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倾没敢与唐寅商谈太久。
她怕被杨政道的人发现,影响了她的大计。
在颜若倾离开时,还有很多阿布勒族的人在起哄,以为唐寅已经跟颜若倾“私定终身”。
“她跟你说什么?”
李胜男走过来时,语气有几分醋意。
她之前就对颜若倾有防备,眼下颜若倾还是敌人,更觉得这是危险人物。
“还能说什么?”
“不过是闲聊了几句。”
唐寅并不打算过早把事跟李胜男说。
“闲聊?”
“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她可是我们的敌人。”
“她对我们的情况知根知底,你在长安时那么对她,她会放过我们?”
“是不是回去找人,准备把我们给抓了杀了?”
李胜男对颜若倾的敌意,不单纯在民族立场上。
还有李胜男对颜若倾这样美丽女人的戒备。
在她看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况还是一个让唐寅能为之手下留情的女人。
以李胜男女人的本能,觉察出唐寅跟颜若倾之间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她不会这么做。”
“她还用得上我们。”
唐寅在替颜若倾解释。
这更让李胜男不可接受。
“你不会真跟这样异族女人达成什么协议吧?”
李胜男差点就要跟唐寅划清界限。
“你要知道,我们现在被迫身在突厥王庭。”
“难道我们就等着你父亲来救我们?”
“到那时,你解释得清楚自己是因何到突厥王庭的?不会被人当作大唐的叛徒?”
唐寅的质问,让李胜男不好回答。
“眼下我们能利用突厥人内部的矛盾,去改变突厥人的格局。”
“为大唐立功,有何不可?”
“希望你别质疑我的决定。”
唐寅强硬的态度,让李胜男收起了劝说的话语。
眼下她知道自己可能在某些方面太偏执,不敢再去命令唐寅按照她的想法去做。
“我们先到帐篷里去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唐寅一看庆祝的盛会也快结束。
男男女女都准备回去休息。
而之前给唐寅当翻译的老者,也拥抱着对他有意思的女人进了帐篷。
唐寅实在也没必要在外面人多眼杂的地方跟李胜男探讨如何去应付突厥人的大计。
……
……
颜若倾回到了汗部大帐之前。
杨政道正在等她,看起来,杨政道对之前侍卫的回禀并不太满意。
“公主,你见过那个人了?”
杨政道的脸上带着几分阴冷的笑容,看得出他很在意那男子的身份。
“在我们草原上,没有公主、郡主之分,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颜若倾对杨政道的态度非常不善。
“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广阳公唐寅?”
杨政道的问题非常直接。
颜若倾的回答也很直接:“不是。”
“哦?”
杨政道用怀疑的目光打量颜若倾。
“国师莫不是认为,唐寅会在结束之前战事后,短短几天时间就到草原吧?”
颜若倾用了理据来反驳。
“那可就说不准了,我们在王庭外面发现了大唐斥候的身影。”
“好像是巾帼营的,她们就是在跟我们交战结束后,一路北上到此的。”
“大唐人在骑术上也很精湛,若是唐寅……”
“他能做出更神奇的事,也说不定。”
杨政道作为突厥国师,对敌人还是非常小心的。
“你既然不相信我,坚信那就是唐寅,可以直接去把他杀了,问我做什么?”
颜若倾冷漠回答。
杨政道苦笑了一下。
显然要在不确定唐寅身份的情况下,去杀阿布勒族的英雄,不是那么容易。
至少会令阿布勒族跟王庭交恶。
不符合现在必须要求稳的局势。
“我只是想知道他是谁,即便他是唐寅,我作何要杀他?”
“他小小一个人物,到草原来,能做出什么?”
杨政道说此话时,还是带着一种孤傲。
唐寅在战场上是很神。
但现在是在草原上,在突厥王庭,唐寅势单力孤根本无法兴起波浪。
“我累了,要休息。”
颜若倾不想跟杨政道多废话,便想要进内休息。
“十八公主,我要提醒你。”
“你的身份是草原明珠,所有人都对你寄予厚望,可别辜负了草原人对你的这番信任。”
颜若倾只是冷笑一声,往自己帐篷方向而去。
在颜若倾走之后,杨政道背后走过来一人。
“国师,我们是否可以相信她?”
杨政道脸上露出阴损笑容。
“我并不认为,海兰珠会跟唐寅勾结到一起。”
“她的话,还是可信的。”
杨政道似对颜若倾有关那不是唐寅的判断带着信任。
“可她在唐寅那里当过婢女,或许被收买了呢?”
“呵呵,那是你不了解她。”
“对她如母亲一样的阁主,已经被唐寅的人抓走,现在很可能被杀了。”
“而他的父亲,又是被唐寅带兵给射伤的。”
“以她那么有原则,她会跟唐寅联手吗?”
杨政道的分析有理有据。
让手下也无从反驳。
“即便唐寅真来了草原,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刺杀颉利。”
“海兰珠会跟一个对自己父亲和家族有威胁的人手下留情?”
杨政道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迷之自信。
“可是那个人,真的有可能是唐寅。”
“若真的是,对我们威胁还是很大。”
“眼下万事俱备,若万一真的是……可会对我们造成不小影响。”
手下还是不能百分百放心。
“那就派人,暗中去把那小子做了。”
“这样就算阿布勒族的人有意见,也会认为是明日要跟他们对战的部族派人去暗杀。”
“怎会以为是王庭的人所为?”
杨政道又提出了非常阴险的招数。
明着不行,就派人去暗杀。
只要那个像唐寅的人死了,就一了百了。
“国师高见。”
“卑职这就派人去办。”
手下人离开。
而杨政道则进入到汗部大帐内。
绕过大的会议帐篷,到了后面相对小一些的帐篷内。
这帐篷周围早就被重兵所围困。
还用很坚固的石头围着,没有任何人能进来。
“国师!”
一名脸上带刀疤的汉子走过来。
“大汗伤情如何?”
杨政道上前问询。
“大汗已经气若游丝,怕是坚持不过今晚。”
“好!”
“明天就要开汗部大会,决定新任的可汗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