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容兰气的全身直哆嗦,双眼仿佛要吃人,“容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不会教丫头?
还说什么帮她教训丫头,打狗还看主人呢,她容兰的丫头,凭什么她容颜就能动?
她不愤极了,只是,还没等她不服的话说出来,一侧,容老太太砰的一声拍了桌子,“一个个的当我老婆子死了不成?不过是小丫头手脚笨,碰了下四丫头罢了,霞姐儿又没事,哪来那么多的话?四丫头,你给我坐下。”
容兰这会肚子里再有天大的气也只能忍下来,“是,祖母。”
不得不说,环境真的是很好的老师。
若是放在以前,容兰被老太太这么一声厉喝,准得不服的顶嘴,或是扭头任性的哭着跑出去。
那个时侯的容兰母女在老太太跟前儿有底气的很。
可是现在?
尽管她满心的不愤,可想着胡氏在她耳侧的叮嘱,想着这段时间府中自家地位的改变。
最重要的是,老太太如今看她们母女也不再如同往日般的慈祥!
胡氏直到看着自家女儿坐在那里,心中方长长的松了口气。
她刚才,还真的怕自家女儿一赌气,一使性子扭头哭着跑出去!
一场风波就此过去。
在坐的人心情却是更加的复杂了起来,气氛愈发低落,胡氏坐在宛仪郡主的下首,心里是翻江倒海般的翻腾着,恨不得把宛仪郡主母女当成面前碟子里的菜肴,一口吞吃了去!
饭罢,不过是略坐了坐,各房的人便各自散去。
容老太太的屋子里。
容锦芹看着坐在身侧乖巧的女儿,想着刚才宴席上的样子,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伸出手指头在孙月霞的额头上戳了一下,“我说你这丫头,你蠢啊你,那会你四表姐端着东西时你怎的就不知道躲?还由着她全洒在你身上,真真是丢我的脸!”
是的,她从刚才到现在,之所以一直的生气,着恼,根本就不是因为担心女儿。
纯粹就是因为孙月霞没有躲过去,那一身的狼狈丢了她的面子!
特别是还有容颜等几个晚辈在。
她那会可是被容颜说的脸皮都变成了紫色!
想她以前在容府那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便是容锦昊这个嫡长子那也是对她宠爱有加,如今,不过是嫁人几年回来,竟然被晚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差没指着鼻涕教训她,越想越恼的容锦芹火大啊,手用力的往自家女儿脑门上戳,“你怎么不说话啊,真真是个蠢货,你说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木头疙瘩?”
孙月霞的额头都要被她给戳红了,却还是紧紧的咬着唇,倔强的一语不发。
最后还是容老太太看不过眼,伸手在她手背上拍了下,“你心情不好做什么做贱孩子?这可是我的嫡亲外孙女,我看着样样都是好的,日后你心情不舒服随便找谁发泄去,可不准再碰我的霞姐儿。”老太太看着面前的外孙女是真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喜欢,抱着她一番亲热,最后拿了温热的帕子亲自帮她缚额头上的红印子,“你娘她是心情不好,她就那脾气,并不是真的生你的气。”
“外祖母,霞姐儿知道的,娘只是心疼我。”
看着乖巧似小猫般的外孙女在她怀里一脸儒慕的看着自己,容老太太心底的柔软处轻轻的拨动了下,她瞪向自家女儿,“你看看你,可有半点当娘的样子?这孩子多乖巧呀,愧你也舍得去责怪她!”
“娘,我——”锦芹芹虽然已经三十出头,可性子却没怎么长进,看到自家娘亲责备自己,孩子气的跺了下脚,扭了扭身子,把头转了过去,“娘你偏心。你有了外孙女就不要我这个女儿了,我,我不依。”
这话说的容老太太又好气又好笑,“愧你还是当娘的,吃自已个儿的女儿的醋?”
“娘,她——算了,我不说了,娘你早点歇着,我明个儿就回去,和老爷说说,看看能不能让他想办法帮帮两位哥哥。”
“好孩子,难为你了。”
容老太太着了自己贴身的丫头把孙月霞送去安歇,又拉了容锦芹坐下细细叙话。
母女两人足足到了半夜方休。
而容颜却是因为又一次气的容兰失去理智,想着她回到屋子里之后肯定又得砸一通东西出气,想着容兰暴跳如雷,却又不能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她就觉得开心!躺在榻上,脑海里不由自主就浮现出一句话——快乐,果然是得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呐。
一夜好梦,次日早上,容颜伸展着懒腰自榻上坐起来。
白芷几个有条不霁的服侍她洗漱,净面。
换了身衣裳,梳了个简单的低鬓,发上挽了宝蓝点翠的珠钗,容颜笑看着镜中人,不禁赞了句山茶,“我们山茶的手是越来越巧了,日后哪天若是离了我去,我找谁给我梳头发怕是都不会入眼的。”
山茶小脸一白,“小姐您要赶奴婢走么?”
容颜起身正想朝外走呢,有些奇怪的看她一眼,“我何时说过要赶你的话?”
“您刚才不是说,日后奴婢哪天离了去么?奴婢不要离开小姐您。”
容颜有些好笑的看着小丫头一脸惶恐的样子,不禁升起逗弄她的心思,“你日后若是不喜欢我这个主子,想要却服侍别的主子了,那时,不就是离开我了吗?”
“小姐您说什么话啊,奴婢的主子就是您。奴婢是要一辈子都跟着您的。”
“小姐,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啊,奴婢若是有二心,天打五雷轰,出门被马车撞——”
容颜才还觉得她的表情好玩,没想到下一刻小丫头就一本正经的发起了毒誓,古人重誓,她赶紧制止她,“好了好了,跟着我就跟着我,我信你就是,哪里有随便就发誓浑说的?也不怕菩萨怪你添乱。”
“是小姐您刚才想赶奴婢走,又不信奴婢的话嘛。”
白芷在一侧听着她小声的念叨,实在是忍不住伸手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你个死心眼的。”
“啥,白芷姐姐你说什么呀。”
容颜却是笑着坐在了小花厅的椅子上,看着站在身侧嘟嘴的小丫头,抿唇一笑,“你日后,嫁人自然是要离开我啦。”
“奴婢不要嫁人。小姐您可不能不要奴婢,奴婢一辈子跟着您。”
“……”
用过早饭,容颜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笑着起身,“走,咱们去娘那里看看去。”
宛仪郡主如今身子虽然略好些,但之前的底子太差,也只能是堪堪能下榻罢了。
看到容颜过来,自然是欢喜,“可用过早饭了?我让李嬷嬷去给你端碗莲子羹来……”
虽然容颜说是自己是吃过早饭过来的,但还是在宛仪殷殷的眼神下,又喝了小半碗莲子羹,待得小丫头收拾了碗筷,容颜揉揉自己的小肚子叹气,“娘,您再这样,我都要吃成小猪了啊。”每次过来宛仪这里,这个娘好像因为以前对自己的愧欠,总是想补偿似的,可你说你补偿在别的地方啊,偏补品吃食是一碗一碗的往她面前端。
容颜不吃?
宛仪郡主那殷殷的,眼巴巴的样子盯过来,容颜可是半点抵抗力都没有。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再说了,女孩子圆润些好,有福气。不像娘亲我……”眼底黯色快速的闪过去,宛仪郡主本身是病弱之身,缠绵病榻多年,自然是觉得女儿吃食好,身子健康,圆润些来的好,再说,她是真心觉得女儿现在的身子瘦呀,好像风一吹就能带走似的,这会听到容颜抱怨,她也只是温柔的笑,“你就是小猪呀,在娘眼里也是最好看的小猪。”
容颜一脸的哀怨,她不要当猪!
日光冉冉,白驹过隙,转眼就是三个月过去。
眼看着容锦昊就要从大牢里出来,容颜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再使点什么法子,让他多在牢里待上一段时间时,就在这个时侯,大牢里突然传来了一个消息,容老太太一听当场就双眼一翻晕了过去——在牢里待着的容锦昊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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