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陈太忠来说,村民们因收入菲簿种罂粟,尚可法外容情,但是身jǐng察,种植毒品的人通风报信,这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王鸿对此也不知情,“如果我知道,早就收拾了那家伙,不过未必是jǐng家……上次查罂粟,派出所五个jǐng察在里面都迷路了,又遇到大雨,出来都剩下半条命了。”
“这个泄密者,一定要查出来,否则就代表我们的执行力出了问题,”陈太忠很坚决地表示,“这是大事,王书记你关心一下。”
“那你多派几个jǐng察来吧,”王鸿轻声地建议,“只有区里高度重视,下面才会有压力,如果只是简单地走程序,别人又何必得罪乡亲?”
这个倒是,陈太忠放了电话,马上给朱奋起打个电话嫌疑人还是要押到分局来,不过临云乡那边的调查要加大力度。
朱局长接了这个电话,心中也是颇多无奈,区长这么一说,分局就得往临云派驻工作组了。
事实上,对于他这个老阳州人来说,下面农村种罂粟,并不是多罕见的事,这个东西是可以入药的,尤其是在山里,犄角旮旯种那么几棵,谁去管你?
也就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阳州市连着严打了两年,只要是种罂粟的,不是罚得倾家荡产,就是抓起来,有两人种植得超过了一百棵,直接就判了死缓,这才把这股风彻底地打下去。
像现在遇到种罂粟的,就是重罚,罚到以后不敢种止,交不起罚款就住号子,而陈区长一定要将此事追查到底,真是有点浪费jǐng力。
当然,朱奋起也只能在心中嘀咕两句,不敢反对,事实上陈太忠的关注不无道理,石门村不但是顶风作案,而且种植的面积也太大一搁在严打那两年,这面积够得上枪毙了。
但是往临云这种偏僻地方派工作组,太耽误事儿,耗费不会少了,大家也不愿意多呆,最关键的是,估计不会有什么效果,甚上的jǐng察下乡镇,派出所是卖面子,老百姓则未必。
于是朱局长拟了五个人的名单,站起身去找陈太忠了,他是要配合区里的,但是配合不代表一定能达到目的,了防止被人迁怒,这个人选他要让陈区长认可。
眼下就到了下班时间,陈区长因要“将养身体。”已经回到了小院,于廖大宝去了临云,王媛媛过来照顾他。
见到朱奋起进来,陈太忠也没觉得奇怪,“没安排的话,一起吃晚饭吧。”
“去临云调查的名单,我拟好了,区长你看一看,”朱局长将名单递了过来。
陈太忠接过名单扫两眼,又递回给他,“你决定就行了……这个调查很难吗?”
“前景不是很乐观,”朱奋起皱着眉头回答,“我的想法是,声势一定要造人……王主任方便的话,最好再借给我们几个人,挨家挨户地调查。”
“不至于吧?”陈太忠听得眉头一皱,想到王鸿也这么说,他有点纳闷,临云的干群关系,真的如此紧张?或者说……如此和谐?“不是还有嫌疑人吗,能否努力从他们嘴里挖出点东西?”
“不是努力与否的问题,他们就什么也不知道,”朱局长叹口气。
“谁报信的,他们也不知道?”陈太忠愕然发问,这个说法也太玄幻了吧?
“区长听说过消息树吧?”来奋起一脸古怪地发问,说不出是哭还是在笑。
“这个我知道,抗rì战争时期,预jǐng鬼子扫荡,”陈太忠点点头,下一刻,他的脸sè也变得非常地难看了,“人民群众的智慧,还真是不可低估……,这欺人太甚。”
“阳州人用道具传递消息,是很熟练的,”朱局长苦笑着一摊双手,“而且收获了鸦片之后,别人什么时候会来收,他们也不知道,可能是当年秋天,也可能第二年chūn天……蹲守的话,难度太大了。”
“什么事儿嘛,”陈太忠轻声嘀咕一句,然后脸一沉,“干部在老百姓心里,已经是rì鬼子的形象了,这件事必须狠查,种罂粟还有道理了……,小王,你那儿能支持几个人?”
“若是一两天,可以抽调出三十个协防,五个工作人员,”王媛媛正埋头趴在桌子上写什么,听到陈区长发问,才抬起头来,又抬手掠一下额前垂下的发丝,白生生的手臂在一抹浓绿中显得煞是耀眼,“时间长的话,那就只能保证七八个。”
“那就先抽三十五个,一两天之后,大部分人撤回来,”陈太忠点点头,“让金龙车送他们过去,这就是区里的态度。
说着话,饭菜就上来了,不过没动几筷子,又有人敲门,王媛媛打开门一看,来的却是敬德的县党委书记奚玉,他走到桌边笑眯眯地发话,“路过北崇,就想着过来蹭晚饭。”
朱奋起一看,连忙让座位,陈太忠笑眯眯地一摆手,“坐,奚书记这是从外面回来?”
“嗯,”奚玉笑着兵点头,“送儿子上学去了。”
奚书记跟爱人的关系很紧张,这是敬德县的人都知道,但是他很宝贝这个儿子。
他的孩子今年考到了京城,做老爸的不能将其送到目的地,但是送到朝田飞机场还是没问题的,然后一路往回赶,到北崇就是这时候一一敬德离朝田更近一点,但北崇是交通枢纽。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带着司机,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那可机也是有眼sè的,酒桌上端茶倒酒的事他全包了,对于比自己年轻的王媛媛,他都非常客气。
两个领导坐在一起,自然没有别人插话的份儿,两人半咸不淡地随便聊着,聊到最后,似乎都没有什么话题了,陈太忠点评一句,“这小李不错,手脚挺勤快。”
“小王也不错啊,”奚玉笑着看一眼王媛媛,敬德的党政一把手,连县长和奚书记被称作怜香惜玉,他是比较喜欢裤裆里那一口的,不过对陈区长的禁商,他也不会乱动。
事实上他有别的意思,“小王你负责计委,最近想在北崇投资油页岩项目的不少吧?”
王媛媛看一眼陈太忠,发现领导的下巴微微扬一下,才正sè回答,“有意的不少,但是他们想搞的是小加工厂,不符合区里的规划。”
“多大规模算小?”奚书记笑眯眯地看着她,惜玉这俩字,那不是白叫的,就算没有歪心思,他也愿意多跟美女说两句话,“有人有意在敬德投资六千万,搞这个加工,够不够大?”
“六个亿也是小规模,”王媛媛冷冷地回答,各其主,她无需对他客气,更何况对方的眼神和笑容,令她感觉不舒服,“前些rì子市里争取的立项,是三十个亿。”
“呵呵,”奚玉干笑一声,身一个县的党委书记,他自然知道前些rì子的事情,所以他刚才的问话,不仅仅是逗弄小姑娘。
他侧过头去看陈太忠,“太忠,你决定了,不搞这个小加工项目?”
“嗯,不搞,”陈太忠轻描淡写地点点头,又看一眼王媛媛,“把汤端上来吧。”
王主任站起身去端汤,司机小李放下筷子就跟了上去,奚玉犹豫一下,重重地叹口气,“其实小钱也是钱,也能带动地方经济,你真不考虑一下?”
“这个……我北崇不搞,”陈太忠看奚玉一眼,又微微地一笑,“敬德想搞的话,我是不支持也不反对,厂子别挨着北崇就行。”
你不支持的话,我敬德怎么搞得起来?奚玉心里叹口气,他再三追问,就是想得到陈太忠的支持,中立都不行,这里面涉及到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成品油销售。
阳州的油页岩已经被爆出来了,只要资金悄悄地进入,地下加工厂就可以开张了,但什么还有那么多投资商,会向当地zhèng fǔ要政策。
因没有政策的话,就算不考虑污染,悄悄地生产,生产出来也卖不了,没错,其他地方能搞偷偷地土炼油,那是因人家偷了原油来加工,成就低,不愁利润。
但是阳州这里不是原油,而是油页岩,想炼出页岩油就是一笔不小的成,那么,成品油若是不能洗白,在光天化rì之下卖的话,根无利可图一一油页岩被视鸡肋,那不是没有道理的,就是这么令人难以取舍。
但是一个县区搞的小加工厂,想要突破两桶油的封锁,那是痴人说梦,奚玉就很明白,这根不是他能办得到的,甚至李强都办不到,陈正奎嘛……倒还有那么一丝可能。
要说阳州有谁办得到的话,那么有且只有一个人
陈太忠。
只冲着那个北崇自备电厂,大家就能得出这个结论,陈某人在垄断的电力行业中,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筹建北崇自己的电厂。
压力大不大?绝对不会小!李强王宁沪敢不敢惦记?绝对不敢惦记,但是陈太忠就是这么做了,而且还成了。
后来是省地电参与了,可所有人都知道,就算省地电不参与,北崇自己也搞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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