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说的好像也没错,每回子公子爷让那些老家伙拿出来瞧瞧的时候,那些老王八可都是推三阻四的,好像不乐意。”老柯皱起眉来,“倒是黑色的摸金符给的很是爽快,还一脸的炫耀。”
有了老柯的话,白岩赶紧趁热打铁:“虽然我初来乍到,但人这个炫耀的心理我还是知道的,这个绝对有可疑。”她一脸真诚,努力定下了心神,一点闪躲的表情都没有。
见赵臻脸上那些怀疑的神情还没有全然消去,白岩赶紧又道;“柯先生的意思是说,如果赵臻不是墓门门主,那么那些老家伙就不会给出那两样东西,也就打不开放置地图的那个箱子?”
“嗯。”老柯沉重地点了点头。
白岩心里却是打起了鼓,看来这墓门她到底是要闯一闯了。
当然,她可不是为了什么藏宝图,而是要去找那个离离恨毒至死的后人。想起离离那副龇牙咧嘴的模样,白岩就觉得好笑,明明是一只树懒偏偏速度快到让人都无法看清楚,真是怪异的家伙。
“其实吧,我觉得你们担心这个有的没的,不如同魇月好好说说,一般来说,纸包不住火,如果到后期被有心人利用这个问题,只怕魇月会一怒之下背叛你们。”白岩语重心长地说道,然而说这话的时候,她挺心虚的,毕竟她还有一件天大的事情瞒着赵臻,到现在都不敢说。
“白姑娘说的不错,公子爷。”老柯道,“有些事情晚知道不如早知道。”
正说着便是听的魇月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来:“公子爷!公子爷!万师兄的墓!”
闻言,赵臻便是长身而起,健步如飞。
老柯脚步也不由得加快,却是下一刻被白岩给拖住,白岩赶紧道:“其实吧,我想知道赵臻会不会厌恶人骗他呢?”
“白姑娘,你问这话会不会有点神气?”老柯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白岩:“那白姑娘会不会厌恶人骗你呢?”
“我……”
“你不用同我说,同公子爷说就好。”
老柯轻轻拍掉白岩的手,径自朝前面走去,徒留白岩一脸无奈地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她倒是想说,只是没有那个勇气呀。
每每一想到赵臻那足以杀人的目光,白岩就吓得瑟瑟发抖,哪儿还敢开口说其实她撒了个弥天大谎。就连离离的事她都要瞒着,否则又不是会掀起什么惊涛骇浪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些个长老还真的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他们手里就没有那把所谓的赤红色钥匙,而真正的钥匙很明显是在她身上,那个赵臻明明已经看到却不认识的图腾。离离的《太古秘籍》学的还真好,连这等高深的玩意儿都会,这回子出去之后一定要叫那家伙教她一两招。
白岩颓败了朝魇月跳的花枝招展的地方走过去,却看到了一个微微隆起的土堆堆,再一看,却还有个墓碑在前方立着。
搞什么,魇月居然在人家的坟头手舞足蹈起来,就不知道有个词叫做“庄重”么?
不等白岩细想什么,赵臻倒是个耿直boy,直接将那本《桃花源记》丢在魇月的怀中,沉声道:“这里面记载着当年墓门海难事件,你看看,也许你……”
“公子爷,你在同我开玩笑么?”
赵臻本是不想和魇月废话的,但听到他那么多的废话,于是冷着一张脸,直勾勾地看着他足足三秒之后,魇月方知道赵臻不是在同他开玩笑,认命地垂眸默默地翻开书本来。
老柯摇摇头:“他从小就不喜欢读书,你这般怕是行不通。”
“那能怎么样?”赵臻有些生气,声音也陡然拔高,难道要他亲口说出当年的事其实不是意外,而是师父的决策失误,所以让百余弟子葬身大海?
白岩默默地叹了口气,既然赵臻不愿意做那就她来吧。见魇月才看到第一页,不过寥寥几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抓脑袋了,白岩算得上是大慈大悲地走过去,一把将魇月手里的《桃花源记》给拿走,沉声道:“其实当年的海难,是有原因的。”
魇月抬起头来,银色的面具看起来冷了三分。
这个时候周围并没有人,在魇月的理解之下,方才赵臻是有心要支走耶律奉,所有他也来了个顺水推舟,抓了两只兔子,扒皮之后交给了耶律奉,让他一个人去烤兔子,而他就趁着这个时候过来寻赵臻,哪知途中却是看到了一个高于平底的土堆堆,凭借他下斗这么多年的经验,那应该是一个墓。
是以才有后面的这些事。
“你说什么?”魇月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白岩是看不到的,但是他却显得有些奇怪。
魇月问的是白岩,眼睛看的方向却是赵臻。
赵臻此刻负手而立,并没有转身,只是在白岩要开口的时候,赵臻却道:“当年是师父决策失误,所以才让百余弟子葬身大海,而万青在机缘巧合之下寻到了个别有洞天,这才活了下来。”
赵臻虽然不想亲口承认自己师父的失策,但他是个男人,是个坚强的男人,不可能躲在女人的身后,所以也算是气定神闲地说完这番话。对于他来说,说这些话真的很难,基本上是在说自己师父的不是。
墓门之中的人,无一不是以死者为大,若不是墓主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他们下斗的时候绝对不会罔顾墓主人的意愿强行开棺。
“换言之,万师兄被困在这儿,和百余弟子的死都和前门主有关?”魇月语气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些悲愤,有些不解,有些寂寥,却唯独没有生气。
白岩一瞬不瞬地看着魇月,虽然她看不到魇月面具之下的表情,但还是能够猜得到他在听到这个消息的心情。当然,魇月的反应基本上是出乎了她的意料,所以她才十分紧张。
一个人,若是超乎常理之外,要么就是十分豁达,要么就是酝酿着什么,诚然,在白岩的眼中,魇月并不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