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橙进了这院子,暂且就不会走了。
这里将会成为一个牢笼一样,囚禁她这只“金丝雀”。
唐寅离开时。
李云橙的神色很复杂,很难让人猜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唐寅离开别院。
并不是乘坐马车或是轿子,也不是骑马,而是用上了他在战场上所用过的机械装备。
以内燃机为核心的钢铁载具。
当天唐寅还有很多事忙。
李云橙这边,他也不可能会经常过来。
当天他还要再去拜访一下李孝恭,同时也要问询有关李胜男在蜀中战事的进展。
兵部。
徐孝德将最新的蜀中战报,拿到了唐寅面前。
“……广阳王,情势并不太好,少将军过蜀道相对没有遇到阻碍,但进入蜀地之后,却是遭遇到了蜀地北方武装的阻隔。”
“到目前为止,尚未有少将军突破蜀北方向的报告,看起来……这场战事可能会拖下去。”
“而一旦战事陷入僵局,巾帼营兵马不足,还有粮草辎重补给不上的弊端,就会呈现出来。”
徐孝德的军事才能虽然不是很高。
但基本的军情他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李胜男出兵不顺,遭遇到蜀北以“羊将军”为首的地方兵马阻隔。
反而是蜀地的直接统治者,河间王府却选择了妥协,河间王府一直在派人试图跟唐寅为首的朝廷进行和谈。
就算李胜男出兵不顺,河间王府也知道指望把李胜男打退没什么意义。
下一次若是换了赤水营攻打蜀地,就怕蜀地的防线会在瞬间崩溃。
唐寅道:“少将军有派人回来求援吗?”
“没有。”
徐孝德很肯定。
唐寅笑道:“这个女人,一向都觉得自己了不起,这次算是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不是光有好的武器,就能攻城拔寨的!”
“遇到战事不顺,却还想着自己来解决,都不想着让我来帮她,太要强了!”
徐孝德问道:“那广阳王是否要派出人马,前去协助的打算?”
“不会!”
唐寅很坚决摇头,“在我的计划中,赤水营没有攻打蜀中的计划,不过岭南地方的人马已顺江而上,会在十天之内跟蜀地的防御人马形成对战。”
“不过岭南的兵马都是以刀剑弓弩为主,他们也会从东路的蜀道入川,水陆并进。”
“等蜀地遭遇到北方和东边同时存在的压力之后,巾帼营要再进军,就会容易许多。”
徐孝德想了想,不由叹道:“若是少将军是靠岭南兵马为其解围,只怕她……心有不忿。”
唐寅道:“几千兵马就要打几万甚至是几十万的敌军,连赤水营也不容易做到,赤水营打仗一向都讲求天时地利人和,巾帼营凭什么就想例外?”
“蜀地本来就是易守难攻,只要能拿下蜀地,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可以,她就算心有不甘,这也正是她战场上学习和成长的机会!你就不必为她担心了!”
……
……
唐寅去过兵部之后,又到了李孝恭关押之处。
唐寅拿来了益州来的信函,其中就有给李孝恭,问询他身体状况的。
李孝恭在关中一战兵败之后,已报了必死之心。
但在他看到家人的来信之后,眼神中又重新多了几分光彩。
“我已同意,不会屠戮你的族人,但也要兵不血刃拿下益州才可,河间王府必须代表蜀地的军民,对我归顺。”
唐寅说明了来意。
唐寅把蜀地的来信给李孝恭看了,下一步就是让李孝恭劝降河间王府上下的人。
李孝恭道:“我一介阶下囚,没有资格替你办事。”
唐寅摇头道:“你有资格,很多人不想当大唐的叛徒,所以他们不敢直接来求和,只有你的意见他们才会听,因为蜀地本来就是唐皇赐给你的封地。”
除了李孝恭之外,又有谁有资格代表蜀地投降呢?
就算李孝恭是阶下囚,可他始终没死,就算是李孝恭的儿子,也不敢僭越做决定。
“你为什么要放过河间王府的人?还有,你为何放过李唐皇室的人?这不像你!”
李孝恭没有正面回答是否会去劝降的事,只是先表达了不解。
唐寅道:“怎样才是我?”
李孝恭恶狠狠道:“换做是我印象中的你,你应该是那种一个活口都不留,做事干净利落的人,你这么优柔寡断,不怕李唐皇室的人反扑?”
唐寅笑道:“我等你们反扑,这样更有意思。”
“有意思?”
李孝恭很无语。
对唐寅这样的枭雄来说,不把敌人一次根除,居然是故意给敌人机会?
以让事情变得有意思?
这是何等的狂妄?
但好像,唐寅真的有这般狂妄的资格。
唐寅道:“我也明说了吧,是东禾郡主,你女儿,来求我,我才答应放过你们李家的人。”
“东禾?不可能!她怎会对敌人进行哀求?”
李孝恭摇摇头,他不相信女儿会那么没有原则。
唐寅心想,你女儿更没原则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为了家族利益,你以为每个人都需要讲什么原则?
唐寅道:“如果当初,是你攻下了长安,若是我的家眷都在长安的话,你会放她们一马吗?”
“不会!”
李孝恭回答很直接,“你唐氏一族,我会将其覆灭。”
唐寅笑道:“你还真直接,你这是想逼我对你家族展开屠戮?你可知,如此会开罪于我?”
李孝恭冷冷道:“身为大唐皇室中人,若是连这点血性都没有,还有何资格立足在世上?你不用白费口舌了,我不会劝说蜀地的人投降,他们会以最大的能力,血战到底!”
唐寅也没想到,李孝恭会这么固执。
“好吧。”
唐寅没有勉强。
“不过你要把你的想法,写下来,告知于蜀地的百姓,还有你的家人,让他们知道你这个河间王是何等有血性!纸笔都给你备好了!”
唐寅的意思,不管你是战是和,你都要表达一下。
不然河间王府的人怎么知道你的心意呢?
李孝恭道:“我不会给你留任何书面的东西,他们如何抵抗,那是他们的事。你要杀我,还是趁早吧,此生已无遗憾,活够了!死也是解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