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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这一抽身,还真的走对了,没过五分钟,雷蕾话过来,“太忠,看了没有?快看今天的《天南日报》。”
她知道陈太忠在素波呢,不会接电话不方便,倒也没掩饰什么,声音还挺大,田甜若是在一边,肯定能听出来是她。
“今天就了?”陈太忠听得也挺高兴的,心说有省长的关照,还是不一样啊,你看这度吧,“我去买一张来看。”
谁想,他连转几个报摊,都没有《天南日报》卖,那些摊主都是用怪怪的眼光看着他,好像见到了外星人一般。
直到他遇到了一个嘴快的摊主,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我这儿最全了,《素波晚报》、《参考》、《环球》,喏你看,连《中国青年报》都有……什么,《天南日报》?那不是摊派到单位的吗,谁吃撑着了买那种报纸?关咱们老百姓什么事儿?”
你这个同志的觉悟也太……陈太忠嘴巴动一动,想说什么来的,最终还是忍住了,摇摇头转身而去,哥们儿不跟你一般见识!
事实上,想一想在几个报摊的遭遇,他还真的确定了一点,这个报纸还真的没人买,要不然那些摊主吃撑着了,有钱不知道赚?不过一直以来,他看的都是单位订阅的,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机关报嘛,老百姓不看也是正常的,陈太忠马上就为这种现象找到了理由,政策和大方向由我们这些干部关心就行了嘛,你们这些群众就不要来凑热闹了。
不过,理由是找到了,可他他心里总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咱可是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啊,怎么感觉这人民群众对省党报有抵触情绪呢?我记得老爹说,他年轻地时候,社会风气可不是这样啊,好像大家都把自己当主人公来地。
当然,这都只是一点小小的困惑,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找一份《天南日报》来看看,他琢磨一下,素波市跟自己走得最近的,当属王浩波和那帕里,就连副市长祖宝玉,跟自己的关系都要差一点。
那就王浩波吧。省委里面事情太多。现在他离水利厅又近。陈太忠也没想那么多。开着那辆标致车就来到了水利厅。
他居然在水利厅地楼下看到了自己地林肯车。想来吕鹏也在紧锣密鼓地商谈建福公司跟水利厅地合作吧?
他来得还真是巧。王浩波也在办公室里看报纸呢。手里拿地正是《天南日报》。见陈太忠进门。笑着一扬手上地报纸。“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太忠你这也厉害啊。跟电业局斗。居然能用上省报地资源。雷蕾很够意思啊……”
王书记知道凤凰地科委跟电业局互掐地事情。撇开两人地私交不提。只说刘彬断了电业局地水。就足够引起有心人地关注了。自来水公司也是接受双重管理地。凤凰水利局局长何鸿举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来就是借你地《天南日报》看一看呢。街上买不到。”陈太忠走上前拿过报纸细细地看了起来。果不其然。正像雷蕾昨天打电话时告诉他地那样。点了招商办和电业局地名。
昨天雷蕾打电话地时候。是在她地娘家。不过雷记者不在乎这个。“我爸都知道。你是我地资源了。没事。他们不会怀地……”
我倒是希望你当着你公公,甚至你丈夫的面打电话给我,陈太忠还记得他当时脑子里地龌龊念头——哥们儿好像越来越邪恶了哦。
他正琢磨呢,有人端了茶过来,抬头一看,似乎依稀相识,“浩波书记,这是?”
“这是肖震宇啊,荆涛的学生,你忘记了?”王浩波笑着答他一句,“我来厅里,就把他带过来了。”
“哦,是他啊,”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是在琢磨,这个肖震宇……荆涛的学生?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好像……这个份量,还是有点不够啊,”他将注意力放回了报纸上,低声地喃喃自语,“这么不疼不痒的,谁会在意呢?”
谁会在意?在意的人相当地多,最起码对省电业局党委宣教部来说,这就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动向。
凤凰科委最近一直很火爆,但是报纸上的宣传从来都是得到了什么领导怎样的重视,或者什么机关如何的大力配合,遇到的困难都是来自于市场的,来自于“新的历史时期”的挑战,破除的也是固步自封的旧有观念——鬼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固步自封呢。
像今天的报纸上所写的“有些部门的配合还有上升空间”,这也是正常的春秋笔法,但是后面的“例如”可就是非同一般了,什么,电业局居然榜上有名?
这消息马上就传到了部长那里,宣教部张部长本来正抱着《中国电业报》琢磨呢
这个说法,忙不迭地找到当天的《天南日报》,细细登时勃然大怒。
可是怒归怒,他还不敢跟省报叫板,琢磨一下,夏言冰虽然强势,但是对省里的意识形态这一块一向持敬而远之的态度,是的,夏局长权利**很重,什么事情都要过问,但是他不喜欢这个口,太麻烦。
所以,部长就给日报社打个电话,问问究竟,他不能直接向上级反应,要不然上面问起来事情原委,他这个部长说不出个究竟,那就是大问题了。
报社那边给的答复,让部长感觉有点不对劲,幸亏是先打电话到报社了,“居然是陈省长做过批示的稿子?”
哎呀,这可是不敢怠慢,他正考虑这件事该报到局党委还是分管局长那里呢,夏局长的秘书小沈就打过来了电话,“张部长,今天的天南日报看了吗?凤凰科委的,老板还不知道呢,赶紧找原因吧,你这儿是怎么搞的?”
夏言冰的强势毋庸置,有人现了《天南日报》上的文章,就捅到了夏老板那里,被小沈接收到了,当然,这不是沈秘书敢背着领导搞三捻四,他跟张部长没那份儿交情。
实在是小沈知道,夏局长一旦听到这种纠结的事情,肯定当场就要解释,没解释的话,大家都等着倒霉吧,所以他才先打电话过来问。
听着张部长如此这般一说,沈秘书也是惊讶地吸了一口凉气,“陈洁?她捣什么乱呢?我打个电话问问凤凰赵局长吧。”
小沈跟着夏言冰,眼睛也是日渐高涨,居然就敢在电话里这么说陈省长,由此不难分析出,夏局长已经嚣张跋扈到什么样的地步了。
其实,省电业局里也有不少人听说了,凤凰电业局掐了凤凰科委的电,不过没几个人当回事,想用此事做点文章的人细细一打听,哦,原来是凤凰科委欺人在先,那就算了,活该!
小沈将电话打到赵如山的,登时就知道了原委,正琢磨着这事儿是等老板问自己,还是自己主动说呢,夏言冰电话已经从隔间打过来了,吩咐得异常简洁,“天南日报的事情,我要原因和结果。”
原因是有了,结果还真不好说,小沈一路小跑进了领导的房间,如此这般一说,夏言冰的眉头登时就皱起来了,“陈洁?”
夏局长强势归强势,脑袋瓜可不是一般的好用,听完小沈复述的赵如山的话,略一思索,“陈洁不是那种人,赵如山没说实话,你给我接潘金祥。”
赵如山肯定不可能说实话,此事都惊动大老板的秘书了,说不得就要将检测内网设备的事情夸张为“检测大网设备”,反正就是使劲儿说自己委屈就行了。
可是夏言冰是什么人,还能琢磨不出这点味道?陈洁行事真敢这么过分的话,她也不是眼下这种地位了——不是上去了就是下去了,于是直接撇开赵如山,找常务副了解情况了。
听着听着,夏言冰抬手“哐当”就摔了电话,一时间大怒,“赵如山、陈太忠……这俩就没一个好东西!”
对大老板亲自打来的电话,潘金祥自然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但指出了凤凰科委的嚣张,也坦承了工作中的不足。
大网和内网,那区别大了去啦,夏局长干了一辈子电力,还能不知道这点东西?于是这件事的内情,登时水落石出。
当然,是人就有本位思维,夏言冰看问题也是习惯性地站在电力系统的角度,若没有赵如山最后这么一手拉电闸,那就只是陈太忠混蛋。
可是赵如山拉了电闸,那就是俩混蛋了,夏局长考虑的并不是这电闸该不该拉的问题,电力系统的威信还是要考虑的,但是问题的关键是:凤凰科委现在太红火了,科技部都竖了典型了,你就不能采用柔和一点的手段?
我现在也是在节骨眼上,你这瞎折腾什么呢?夏言冰平息一下怒火,抬手就想打电话给赵如山,让他恢复供电,可是转念一想,我还是得先了解点情况。
于是他又将摔了的电话拿起来,再次拨通了潘金祥的电话,这倒不是他有出尔反尔的习惯,实在是他看自己的手下,就跟家里的子孙辈一样,无需隐瞒什么自己的喜怒哀乐—莫不成谁还敢偷偷笑话?吓死他们!
“金祥,我问个事儿,别跟别人说,章东对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他想起来了,凤凰那儿可是还窝着一个竞争对手呢,别是有人故意挑事吧?
(昨天累惨了,今天更晚了,大家多给点月票,争取晚上继续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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