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内。
唐寅跨步其中,周围的戒备看上去没有那么森严。
但唐寅知道,光凭李云橙的能力,或者靠李孝恭的旧部,想把她从这个热兵器看守的地方救出去,难比登天。
当唐寅见到李云橙时,李云橙正在后院。
在李云橙身边,还有一名丫鬟,此时丫鬟正在洗衣服。
而李云橙则坐在一边,亲手去缝补衣服。
“郡主,好心情。”
唐寅笑着说一句。
李云橙早就知道唐寅会来,抬头打量唐寅一眼,这才对丫鬟摆摆手,让丫鬟先退下。
等院子里只剩下李云橙和唐寅。
李云橙将衣服都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缓步走到唐寅面前。
“我不是什么郡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我不想卷入到任何的纷争之中,还望广阳王能早些放我们夫妻,回去过平常人的日子。”
李云橙既像是在表明心态,也好像是在求唐寅能放过她。
但这话在唐寅听来,就显得很天真了。
你是皇室之女,李家的血脉,就算你是女人,但也改变不了你父亲曾带兵攻打关中的事。
无论怎么说,我们都是敌人,你还是我敌人的女儿,我凭什么要放过你?
不杀你,都算是客气的。
唐寅往四下看了看,摇头道:“这地方不太好,或者应该给你换个舒适点的地方,赐个郡主府给你。”
李云橙道:“那也只是大一些的囚笼,没必要。”
“那你想怎样?”
“你以为,你跟本王说几句软话,我就应该放过你?你别忘了,当初你们李家人对我做过什么!要是当初我真的被流放蜀中的话,估计你们父女早就将我千刀万剐了吧?”
唐寅冷笑着。
李二当初流放他到蜀中,半路上可是派过人刺杀他的。
当时要不是他保留了力量,并欺骗了李承乾和李泰两兄弟,完成了绝命的反击,那死的就是会是他唐寅。
现在唐寅是胜者,可以居高临下来教训李家的失败者。
李云橙两腮的肌肉紧绷,想反驳唐寅,但她也明白唐寅所说的没错。
政治斗争,就是你死我活的事,唐寅没杀她,的确是仁慈。
唐寅道:“你在这里,得不到外界的消息,我可以告知于你,现在李家少将军,就是胜男,已经带兵进入到蜀中。”
“她不可能获胜的!”李云橙道,“蜀中之地,有天险阻碍,李少将军只是一介女流,不可能会得胜!”
唐寅笑道:“可她已经跨越了天险,有我相助,难道你以为她不能取得蜀中之战的胜利?”
“那你就完全相信她?你不觉得,她会成为下一个蜀王?”
李云橙还试图挑拨唐寅跟李胜男的关系。
唐寅还在笑。
李云橙也太天真了,有时候这股天真,可能跟李胜男一样。
也只有让她们真正见识到了赤水营的强大,才不会有这种痴心妄想。
“本王若是拿下蜀中,就可以称霸于天下,到时登基为帝也是有可能的。”唐寅在李云橙面前直言不讳。
“呸!你这个大唐的叛臣,不得好死!”
李云橙大概知道求唐寅也没用了,干脆说一些狠话,想逼唐寅杀了她,好像这样她就解脱了。
但就在她稍微分神的时候,唐寅突然靠近她,从侧面一把将她揽住。
“你……你做什么?”
李云橙想挣扎,却完全低估了唐寅的力量,她完全挣扎不开。
唐寅笑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你也不过是我的猎物而已。”
李云橙本来反应还很激烈,但随后她好像认命了,立在那一动不动。
但如此,唐寅也将手松开了。
唐寅只有拿出这种强势的一面,才能压得住李云橙,也如此是告诉她,我既能杀你,也能放过你。
当然你的命运,在我手上随便掌控,你也没资格跟我叫板。
唐寅道:“我会以怀柔的政策对待蜀中的百姓,也不想大开杀戒,尤其是你们河间王府的人,你们家大业大,却不知回头应该怎么处置。”
李云橙面如死灰道:“你在威胁我吗?想以我的家人来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只是提醒你,现在是权力斗争,胜者为王,如果得胜的是你们,我一家老小也一样得不到任何的赦免。”
“现在我对政敌已经算是很宽厚的,但你若不想让你的兄弟姐妹,还有你的母亲、家人,承受死亡或者流徙的痛苦,最好还是跟我合作。”
唐寅在提醒李云橙。
我是来跟你谈合作的。
李云橙冷声道:“家父身在何处?”
“你父亲是不可能跟我合作的,我要安抚蜀中,借助你比借助他更好,因为你是女人,你在蜀中还是有贤名的。”
“但若你实在不肯跟我合作,杀了你们,同样有杀一儆百的作用。河间王带兵攻打关中,死伤了几十万的将士,你以为你们李家在蜀中还有什么声望可言吗?”
李云橙又没法反驳。
之前李孝恭带兵攻打关中,以为趁着唐寅不在,就能拿下长安,让唐寅无退路。
却不知正着了唐寅的道。
就算是李孝恭联合了关中的反叛力量,在面对唐寅留守的几千赤水营和几万普通守军时,竟也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显然这时代最懂兵的人,也理解不了冷兵器和热兵器两种时代的区别。
就好像草原上无敌的骑兵,光是遇到火药,就能让其全军覆没一样。
“如果我跟你合作,你会放过我的家人?”
李云橙退而求其次,现在跟唐寅对着来,已没任何意义。
李唐皇室保不住了,再说了,保李唐皇室,保的又不是她的兄弟姐妹。
李治跟她又没什么直接的血缘关系,不过都是李氏宗族而已。
这么大的家族,谁顾得上谁?
还是想想在唐寅拿下蜀中之后,如何保全家人为好。
“如果你有心跟我谈合作,那过两日,我会再来。”唐寅笑着说一句。
随即唐寅拿起李云橙的手。
意思很明显。
谈就不是普通的谈了,要换一种方式来谈。
“这么细腻的手,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才对,你在这里也的确是辛苦了。商议时,我会让马车来接你,做好准备!本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