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宁宇一脚踹开足有数百斤重的大门,金灿灿的光芒便强硬地挤进了他的眼中。
屋内装饰,奢华至极。
各式家具皆由不知名金木雕成,还在边缘处包裹着一层薄薄的,柔和的金。
地板上铺着厚重,柔顺的角兽毛皮,不知经过了怎样的处理,竟散发着柔和的淡黄色光芒。
其余的,就是无数黄金装饰了。
该说不说,贝加尔的审美确实不行,不管什么都追求布灵布灵,闪闪发光。
“摩西摩西~~贝加尔桑?”
宁宇笑着,用魔力将倒飞而出即将叩在墙壁上的铁门拉到了自己身后,再“轻轻”地关上。
他已经透过暗门看见了躲藏于墙壁背后的贝加尔。对方脸色苍白,靠坐在密室墙壁上,浑身颤抖不止。
“唉,可惜了你那群忠心耿耿的士兵......”
宁宇脸上笑意盎然:“一个二个毫不怕死,看着战友接连不断地倒下还要向我冲锋......我也很心疼的啊。”
“要不要你现在对着那群你麾下的贵族以及第三集团军军团长说一声?”
“就说——你把整个集团军全部交给我了......包括集团军将士们的亲属处置权。”
贝加尔没有发声,他似乎在赌,赌宁宇找不到他。
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回复,宁宇幽幽地叹了口气。
“或许我能大发慈悲放过你呢,不试试吗?”
他如此建议到。
宁宇并不馋第三集团军的庞大兵力,但费奥多尔馋,现在的鸽派新贵族们馋。
由贵族掌控的集团军,贵族子嗣承担军官职责,而普通战士均为生活在他们领地的平民百姓子嗣。
(只有旧贵族拥有封地,所以他们的军事力量远远超过新贵族——一个兵役就能征收数千士兵)
为了牢牢掌控这样庞大的军事力量,贵族们便以“善待将士亲属”的理由监视着士兵们的亲人。
若他们战死,他们的亲属便会得到一笔丰厚的抚恤金。
若他们成为逃兵,背叛贵族,亲人便会受到牵连,受尽折磨。
这种制度在乌萨斯存续了百年千年,以至于近乎每一名参军的平民子嗣都会立下誓愿——
为乌萨斯献出性命。
为了亲人,也是为了自己。
“......”
贝加尔的肩膀抖了抖,依旧没有回话。
他的公爵之位,是世袭而来的。因此,与那些于战场厮杀稳固爵位的老人相比,他要更纨绔,也更怕死一些。
“a......”
贝加尔沉默许久,刚要开口想说些什么时,一只手直接打穿暗门把住了他的肩膀。
“!!”
他的瞳孔猛地睁大,原本因宁宇的话带上了些许侥幸的眼神瞬间被惊恐取代。
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把住他肩膀的手,抓着他将暗门打破。
暗门的材质很好,贝加尔的身体完全扭曲,骨骼尽数断裂才堪堪打开了一个小洞。
“啊!!!!”
“叫什么叫啊,给了你那么多时间,非要等到我不耐烦才准备开口。”
宁宇满不在意地掏了掏耳朵,掀起地把手中身体严重变形的贝加尔甩到了床上。
杀猪般的嚎叫不绝于耳,宁宇直接激活了手背上的圣十字。
沙利叶有很多职能,掌控月亮,掌控死亡,以及......洗涤人类的罪恶,监管人类的灵魂。
对于那些目的纯粹,一举一动全凭上级指挥的士兵来说确实是用不上,但对于贝加尔这种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来说可就很有必要了。
费奥多尔需要一个理由,收缴贝加尔领地内的一切。
他当初之所以放任贝加尔以“战友”“亲友”之名擅自接过科西切的一切,就是为了提前许久的此刻。
科西切在以生命喂养塔露拉,企图协同贝加尔掀起新的战争,费奥多尔何尝不是将计就计设套一次性回收两位大公爵的一切?
这俩家伙的财富加起来,可比如今的国库富裕多了。
“我——我———”
贝加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抽吸不知多少口冷气后扯开了自己的破锣嗓:“我可以——”
“你可以个屁,逗你玩儿呢。”
宁宇翻了个白眼,用自己的手掌抓住了贝加尔唯一算得上完好的身体部位——脑袋。
原本用来治愈和净化邪恶的圣光,撒在贝加尔身上却使他发出了比先前更加凄惨的哭嚎。
他这样叫着,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一直从漏风的肺腔中挤出冷空气,发出简单的音节。
“嘶,你这罪恶有点深重啊......”
感受着贝加尔脑子中传出的腌臜事迹,宁宇不由得跟随他一起倒吸冷气。
“简直比得上蓝星的那群昏君了啊......你tm只是个公爵,却比那些国王皇帝玩得还花??”
宁宇的脸上满是羡——愤怒。
人之罪,本不应因个人理解而下定义。
在拥有《圣经》等教本的世界里,沙利叶洗涤罪恶的职能下对罪恶的评判标准皆由上帝制定。
而没有那些的世界,其标准自然与宁宇的标准一致了。
他觉得对方有罪,那便有罪。
“连开三个月私下聚会,每天都邀请不同的美女来参加,12岁到30岁不等,一天一个或两三个......”
“艹nm,这tm全是兽耳美少女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宁宇眼中满是火光,看着那些多种多样千姿百态的play,他嫉——愤怒地从眼睛里喷出了火花。
“幼女萝莉少妇人妻姐妹母女......”
“还她妈有奶奶妈妈女儿的三人行???”
“咔——”
宁宇还是没忍下去。
在将被判定为《罪》,自贝加尔脑子中流出的记忆拷贝打包成影像资料后,他一巴掌把对方拍成了一摊。
着实有点恶心。
乌萨斯的强大身体素质,和公爵身份带来的权力,让贝加尔在“性”上面玩出了花。
当然,贝加尔的罪不止这些。
在现代法律法规的判刑标准下,贝加尔这个封建社会的贵族老爷......只能说真刑啊,太可铐了。
“恶心,he——tui!”
宁宇厌恶地拍了拍手,他打心底瞧不起贝加尔这种玩得花的男人。
美少女可是世间的瑰宝,怎么能够那样凌辱,那样肆意以“性”的奴隶对待?
还不如留给他......
“咳咳。”
宁宇轻咳两声,正了正神色后又一脚踹开了自己关上的门。
大门这一次没有受到阻碍,顺利地飞出,嵌在了军舰走廊的墙壁上。
给贝加尔洗涤人罪?
他配吗?
———————————
“呲——”
内卫抽出了自己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割开轻甲,划破肌肤,蔓延进战士的心间,又被猛地抽出。
血液,染得他红色的匕首更加红艳。
他看着倒在自己身边,呈逃跑状倒下的士兵们,深深地叹了口气。
每一个集团军的成员,都了解内卫的存在,因此也明白内卫现身所代表的含义。
尤其是,他在明面上还是隶属于贝加尔的内卫。
乌萨斯的战士们可以死,但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这些被他杀死的战士们确实死得并非不明不白,但却更加让人心寒——
他们认为,是贝加尔抛弃了他们,为了某种利益把他们献祭给了不知名的入侵者。
“嘶......呼......”
内卫的喘息,都比平常更加沉重了几分,还带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凉。
“心疼了?”
“是。”
宁宇手上,悬浮着一个由血肉与骨骼制成的肉球,将其抛给了有些佝偻的内卫:“叛国之徒贝加尔,已伏诛。”
“与不死的黑蛇暗地合作,意图掀起战争,推翻皇帝陛下统治。”
“他的亲信与他一同殉职,倒在了抵御萨米入侵的最前线。”
宁宇面色平静,脚下扩散开一圈又一圈的蓝色涟漪,无视着足以抵御强大法术的舱壁扩散开。
时间只过去了几分钟,哪怕是内卫,也只杀死了近100名乌萨斯士兵。
剩余的近1100名战士,就全部死在魔力之下吧。
这些魔力会在接触到“敌人”后,瞬间搅碎他们的脑子,确保他们无痛苦地死去。
留着他们,他们的亲属会随着贝加尔死亡的消息被屠杀。
让他们与贝加尔一同步入死亡,还能给他们的亲属留下一笔丰厚的抚恤。
“是。”
内卫颔首,认同了宁宇所说的话。
“这个肉球里存放着费奥多尔需要的东西,扳开就能看见。”
宁宇笑笑,散去了布置在高速军舰外的魔力屏障:“费奥多尔知道怎么用,剩下的我就全部交给你喽?”
“......是。”
雪又呼啸了起来,内卫手捧由贝加尔制成的肉球,久久没有回过神。
潜伏二十余年,他的任务在今天完成了。
只不过这任务完成的代价,着实有点大了。
———————————
“该动手了。”
雪花划过脸颊,费奥多尔站在帝国议会厅的窗边,任由冷气侵蚀身体,钻入衣襟。
他转过头,看向了单膝跪地的内卫。
“接下来该处理莱昂蒂了,贝加尔已死,第三集团军已经距离崩溃不远了。”
“莱昂蒂还未表态,但依据收集的信息来看,他的立场并不坚定,反而有点飘忽不定。”
“陛下,我们应当给他一个机会。”
维特站在内卫的身边,拄着拐杖,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沓厚厚的资料:“在昨年同月,第八集团军中的战争术士们有了一个新的队长。”
“她弑杀了原属于斥候小队,公开违背莱昂蒂命令的队长,接过了整支队伍的领导权。”
“在这之后,她似乎得到了莱昂蒂的赏识,平步青云,一路成为了第七战争术士方阵的队长。”
维特微微眯眼,凝视手中资料许久后抬头看向了费奥多尔的侧脸:“她名叫米兰,与宁宇阁下有缘。”
“......这或许是一个讯号,但又或许是一个圈套。”
费奥多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点着木制窗框:“不应给予百分百的信任,也不应给予百分百的怀疑。”
“让你去,怎么样?”
他回头,看向了维特沉静的脸颊。
伊斯拉姆·维特,乌萨斯帝国议会现任议长。
他手上目前能拿得出的功绩,也只有协助费奥多尔颁布政令,以及亲自与龙门总督魏彦吾和谈,私下签订了互不侵犯合约而已。
为了服众,他还需要更多——
“臣......遵命。”
维特垂下眼帘,单膝跪地接受了费奥多尔的命令:“不过在这之前,臣希望陛下能够给予我一样东西。”
“何物?”
“一个和宁宇阁下的谈话机会。”
“是吗......”
费奥多尔颔首,允诺了维特大不敬的请求:“理由。”
“温迪戈们需要一个归宿。”
“......温迪戈王庭之主吗。”
被维特一提醒,费奥多尔想起来了宁宇自我介绍时说出的名号了。
他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是我太过小心眼,在这二十年里刻意忽视了他们的存在,因为猜忌打压着爱......博卓卡斯替先生。”
跟随先皇征战八十余年,立下赫赫战功。参与了大大小小成百上千次战役,抵御了不知多少次邪魔的侵袭......
博卓卡斯替离开军队却仍旧是少尉的原因,少不了他的打压。
“我确实需要弥补一下对方。”
“因此,就请将这份职责交给我吧。”
维特再次鞠躬:“爱国者淡泊名利,不喜名声......作为前任温迪戈王庭之人,他唯一还惦记着的应该就是北方冰原的那十几名同族了。”
“此次会议之后,我便会制定计划,向宁宇阁下寻求帮助,再前往极北冻原......”
“你下去吧。”
费奥多尔将头转回,接着看向了漫天飞舞的雪花。
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作为一名皇帝,他做的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