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很快打开,鹤见初云从里面走出,看到玄厉后她的眉头一下子紧蹙起来。
“杨波。”
“我在。”
“你去把剩下的寻人启事交给杨八元,这里我来就好。”
“是。”
把事情吩咐完,鹤见初云连忙来到沈意面前,看着他爪子里奄奄一息的珠红,脸色变得难看了一些。
她来不及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叫来了酒厂里的几个女工人,按照她的指示小心地将重伤的珠红抬进了屋子里。
“别让她躺着,让她坐好。”
“你去打一盆水来。”
“小姐,那她身上的箭……”
“别动,这个我来处理。”
“是小姐。”
“去取剪刀来。”
“好的小姐。”
门被关上,沈意收回目光,眯着双眼在酒厂的晾晒场地中来来回回的走动着,通过缩体玉符缩小身体的同时也不知道在心里想些什么。
等一会儿,门打开了,鹤见初云一边用帕子擦着手,一边走了出来,到了他面前放下袖子后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在茗烟院里待着吗她怎么中的箭”
“本来在院子里待着好好的,她说家里吃的要没了,要去带我去集市买点菜,然后就被众虎帮的人盯上了……”沈意事无巨细地将事情说了一遍,讲述完后他沉着声音又道:“众虎帮,每次都是他们,我有点烦这个沙比帮派了。”
“你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沈意瞥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令人心颤的寒芒:“我想把他们全端了。”
“什么时候”
“反正也没事情干,就现在。”
“……”鹤见初云沉默了一下,转头看了看,见周围没什么人,便找个了地方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只听她道:“你冷静一下,等晚上了我和你一起去。”
“哦”沈意意外了一下:“你确定要是众虎帮那边没有你想要的线索,那这酒厂可就真废了。”
“迟早也会知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早一点知道结果也无妨。”
“行吧。”沈意点点头。
这众虎帮严格来讲对他和她来说都不算是个麻烦,但如若不管,众虎帮就像苍蝇一样烦人,如果真只是苍蝇那样还好,可问题是留着他们,很难保证不会让身边的人陷入危险处境当中。
他和老妖婆从来都不是那种有着很好性子,然后去无底线容忍小丑的人。
之后鹤见初云叫来了李荣,让他去将杨八元唤来。
没多久,杨八元就急匆匆的出现在酒厂之中,来到鹤见初云身前姿态必恭必敬的,小声地问候了一句。
“小姐,我来了,珠红姑娘她……没事吧”
说话时,他目光看了沈意一眼,来的路上他已经听李荣和杨波说过了,自家小姐的契约兽能够开口说话……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李荣从来没骗过他,也没那个必要骗他,导致他现在脑子有些凌乱。
沈意清楚地看到他望向自己的眼神,所以也不藏着掖着了,当着四人的面直接开口说道:“得了,反正你们也知道了,我也不跟你玩虚的,杨八元,叫你过来是想再问你一些众虎帮的事情。”
“你,你……你真会说话”杨八元语无伦次,伸手指着沈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然后看向了鹤见初云,想要知道她是什么态度。
而她白了沈意一眼后,便对着杨八元解释道:“没什么好奇怪的,玄厉和一般的契约兽不一样,那就当他……是一只妖兽好了。”
“妖兽小姐,契约兽可不是……”
“行了,他的确是我的契约兽,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也不用质疑。”
“哦,那好……”杨八元艰难的点点头,好像是接受了,但他看沈意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头会爬树的猪一样,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对了,玄厉会说话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可千万不能到处声张,要是太多人知道玄厉会说话,我会有麻烦的。”
“小姐你放心,这我明白!”杨八元信誓旦旦的说道,同时撞了一下旁边的杨波李荣二人,他俩明白杨八元的暗示后也是连忙向鹤见初云保证道:“小姐你大可放心,这事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酒厂里其他看到的人我们也一定会让他们把嘴闭严实了!”
“得了,到底还说不说正事了”沈意开口打断了几人的话语。
“对对对,说正事!刚刚你……问我众虎帮的事,想知道什么”
“今天晚上我准备和老妖婆去找到众虎帮的麻烦,就想知道众虎帮的那几个堂口和总部在哪里。”
“找众虎帮的麻烦”杨八元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劝阻:“小姐,这可使不得,那众虎帮人多势众,想要对付他们,现在还不到时候啊!”
“我心里有数,你尽管说你知道的就是了。”
“可是小姐……”
“只是一群地皮流氓罢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小姐你先听我说,咱们从长计议……”杨八元着急的想要改变鹤见初云决定,但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冷着声音说了一句:“我是你主子,你想要违背我的命令不成”
“这……”杨八元一时间无奈,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在鹤见初云的再三逼迫下只得妥协,将自己对众虎帮了解的部分说了出来。
“小姐,众虎帮是江州城最大的几个帮派之一,管理着诸多地盘,外人很难知道他们内部究竟是样子的,先不说小姐能不能对付得了众虎帮,即便能对付得了,但在我看来也很难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众虎帮要是不能一次斩草除根,后患无穷啊!”
“你如何知道我不能一网打尽”
“是这样的小姐,上次我跟你说过,那众虎帮下面一共有六个堂口,虽然我在江州城也待了一年多了,可我现如今知道的,也就其中两个堂口的位置。”
“我给你时间去查。”
“小姐啊,这不是查不查的问题,若是白虎堂和赤虎堂的话倒还好说,只需半天的时间就能打听出来他们的堂口在哪,可若是鬼虎堂和伏虎堂,这两个堂口就连寻常众虎帮的弟子都不知道在哪,我又该从何查起”
“是吗”鹤见初云秀眉蹙起,这时沈意问道:“那你知道的那两个堂口就是恶虎堂和黑虎堂咯”
“对,我只知道这两个堂口在什么地方,至于其余的堂口就不知道了。”
“哦”沈意点点头,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在他思考的时候,鹤见初云问道:“众虎帮和祝碧蓉是什么关系你可知道”
“祝碧蓉”杨八元很快想起了这人的身份:“是祝家家主那一脉的五小姐”
“对。”鹤见初云点头。
要说起来,祝碧蓉和祝楚涵都是五小姐,不同的是前者乃家主一脉,后者是祝家三老爷那一脉,一样的排序再加上臭味相投,使得两人玩在了一起。
“是有点关系……”
“你细说。”
“具体我不清楚,但我从传闻中听说过,这祝碧蓉的生母彭祜和众虎帮上任帮主有些关系。”
“上任帮主”鹤见初云听明白杨八元话语另一层意思,祝碧蓉的母亲彭祜和众虎帮上一任帮主有关系,反过来那就是和现任帮主没关系了
“众虎帮现在的帮主是谁”
“我不知道,彭祜是众虎帮上一任帮主彭崇虎的小女儿,但彭崇虎在八年前就已经过世,现在的众虎帮已经不是姓彭的了,按理说即便彭嵩虎之女彭祜嫁入祝家,也应该掌控不了众虎帮才是。”
“可众虎帮的确是祝碧蓉的人。”
“小姐,兴许其中发生过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嗯。”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当中,而等他们话说完,紧接着沈意就开口问道:“杨八元!上次我听你说众虎帮现在的帮主病重,要不了多久就玩完了是不是”
“额呃是!”
“然后下面的六个堂口都想争一争帮主之位这事当真”
“都是传闻,能否当真还得另说。”
“也说不一定,那就先把这个传闻当成真的算了,我再问你,之前你还说过,这六个堂口中,恶虎帮是最弱的那一个对吧”
“对,比起众虎帮其它堂口,这恶虎堂的势力就薄弱了一些,这很多人都知道。”
“那就妥了!”沈意一拍爪子,双眼亮着光,也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坏主意。
对鹤见初云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对杨八元三人道:“嗯,该问的都问了,没什么了。”
“小姐,等到时候我会带人和你一起前去众虎帮,只有你和玄厉贸然闯入他们的地盘我怕……”
“不用,我有分寸,你们和我一起只会让人丢了性命,还是不冒这个险了。”
“小姐……”
“行了,就到这里,你们先去忙吧,我要和玄厉单独聊一聊。”
打发走杨八元他们,鹤见初云看向沈意,眼中的满是疑惑的神色。
“玄厉,你想到什么了”
“嗯,我现在有一个好点子。”
“什么点子”
沈意把脑袋凑到她耳边将自己的计划悄悄说了起来,而听完他的讲述后,鹤见初云愣了一下,犹豫地问道:“就你们两个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只要那恶虎堂的堂主稍微有点野心,我就能直接把众虎帮连根拔了!”
“那我呢”
“你你就回去待着好好炼丹去吧,这事不需要你这位大小姐出面。”
“你……”
“得了得了,珠红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她没事”
“我用玄元丹粉泡水喂给她喝了,不会有性命之危,诶珠红怎么和你一样,都不让人省心啊……”
“我不让你省心可去你的吧!”
“嘻嘻”
“……”
是夜,酒馆里一个男人被人从中扔了出来,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破旧的青色长袍沾染地上的污泥,让本就看起来落魄的他变得更狼狈了几分。
从地上爬起后他身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打开手里的钱袋子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细数着里面的铜钱。
钱袋子里的钱财数额似乎有不少,没一会儿就见男人脸上露出喜色,可没高兴两秒,他就发现有两个年轻人拦在了自己的前面。
脚步一顿,他看向两人的手腕,那腕甲上清晰的刻着三个字。
赫然是众虎帮!
男人脸色一白,随后大变,想都没想就惊慌失措地往回跑,可转身却一头撞在了另一个众虎帮弟子的胸膛上。
“别来无恙啊。”
“你,你们……不是说过再宽限我几日你们要出尔反尔”
“是有说过,但还钱不也非得等到那天,是不是啊”
“不,不行!这钱还不能给你们!”
“这可由不得你,走吧,我们一起过去好好谈一谈。”
拦在后面的壮汉对着男人背后的两个年轻人昂首示意了一下,对方见状立刻上前架起男人,连拖带拽地将其拉进了巷子里。
“求求你们了,我真的很需要这些钱,要是再买不到药,我家孩子就真的要死了!求你们了,再宽限几日吧,等我救活我儿子!真的!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一分不会少的把钱换给你们!”
“你这都欠了快半年了,我可没那个耐心,动手!”
男人跪在地上正欲磕头,但这并没有打动对方,在后面架着他的两个年轻人二话不说就开始抢夺起他手里的钱袋子,男人自然不会愿意,死死攥着没有松手,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壮汉突然一脚将男人踹到在地,手里的钱袋子最终还是被众虎帮的人抢去了。
“不!!”
没理会对方的叫喊,壮汉打开钱袋子瞅了一眼,顿时满意地点点头,可就在他准备带人离开时,一个竹筒不知道从哪飞了过来,砸在了他的额头上正中靶心。
“谁!”
壮汉怒吼一声,这竹筒飞过来的力道很大,砸在身上虽不致命,但却把自己的额头砸破了皮,这让他非常愤怒。
周围没有回答他,鬼使神差下他伸手接过了被弹起来的竹筒,仔细一看,这竹筒非常起来,本应有一个盖子,但不知道在哪,而表面化作血红透亮的符文,让人心里感到有些不安。
“这是什么东西”壮汉脸上满是疑惑,谁料下一秒,他的身躯一震僵在了原地,双眼瞪大,瞳孔变得一片苍白,就好像浮在水面的死鱼肚子般,瘆人无比。
如此异常,还没等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察觉到,就很快恢复了正常。
“前辈,你没事吧”
“刚刚怎么了”
“桀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