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特别聪明,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不是特别笨,没有那么容易被人愚弄。恰到好处,所以她活得比大多数人要快乐,少了些计较,多了些豁达。
“夫人教训的是。”温亭湛唇角溢出笑意,“天色不早,歇息吧,明儿我们去打猎。”
也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不论是温叶蓁还是温桃蓁都喜欢打猎这项户外运动,难得两个孩子在某一个地方有了共同点,这个季节也适合游山玩水,若非现在还不是很,温亭湛倒是乐意像他和夜摇光哪会儿,带着两个孩子畅游于山水之间。
带着他们在野外的好处就是,可以用实物来教他们辨别动物,植物。夜摇光也非常喜欢这一点,现在这个时代和后世不一样,没有那么多媒体精致的画面和图片,更没有那些彩色的手绘图书,适用于孩子认图的启蒙书,其实画得都比较抽象,哪里有大自然那么直观。
温叶蓁和温桃蓁的见识很明显要超越同龄孩子,就连语言表达能力也是与日递增。就连温亭湛都感慨,若非山林多危险,倒是可以让镇下的书院多带孩子们去走走看看。
“教育一直是最重要的一块,是人才输出之处。是否能够结合地方官员,每年组织学生去郊游一趟,增加课外知识?”夜摇光给温亭湛提意见。
“这个倒是不难。”温亭湛含笑点了点头。
“提出新得教育制度还不难?”夜摇光翻个白眼,朝廷多少人要反驳,古代人的思想有着一种超出想象的执着,这份固执有利也有弊,好处就是老祖宗那些优良传统他们永远不会丢,坏处就是他们完全不能接受革新,会认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疯子,是要扰乱超纲的乱臣贼子,便是诸多提议是好的,也会有很多人站的立场不同而反对。
大刀阔斧的革新,除非是开国帝王,拥有无上的战功和威望,开国之处定下的规矩,手下的人根本无法反驳。其余继承皇位的君王很难上下一致通过,总会千难万阻。
“突然加一条新规矩,自然是会被人反驳劳民伤财。”尤其是这种大型的郊游活动,对于学子们的安全考虑必须十分周到,那就得调动地方军,可地方军每日都是各司其职,不容易轻易调动,“不过一切有据可循,自然就不难。”
太祖陛下开国是很重视农耕,会有农忙长假,为的就是让人不要成为手无缚鸡之力,只会纸上谈兵,完全不通庶务的空架子。太祖陛下将这一条贯彻的极好,当时文武百官都上行下效,圣祖也没有落下,但圣祖之后渐渐就成了空谈。
让萧士睿把这件事抓起来,他来影响朝臣,朝臣影响地方官,地方官影响学子,自然就能够层层推进,虽然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但就没有什么政策能够立竿见影的覆盖每一寸山河。
“当年帝师令我为他算了一卦盛世隐忧,亟待革新。”夜摇光心头一叹,“那时候我只当现下就是盛世,不过是朝廷已经开始衰败,需要革新。”说着目光从前方奔跑的儿女身上移开,专注的看着温亭湛,“现在才明白,这句话并不是为褚帝师,而是为了你。你将大厦扶起来,有了现在渐渐趋于太平盛世的景象,可这天下才是真正开始应验那句话,隐忧才刚刚初现,革新却还未开始”
温亭湛用了十年的时间,才走了这个字的一半,而革新才是最艰难。现如今的温亭湛做什么都是利用时局,他的手段快狠准,看似凌厉却处处留了余地,从不曾将任何势力连根拔起,这才没有引起极大的反弹。可一旦开始革新就必然要雷厉风行,到时候会触及多少人的利益,就会掀出多少反弹的声音。
历来创造太平盛世的忠良都是和帝王一样的孤独。
“这事儿,轮不到我烦恼,交给单久辞他们吧。”温亭湛笑了笑,就举步朝着孩子而去。
可你才是能够做到最好的那个人。
这句话夜摇光终究没有说出来,她没有动,依然站在小路上,看着加入了儿女们,尽量把儿女都调动起来,玩到一块的丈夫。
这时候她不由自问,为何他们一定要走?她不是笃定温亭湛和皇家无关么?既然这样,他们为什么不去证明清白,反而要背上这样的罪名避让,向皇权低头?
凭什么呢?
就算是帝王也得讲究证据,承郡王言之凿凿,元奕信誓旦旦,兴华帝盖棺定论,就连温亭湛也突然对明德太子是个怎样的人起了好奇心,可她由始至终都相信着柳氏。
如果没有后来柳氏的难产而死,她或许相信当年柳氏和明德太子真的发生了意外。柳氏就算对明德太子旧情复燃,她的教养都不允许她名义上是温柳氏,背地里却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这样的去侮辱温长松。不过有一点,夜摇光始终不明白,为何柳氏那样刚烈的人,会接纳明德太子养病期间的探望?
很多地方,充斥着矛盾。
每次想到这件事,夜摇光就觉得一团乱麻,头疼无比。
静了静神,夜摇光也将这些烦恼的事情抛诸脑后,加入了父子们,一起满随着晴朗的日光,享受属于他们一家人的美好时光。温亭湛还猎到了一头狍子,晚上夜摇光又大显身手,并且宴请了冥祭师徒,两人虽然已经到了不食五谷的境界,不过夜摇光亲自相邀,又亲自动手,他们也赏脸一道吃了一顿。
酒饱饭足之后只是稍稍歇息了一个时辰,温亭湛他们就去了后山冥祭布置好的法坛,很简单,并没有道家的案桌符纸之类,只是在地上画了复杂的图案,四周插上了奇异的兵刃。
“这不是喻氏的兵器么?”夜摇光走到制定的位置,看到她的位置上有一把竖立的三叉双刃长刀,这柄大刀夜摇光和温亭湛在喻氏的兵器库里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