐一侧的小丫头去跟着,自己则匆忙对着老太太福了福身,“娘,那丫头着实是被儿媳宠坏了性子,儿媳回去就好好的教训她,日后定不会让她再这般的任性。”
容老太太不甚在意的摆手,“你去看看她吧。”
胡氏草草的福了福,抬脚追出去。
身后,容颜悄悄扯了扯宛仪的衣角,扬扬眉,示意她上前。
“娘,媳妇这就带颜儿回去。”
扫了眼低垂着头,声音好像蚊子嗡嗡似的大儿媳妇,容老太太愈发的灰心,“走吧走吧。”
容颜却是对着老太太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珠珠米粒般的小白牙,“祖母,孙女明个儿再来给您请安。”
容老太太扫了她一眼,没出声。
容颜也不是要等她说什么,只是恭敬的行了礼,随着宛仪郡主转身。
两人慢慢退出去。
一路上,宛仪郡主几次欲言又止,都被容颜给摇头制止,“娘,什么都别问,回屋说。”
宛仪抿了抿唇,在容颜坚持的眼神下,只能点头。
只是,眼底却是滑过一抹苦意——
女儿好像,变了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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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院位于容府西北角,很是偏僻的一个小院。
宛仪已经在这里居住了五六年,推开有些桐漆都有些剥落的木头,母女两人径自入屋。
落坐后,小丫头手脚勤快的捧了茶,麻利的退下。
眼看着屋子里没了别人,宛仪郡主再也忍不住,迫切的看向容颜,“到底是怎么回事?娘亲听到丫头说你落水,差点没吓死,你祖母那里我也不敢多问,怎的你四妹妹的那些丫头说是你害的四姑娘,你却又说是四姑娘救了你?”宛仪郡主活了二十余年,虽然日子枯燥了些,不得夫君的宠,被丢在这么个院子里冷着,但其实也是简单的很。
想事情吧,稍一麻烦就有些想不通了。
“还有,你那丫头呢,怎么都没在你身边?”
“是女儿让她们没跟着的。”之前后花园里,她一早看到容兰几个过来,便直接打发了自己的小丫头隐在了暗中。
她和她们说,没自己的命令,不许露面。
哪怕是有人问,也不许承认跟着自己。
事实上,她的想法果然是对的。
简单的把花园里的事情说了几句,容颜最后直接道,“娘,这下咱们马二房的人得罪死了,您日后怕是要小心些。”
“娘不怕,我只在这院子里,不出门,没事的。”宛仪郡主不以为然,内心里根本没把自己身为郡主之尊,一府的侯夫人,竟被逼的只能缩在这院子里自己想法子打发时间渡日,只有些担心的看向容颜,“倒是你,得罪了你二婶和四妹妹,日后可如何是好?”
府里虽还有三房,四房。
但那都是庶枝,根本就不值一提的。
老太太最看重的自然是她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大房,二房。
宛仪就担心容颜以后的日子过不下去,好看的眉弯起来,眼底涌起几分自责,“都怪娘亲不争气,不能保护你。”
“娘别担心,今个儿的事祖母不会怪我的。”又安慰宛仪几句,容颜故意轻轻的嗯了一声,顺势给自己的大丫头玉竹使了个眼色,玉竹立马满脸惊色的上前,体贴的伸手半扶了容颜的右手,“姑娘您怎么了,可是又头疼了?”她直接扭头,干净利落的出声道,“夫人,姑娘怕是才落了水,这会头又疼了,奴婢这就扶姑娘回去歇着。”
“赶紧去赶紧去,我,我让人去煮碗姜糖水。”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容颜虚弱的眉眼立马恢复了精神。
哪有刚才半分眉头紧蹙,一脸痛楚的样儿?
半靠在榻上,容颜由着几个丫头忙碌着,最后,接过白芷递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她看向另外的几个丫头,“成了,都别围在我这了,不过是落了回水,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儿,白芷留下,你们三个各自出去忙吧,别围着我转的头晕。”
山茶几女立马乖巧的应是,福了福身,恭敬退下。
“姑娘您有什么吩咐?”白芷立在榻侧,恭敬的声音里透着她独有的温柔温婉。
容颜看着她轻轻的一笑,指指旁边的锦凳,“你坐下,陪我说说话。”
“是,姑娘。”
虽是依言落坐,可白芷却只是抬头看向了容颜,只静静的看着她。
容颜一时被她看的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不禁摇头一笑。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现代,而这里却是古代呀。
一个丫头在主子面前,哪敢乱说话?
她想了想,索性直接开口道,“你和我说说白家的事吧。”白锦绣虽然前几天被她狠坑了一回,她是算定那天的事白锦绣不敢声张,毕竟那是在淮安王府的寿宴上,而且还事关皇子,可这两天当真是风平浪静的,容颜直觉的清楚事不对劲儿。
而且是很不对劲儿的那种。
以着白锦绣的性子,吃了那么大的亏。
她怎么可能会罢手?
其实她罢不罢手也没什么关系,容颜自己也不会放过她。
即然占了人家的身子,她总得给原主找回点公道不是?
而白锦绣,就是她短期内第一个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