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室。
所有都安静下来之后,房间内的温度这才缓缓降低。
唐寅意气风发,甚至想留在这里,一夜都不回去。
可他知道,外面还有很多事在等自己。
而安夫人,如之前一般热情,即便平息之后仍旧如安详贤惠的小妻子,什么事都能做到温顺善解人意。
“今夜之后,南方将会归顺于广阳王,只望广阳王能早一步登临皇位。”
“到时天下归心,南方也将恭敬为新朝做事。”
安夫人声音很轻柔。
当唐寅将她揽到怀中时,更能感觉到怀中是个温暖柔软的多情女人。
与之前唐寅所看过的安夫人有所不同。
大概是安夫人平时只为南方之事呕心沥血,从来不会在意私事所致。
她是个外冷内热的女人。
唐寅的大手在安夫人的身上游走着,轻轻一叹道:“做皇帝,要等各方势力都完全收拢之后,眼下还不能做到这一点。”
“所以也只能等候。”
安夫人没有跟唐寅争。
她跟李胜男这些女人不同,即便她心中有自己的想法,也无法如李胜男那般去表达。
她不过是唐寅身边连名分都没有的女人罢了。
外界更是不知她的存在,她在唐寅身边的位置,更好像是个影子。
安夫人心思慧黠,当她明白这一点,就不会跟唐寅有任何话语上的争论。
“起来吧。”
“今晚还有事要去做,户部调拨各地的钱粮,我会再一次整理,南方的赋税也该早一些运往长安。”
唐寅从地席上起身。
由安夫人亲自侍奉他穿衣。
趁着此时,唐寅还会稍微去“欺负”一下安夫人。
安夫人是个很解风情的女人,这也是唐寅喜欢她的地方,每一件事都能做到小心翼翼毕恭毕敬。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安夫人一怔,就在她准备起身时,唐寅用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等安夫人跪在地席上时,好像明白到什么,提起声音问道:“谁?”
外面自然是公孙月。
“师傅,是我,广阳王走了吗?”
公孙月一直没等到消息,第二次到雅室之外,终于忍不住上前敲门来问询情况。
安夫人正想说什么,唐寅稍微往前一靠,安夫人喉咙只是发出一声,随即也就说不出话来。
公孙月生怕是自己的话没被师傅听到,又问了一句:“师傅,我可以进来吗?”
房间内仍旧寂静无声。
公孙月也是有胆子,自己推开门进来。
刚进来她就发现有何不妥的地方。
里面虽然光线很暗淡,但她仍旧能从近乎透明的屏风前,感受到屏风后有两个人。
站着的是唐寅,而跪在地上的好像是她的师傅。
本来以她的脾气,可以直接冲进去质问唐寅。
可她现在没有胆量这么做。
“谁让你进来的?”唐寅厉声问了一句。
公孙月很想知道自己的师傅和唐寅在里面做什么,可她不敢进去,也不敢将屏风给挪开。
目光死死看着屏风,可惜本来里面就没有烛光,加上屏风的遮挡,她只能看清楚两个人的轮廓,完全看不透里面的事情。
公孙月道:“我师傅……师傅,您在吗?”
公孙月本想问唐寅。
但又想到,之前安夫人是发过声的,那不用说,其实自己的师傅也在。
干脆直接问师傅不更好?
可惜现在的安夫人根本没有能力去回答徒弟的问题。
或者说,情势不允许。
只要唐寅不放过她,她就没法开口说话。
安夫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知情识趣。
就好像之前明明心中已经做出决定,却还要拿起一本书做出在看的样子,让唐寅自己去决定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是个很有品味,同样也懂得知分寸知进退的女人。
唐寅不让她说话,她当然不会去说。
“你师傅自然在里面,你先出去等。”
唐寅的声音很冷漠。
公孙月有些委屈。
她作为南方的天之娇女被培养,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这般的待遇。
连自己最崇拜的师傅,好像都把自己当成累赘。
公孙月心里甚至在想,是我害了师傅。
等公孙月退出雅室,连门也关好之后,人仍旧立在门口不肯走。
此时安夫人终于有能力再说话。
“广阳王何必为难这样一个小徒呢?”
安夫人言语中似有埋怨。
不过她并没有资格去质疑唐寅什么。
重新从地上站起身来,为唐寅整理好最后的衣衫。
等衣带也束好之后,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穿衣,刚才只顾着唐寅,没有顾着自己。
就在她准备转身去拿衣服的时候,唐寅再一次从后抱住了她。
“安夫人如此的温柔,真令我不想离开,今晚我处理完事情,还会过来。”
“等我。”
唐寅吹了吹安夫人的鬓发,令安夫人不由缩了一下脖子。
但她听到唐寅的话,嘴角浮现出个笑容。
作为女人的,无论是以怎样的身份留在男人身边,以后就要依靠这个男人生存,她自然懂得取悦此男人的重要性。
等安夫人自己也整理好衣衫之后,二人才一起从房间内走出来。
公孙月已在外面等候多时。
通过外面的灯笼,公孙月发现唐寅和安夫人虽然衣衫整齐,但其实也都带着些许的宽松和凌乱。
尤其是安夫人的头发,进去之前之整理好的,而出来后则是披散的。
“师傅……”
公孙月正要往前走上去问询。
安夫人一抬手道:“月儿,你到长安时候也不短,今晚你就动身回南方吧。”
“可是师傅,徒儿还没有完成您的交托。”
“……徒儿这就去收拾东西,跟师傅一起离开长安。”
公孙月本想回绝,想到留安夫人在长安城,可能会被唐寅所染指,所以她自私地想带安夫人走。
安夫人微微一笑道:“是你自己回去。”
“为何师傅不一起走?”
公孙月心中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但她还是不死心。
安夫人神色很平静道:“为师要留在长安,继续为南方做事,而你则回去处理好南方的事务。”
“徒儿不能胜任。”
“你不能胜任也不要紧,有事派人写信给我,我会给你布置一切,总之不要自作主张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