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于70年代的我,日子真的不好过,尤其是成分不好的所谓资产阶级家庭,基本都是九死没有生。
我是家里的独苗,由于出生后,腿部和手臂各有两个胎记,一个像山,一个像云,爷爷起个名叫牛山云。
我娘生我那天,刚好入冬,我爷爷那年也刚好被批斗,我爷爷是个教书匠,也就是所谓的臭老九,家里被抄了老底,唯一值点钱的五花肉让我爹拿去求人,可倒好,被当成资本主义的尾巴,爷爷和老爹父子两被打入牛棚,天天批斗挨打。
我连满月都不到,家里如此变故,我娘两可怎么活。娘是天天哭啊,吃不上饭就没有奶水,我饿的是嗷嗷直叫,娘是个人烈性子,“娃啊,我们老牛家对不起你,你刚来这世上让你受苦了,下辈子投胎挑个好人家。”说完,娘抱着我走上那悬崖。
那天那雪大啊,西北的冬天那西北风刮的可是嗷嗷直叫,鹅毛片大雪花把整个阳村覆盖,悬崖上依稀多了一溜脚印,那是娘的脚印。站在悬崖上看,白茫茫一片,娘含着泪水,“我滴儿啊,娘对不住你啊,娘不忍心我儿受苦,我儿下去别怪娘啊。”
“哼哼,有你这么为人母的吗。”正当母亲抱着我跳崖之际,杨老儿来了。
“杨老儿,你不是在牛棚里关着么,咋还出来了,我这娃命苦,我们老牛家都成这样子,能养活吗?”母亲又哭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能把娃哭活,你家老牛被那些红卫兵打个半死,你去看看,这娃儿我来给你养活,但丑化说道前头,这娃儿要养不活,你也不能怪我。我今天跟你一天了,看你没点神色,就知道你来寻死。”
杨老儿和母亲立下协议,母亲把我交给他,回去找爹了。
杨老儿,不对,应该叫师父,就是他把我命从阎王爷那拽回来,也是他把我变成一个道士。
这杨老儿,以后我叫二爹。
我二爹当年在阳村可是个神秘人物,别看是个小老头,当年救我时已经两个甲子,也就是120岁。解放后,二爹爹来到阳村,打那就在阳村扎根,十里八乡谁不知谁他,谁家要有个婚庆葬礼,没我二爹爹那都不够档次。
二爹爹刚到阳村,也是人生地不熟,没人搭理,吃饭也是个问题。
那天来到阳村后,天灰蒙蒙的,路上遇到强盗,盘缠被一洗而空,肚子饿的呱呱之叫,嘿,讨了几家饭,人家连门都不开。
刚好那天阳村赵财主家儿子赵天赐结婚,宴请十里八乡,那排场可够大,二爹爹原本是想混口饭,可没曾想,就是在这,二爹爹被供为活神仙。
天下富人不全是坏的,赵财主就是个老好人,十里八乡十分敬重,就是这儿子赵天赐是个混球,就在结婚前几天,干了一件孽事。
隔壁潘村老王头女儿长得是如花似玉,十里八乡的男子都惦记,可唯一就是这老王头的大儿子是个傻子,赵天赐当然看得上这王小花,可是一想到这傻子哥哥以后还得花自己家钱,吃自己家饭,很不乐意,可是他心里又喜欢这姑娘。
刚好那天去城里喝了花酒,路过潘村,歹心起了,把人家王小花糟蹋了,老王头砍柴回来,赵天赐刚完事,一看事情败露,借着酒劲用斧子砍死老王头,把脑袋直接剁掉,王小花吓瘫了,这歹人回去又把人家糟蹋一番,做贼心虚,把人家又砍死,父女两全扔水窖里。
傻子哥哥去水窖打水看见尸体,跳下去也淹死了。
一家三口死全了,那时刚解放,国家乌烟瘴气,像这种死无对证的事自然查不出,何况赵天赐和城里警备处长儿子狼狈为奸,这事就算过了。
赵财主询问儿子,儿子怎会承认,五天后又是儿子大喜,怎会搞的不快乐。
赵天赐结婚那天,张灯结彩好是热闹,全然沉浸在喜庆之中,二爹爹朝着大路走,迎亲队伍超面而来,赵天赐骑在一头白色大马上,二爹爹感觉怎么突然如此压抑,乌云密布,灰色加重,而且他的左手第六根手指奇痒无比。
那高头大马一声惨叫,前面三人拽马人被抛开,马匹受惊,冲向二爹爹。
“不好,有孽障。”二爹爹的食指舔了一下,在左手画了几道,一掌拍在马匹脑门,马儿顿时安静下来,马上的赵天赐早已吓的魂都丢了,赵大财主闻讯赶来,把二爹爹好好感谢一番,请为座上宾。
“这小老儿这么厉害。”
“谁说不是呢,一掌就把马定住了。”
二爹爹的神话顿时传开。
马匹稳住了,可恶爹爹内心不安啊。这白面小子印堂发黑,眼角流浓,这事不简单。
二爹爹赶紧起一卦看看,嘿,这一下把二爹爹吓惨了,这小子明年的今天就是忌日,自己这一插手,坏了天象。
不对,看来这天意不想让他这样死去。
夫妻要拜堂了,杀鸡滴血,拜各路神仙,妻子也是潘村姑娘,就在磕头拜父母时,盖头下一阵抽搐,又是一阵阴笑。
其他人还在抱怨这女孩没规矩。
赵天赐后背发凉,转过来看看将要入洞房的妻子,那妻子也缓缓转回来。“赵天赐,你害我一家三口,我要你一家全给我偿命。哈哈哈哈”
赵天赐直接吓瘫了,“鬼啊,救命啊。”
鞋掉裤子遗,狂奔出去,赵大财主还纳闷怎么了,这不好好的吗?儿子发什么疯。
是啊,所有人眼里很正常啊,除了那邪笑和那抽搐。
现在看来,姑娘又缓缓的揭开盖头,青涩的看着公公,“相公怎么了,相公没事吧。”
“管家,去找人把少爷拖回来,继续拜堂,搞什么鬼。”
“是,老爷。”
赵天赐被强行压住拜了堂,可吓的失了魂,嘴里嘟囔着“求求你放过我。”
“相公说什么呢,我是你娘子啊,你怎么了?”
“啊,你真是我娘子,你不是王.......”说到这赵天赐停住不敢往下说。
“相公,我是月儿啊,你怎么了?”
“别,别过来。”
终于在妻子一番讨好下,这才放松下来。不过,多少还是有点畏惧。
赵大财主拎着一个棍来,“你这混小子,你干什么玩意,你让老赵家丢尽脸了,我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爹,我错了,爹,爹。”妻子月儿嘴角又抽搐。
晚上要入洞房,二爹爹把赵大财主拉在一旁,“恕我直言,你儿子占上不干净东西了。”
“嗨,可别胡说,今天念在你挡住马救我儿,我把你当上宾,我老赵家如此积善,怎会有不干净的东西。”
赵大财主给二爹爹几个袁大头打发二爹爹走。
二爹爹也没解释,转身就走。
“相公,来啊。”月儿娇媚的眼神勾引下,赵天赐这个淫棍终于没把持住,月儿修长的腿,白嫩的肌肤,调皮的脚趾头挑逗,一番翻云覆雨后,赵天赐呼呼大睡。
赵天赐隐隐觉得有些不妙,眼睛一睁,王小花腐烂的头颅,面目狰狞,手里拿着个斧子要劈了自己,自己无论怎么反抗也动不了,更是叫不出来。
赵天赐被吓醒了,可眼前的景象让他很是欲罢不能,月儿的邪笑,哈拉子滴在赵天赐脸上,手里拿着那把当初杀死王小花的斧子。
“我死的好惨啊,今天,今天我要你全家给我们陪葬,嘻嘻。”
赵天赐身上像压着大山,死活动不了,喉咙死活发不出声,眼见那斧子落下来。
二爹爹此时破门而入,“孽障。”一张符打过去,月儿“啊”一身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赵天赐身上也顿感轻松,大喊救命。
赵大财主现在信了,跪下来哭哭哀求,说什么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二爹爹救命,说着拿出一摞袁大头来,“我是替天行道。”
“你家媳妇是被妖孽上身,拜堂时,脑袋被盖头遮住,再加上天色灰朦,日月无光,让你家媳妇着了道,具体原委,待我查上一查方可得知,不过此时情形来看,厉鬼是来寻仇,这事定与你家儿子有关。”
“还有,这东西可不只一只,不然它成不了气候,我先给你儿给个护身符,暂时挡一挡。”
“多谢大仙救命之恩,我老赵家没齿难忘,您可要救我儿啊,老赵家可是单传啊。这混小子我这当爹的是宝贝惯了,唉。”
二爹爹准备请这几只厉鬼来谈谈话,顺便叫上赵大财主让他知道为何。
傍晚,二爹爹瞧瞧叫来赵大财主,香案上早已布置好一切。
二爹爹几下就用手拿着符纸撕了几个人形,“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峦山派第一百三十一代传人杨小钊恳请祖师爷赐法,立。”
几个小纸人嗖一下立起来,站的端端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