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那个字仔细研究了一会儿,秦孟瑶忽然双眸一亮。
“哦,对了,是‘幌’,绣幌花容色俨然。”
秦孟瑶继续念道:“为逐朝云来此地,因随暮雨不归天。”
“眉分初月湖中鉴,香敬钧风竹上烟。”
“借问……辽人……后面这个字实在不认识,跳过吧,借问辽人?水事,已经秦汉几千年。”
司楠轻拍起了手掌:“哇喔,孟瑶不亏是二中的大才女啊,只有一个字没有认出来。”
李哲宇说了句“等等”,连忙掏出手机来查询了一下这首诗。
“你一共错了四个字。”
众人忙凑过了一看,只见完整的诗句是:
临塘古庙一神仙,绣幌花容色俨然。
为逐朝云来此地,因随暮雨不归天。
眉分初月湖中鉴,香散余风竹上烟。(散,被认成了敬;余,被认成了钧。)
借问邑人沈水事,已经秦汉几千年。(邑,被认成了辽;沈,则没有认出来。)
果然是错了四个字,秦孟瑶有些尴尬地吐了吐舌头。
“虽然是错了四个字,不过这首诗总共有八句,能认得这么全,已经算是非常厉害的了。”李哲宇实事求是地说道。
接下来就是唐以沫了。
唐以沫咽了口唾沫,来到第二首诗的面前。
这首总共只有四句,字迹也是一样的潦草飘逸。
第一句:【春晓凭栏?晴空】。
第五个字感觉很像是一个“野”字,可是【春晓凭栏野晴空】有点说不通。
唐以沫掐着下巴,开始凝神思索了起来。
有什么字潦草之后会和“野”字很像呢?
对了,“望”!
唐以沫顿时就是眉色一舒,连忙念道:“春晓凭栏望晴空。如崖花木亦葱茏。人烟远近秋光里,一塔遥凭上界风。”
李哲宇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很可惜,错了两个字。”
唐以沫抓了抓头发:“啊,错了吗?我看看。”
原来是“如崖花木亦葱茏”这句里的“如”应该是“水”,“亦”应该是“愈”,应该是“水崖花木愈葱茏”。
李哲宇揉着下巴说道:“其实,我倒觉得你这句要更好,可惜游戏规则是识字,不是作诗。”
秦孟瑶说道:“我八句错四个,你四句错两个,我们俩算是打成平手了。”
唐以沫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接下来就看司楠和李哲宇的了。
司楠的第三首诗,内容是:
【世人贪利复贪荣,来向湖边始至诚。】
【男子登舟与登陆,把心何不一般行。】
也是认错了两个字。
李哲宇要认的则是一首五言律诗,全诗共有八句。
这首诗潦草得非常的厉害,已经几乎看不出字体原本的形迹,感觉就像是在跟人玩“你画我猜”的游戏一样。
“腊月湖波稳”,李哲宇流畅地说道。
我去……
三名女生都是惊讶张大了嘴巴,这也认得出来?!
“乾坤自混茫……”
那个“乾”几乎跟“扎”字一模一样,唐以沫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乾,而不是扎?”
李哲宇嘴角微扬:“告诉你个秘密,我爷爷是庆安市书法协会的会员,而且他尤其擅长草书。”
唐以沫先是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继而又沉下脸在李哲宇胳膊上轻推了一把。
“你会这个,怎么不早说啊,害我紧张死了!”
李哲宇笑着说道:“杀手锏当然要在最后亮出来才有意思啦!”
秦孟瑶和司楠……
像是被美杜莎的凝视击中,瞬间石化在了原地。
司楠脸色阴沉地说道:“喂,李哲宇,你也太不讲武德了吧,会认草书怎么不早说?!”
李哲宇耸了耸肩膀:“是你们非要玩这个游戏的,而且你们也没问啊?”
秦孟瑶拍了拍司楠胳膊:“这个不怪他,反正是玩游戏嘛,玩得尽兴就好了。李哲宇,你接着念吧。”
李哲宇点点头,继续念道:
“烟霜弥四泽,水气隐三光。”
“尽日闻渔鼓,高云辨雁行。”
“孤舟兼晚岁,去路总他乡。”
全诗读完,胜负已定。
李哲宇卸下背包,递到了两名女生的面前:“你们谁替我背一下吧,后背正有点酸呢。”
唐以沫拽了一下李哲宇的胳膊:“游戏而已,你那么认真干嘛?你还真忍心让一个女生替你背包啊!”
没等李哲宇开口,秦孟瑶就一把抢过李哲宇的背包,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并豪迈地说道:“愿赌服输,就算是女生,也没有网开一面的特权。”
唐以沫嘟了嘟小嘴,我这是替你解围呢,你倒自嗨起来了!
正想着,司楠的一只手也朝唐以沫伸了过来,唐以沫也就不矫情,将自己的背包卸下来,递到了司楠的手中。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可不是乱说的。
上山的重力重心是向下,而自身的作用力却是向上,两力方向相反,反而能达到一个平衡的状态,除了费点力气外,危险性是比较小的。
下山可就不同了,重力重心是向下,自身作用力也是向下,这样平衡就不好掌握了,弄不好前冲力过大,就会发生扑倒的危险。而且下山时速度稍快,就会出现腿脚发酸发抖的现象。
这会儿三名女生的腿都开始有些微微发抖了起来。
李哲宇在路边找了三根树枝,让女生们撑着走路。
他自己倒还好,毕竟是校篮球队的,平时没少跑跳,下山对他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
这时,塔上吹口哨的那几名小年轻赶了过来,远远地就冲三名女生吹起了口哨。
李哲宇拧眉扭头朝他们看了一眼,后面一名小年轻立刻挑衅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很快,几名小年轻就追上了四人。
其中一名染着黄毛的男青年,笑着冲秦孟瑶伸出了手:
“小妹妹,你一个人背这么多包,不累吗?!”
男青年又扭头看了李哲宇一眼:“你好意思吗?一个大男生竟然让女孩子替你背包!”
秦孟瑶往路边缩了缩身子,然后狞目瞪向那名男青年:“我乐意背他的包,你管得着吗?请你赶紧走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