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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子?你怎么过来了?”韩东看到赢浅的时候很是有些意外。

赢浅耸肩,满脸无奈,看着韩东满眼苦楚,“被你们家郡王给押过来的呗!”

她在告状,一点不掩饰,完全不拐弯。

韩东张了张嘴巴,不知该说什么。凤璟把赢浅押过来,因为什么,韩东心里很清楚。他只是没想到,就因为他说起赢浅的时候,一时笑意浓,郡王就把人给他带来了。

这份心意,要说韩东不感动,那可真是不知好歹了。就是对赢浅有些…。

“那个,赢子呀!是我有些惦记你,所以才请少爷去找你的。”

赢浅听了,靠近韩东,眨眼,带着满满的惊奇道,“老头,才一会儿不见,你竟然都学会说谎了?真是进步神速呀!这是跟谁学的呀?不会是跟你们家郡王爷吧?”

韩东忍不住瞪了赢浅一眼,“你这张嘴呀!就不会少说一句。”

“为了维护你们郡王,你都能说瞎话了。我受委屈了,还不能说一句废话呀!”

“怎么?来看我觉得委屈了?”

“哪有的事儿!你没听过口是心非这句话吗?说的就是我。”赢浅笑眯眯道,“我本来就闲闲无事,正琢磨着要不要跟着你混,也好多混几个好吃的。正想着去哪里找你,郡王爷就来了,所以呀,我是迫不及待的跟着过来的。”

韩东听了,哼笑一声,“口舌如簧的臭小子!”

“嘿嘿…。我喜欢这夸奖。”赢浅笑了笑,不经意道,“翔子呢?他没过来吗?”自己都被凤郡王给找来了,那翔子在韩东面前可是比自己重要太多了。凤郡王没把他带来,这不科学!

韩东脸上笑意褪去,变得沉重,更多的却是无奈,叹息,“翔子他爷爷快熬不住了,翔子在家里陪他。”

赢浅听了沉默了一下,无声叹了口气,“受过多少苦,就积了多少福,翔子他爷爷下辈子肯定会托生成一个福寿双全的人。”

韩东听了怔了怔,片刻,眉宇间的沉重,心里的郁结都随着舒散不少。看着赢浅,笑开,“你小子也一样。以前受过多少苦,以后就会享多大的福,而且,还不用等到下辈子。”

“韩叔,这煽情的样子还真不适合你。”

韩东横了她一眼,“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子?没感情的动物吗?”

“呵呵…。在我心里呀!韩叔是个了不起的人。上阵杀敌,不畏生死;落寞成丐,依然逍遥;我为英雄,无论为士,无论为丐,均顶天立地。”

“你…。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些恭维人的话了。”

“你的功绩,还用我恭维吗?郡王的敬重,你失去的这条腿,还有这十年的风雨飘摇,以及最后的奋死一战,不言退缩的魄力。那些都是你精彩一生的最佳证明。”

韩东听着,心有触动,却依然掩饰不了心里的落寞,“我为士,却不能死在战场之上,终为憾事呀!”

“韩叔,为士的成就,不在于他杀了多少敌,而在于他保了多大安!”

韩东听了心里一震。

“你为士,不再流血,就护住这一方的平静。那,才是为士最大的荣耀。活着看这方繁荣,不是更好吗?韩叔,作为一个战士,咱要求活,怎么能光想着着求死呢?活着看看你们用血打下的这番平和多好!”

韩东听了,静静的看着赢浅不说话,第一次对赢浅的身世感到十足的好奇,一个能说出这样话的人,一个能在危机关头临危不惧的人,绝对不是单纯只是一个吃喝玩乐,不谙世事的纨绔孩子。

“赢子!”

“嗯!”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他们呀!嗯,做了夫妻,然后生了我。”

韩东:……

“嘿嘿,韩叔,你对我不需要好奇,我没什么家世,不然,也不会这么小的年纪就出来混了。我之所以能说出那样的话,都是天生的智慧使然。你呀,不用太羡慕,羡慕也没用。”

那傲娇的样子,韩东看着好笑,不过倒是没再继续问下去。转移话题,道,“赢子认识九爷?”

“哦!有过几面之缘。”

听着赢浅那随意的口气,平淡的表情,韩东叹气,看来赢子是不知道九爷的身份呀!

韩东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开口,“赢子呀!有件事韩叔提醒你一句。”

“你说!”

“那个…九爷身份很特殊。而你,如非不要的话,还是不要太靠近他比较好。”

闻言,赢浅眼眸微缩,凝眉,脸上满是疑惑,好奇,“身份特殊?他什么身份呀?”

“他…。”

“韩老,用饭了!”

韩东话未出,木子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那巧合,赢浅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心里卡的难受。不过,其实就算没得到确定。九公子他是皇家之人应该不会有错了。只是…。很特殊?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让人不安呢?

就九公子那年纪,应该也就是一皇子吧!不过,他看起来比赫连珏还大些,冠上一个九倒是有些奇怪。还是说,他并不是皇子,可姓赫连,又不是皇子,那是什么?皇叔?

呼…赢浅按了按眉心,算了,皇子也好,皇叔也罢,都是她不想接触,也不敢接触的人。

***

另一边,九公子自从回来,就一直盯着棋盘静默不言。看起来与以往无异。然,熟悉九公子的影七,影一此刻却知道,九公子此时心情很不好。那时,赢浅随着凤璟离开时,他身上散发的冷意,就是最好的证明。

情绪外泄,不受控制。看来,赢浅对主子的影响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同时也出乎主子自己的预料吧!

半年的时间,什么都没变淡,反而更加清晰了。这,真算不上是一个好事儿。

沉寂,良久,九公子看着手里的棋子,缓缓开口,“小精怪,她在躲着本公子!”

这不是问话,而是结论!

影一听了一时不明,“主子,她为何躲着你?”

九公子看了影一一眼,把玩儿着手里的棋子,温和的声音染上一抹凉意,“对我的身份,就算还未确定,她应该多少猜到了些什么?”

影一听了一惊。

影七神色微动,若有所思,“主子的意思是,赢浅看着凤郡王对你的态度。所以,对主子的身份有了猜测。继而,开始躲着您了?”

这话,是剖析,同时也是给九公子台阶。不然,主子跟在人家身后一个月,结果等来的却是对他的避而不见。那,还真有些伤颜面。

影一听了恍然,“原来如此!”

“就京城的那些旧事,赢浅现在这样的情形。察觉到主子身份,躲着主子倒是也很正常。毕竟,她身上背负的那些事儿,远离京城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为过。不然,被人发现了,于她就是一种危机。”

影一听了点头,随即道,“如此的话,她躲着主子倒是也正常。但是,她为什么还对凤郡王走的那么近呢?她就不担心凤郡王知道了,万一传到京城,对她同样没好处吗?”

影一说完,看到影七的头低了下去,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而,九公子笑了,看着他,道“影一,你觉得她为什么对我避而不见,反而要靠近凤郡王呢?”

“回主子,这个…属下不知!”影一垂首,他说了不该说的话了。

九公子听了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影一心里一紧,神色不定道,“难道,是因为属下办的那件事泄露了什么,让她给看出来了。她这是恼了,所以才躲着主子的…?”说完,不等回应,凝眉,自言自语道,“不过,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赢浅应该不会看出什么才对呀!”

九公子,影七听了沉默不语。没错,英子被人围堵的那些人是九公子授意安排的。其目的不过是为了拖住赢浅的脚步,只是他们没想到,人是留住了,结果却是留在了凤郡王那里!

而本说在历城停留两日的凤璟,也因为韩东的身体的原因,可能要多留一阵了。如此,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副局面,有些乌龙了。

既,接下来怎么办是个问题!跟凤璟要人吗?他会给,可关键是赢浅却并不一定会听。

就算赢浅听了,他们主子把赢浅留在身边以后如何也是个问题。在外怎么样都无所谓,可一旦回京,那各种问题可就来了。

唉!每每想到赢浅的身份就让人纠结不已。

***

这边,就赢浅的身份问题亦欲探究着。

“郡王,那赢浅的身份可要查探一下?”

凤璟听了,摇头,“无需!”

“可是她好像跟九爷的关系非同一般。”

“那与我们无碍!九爷的事不要我们参与,也轮不到我们好奇。至于赢浅,两日之后就送她离开,她如何跟我无关。”

“是,属下明白了!”

“东叔如何?”

“回郡王,那赢浅确实会有些本事,她在,韩老的心情好了不少。”

“如此就好!”

凤璟话落,苏子从外轻步走进来,弯腰,垂首,禀报道,“郡王,历州巡抚,知府,知州等官员过来了,在外求见。”

凤璟听了,没反应!

外面,正陪着韩东在外面晒着太阳,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的影浅,在看到那些个官员后。扶着韩东走到一棵大树后坐下。饶有趣味的看着那些人道,“韩叔,你说,这些个油满肠肥脑满的家伙,兜里踹了多少的票票来见你们郡王呀?”

这话挨了韩东一冷眼,哼了一声道,“他们就是揣座金山来,少爷也不稀罕!”

“金山呀!我稀罕呀!”

“你也只能稀罕着。”

“东叔你这话让人忒不爱听。”

“实话实说!”

赢浅白了他一眼,既道,“金山都收买不了你家郡王,那这些人可是等着倒霉了。”

“只要他们没做错事,少爷不会于他们为难。”

赢浅听了,轻轻一笑,莫测道,“韩叔,他们这个时候过来。那就是犯了一大错。”

“什么意思?你又看出什么了?”韩东有些好奇道。

“佛曰;天机不可泄露也!”

“少卖关子,赶紧说!”

“自己看吧!你家郡王一出手,保证你马上明白。”当然了,前提是凤郡王脑回路不会再出现什么神思维。

韩东听了,冷哼一声,“就这么些人,还用不着少爷出面。”

韩东话落,凤璟身边的木子走了过来,至于凤郡王完全不见踪影。

赢浅看此,扬眉,看来这些人在凤郡王的眼里真的只是小虾米呀!

木子走到一众人官员面前,脸上带着满满的笑容,开口,“郡王繁忙,无暇接待各位大人。不过,郡王吩咐了,各位大人有什么事情可说于在下听,在下听了自会禀报给郡王。”

几个官员听了,神色不定,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放松。郡王不见,这在意料之外,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不过,不管如何,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凤郡王不是他们能非议的。

木子见他们不说话,轻笑道,“诸位大人请坐,喝杯清茶,没什么好招待的还请各位大人不要见怪。”

“不敢,不敢…。”众人官员,齐声道。

为首的官员赶紧起身,看着木子颇为恭敬道,“敢问小哥尊姓大名?”

“不敢当,我是郡王的护卫,大人叫我木护卫就行。”

“是,是…木护卫,是这样的,我等听说郡王来了历城,是特意来拜见的。”

木子听了,点头,神色淡淡,“各位大人有心了,我一定会把各位大人的盛意禀报给郡王。”

“不敢,不敢,还望不打搅郡王才好。”

木子听了笑了笑没说话。

一番寒暄,客套结束后。出现沉寂,下面的官员有些欲言又止,脸上表情很是复杂,犹豫不定,又忐忑不安。

木子看着他们的表情,却好似一无所觉似的,脸上淡笑盈盈,看不出情绪。

木子这样子,让下面的官员看着,更是有些坐立不安了。这护卫态度,郡王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呀?是不欲迁怒呀?还是,那事到此为之呀?

如果郡王不予追究了,那,他们此时开口请罪什么的,岂不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吗?可,如果只是郡王只是故作态呢?看似不在乎,其实,是坐等看他们的表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可是不能坐以待毙呀!

几个官员心思不定,脸色变换不停。

“几位大人如此,可是为王县令之事?”

木子这话一出,众官员均不敢再装糊涂了。瞬时接话,一脸沉重,满眼愤怒,“不瞒木护卫,此番我们会来此,本是听闻历城县令王猛在位期间,为官不严不清。其子,行事不端,作恶多端,残害百姓。此两人让历城百姓苦不堪言。我等听到这样的传言,如何能坐的住,这才过来欲查探一番虚实。未成想,郡王也在此,既,特意来拜见。”

跟韩东一起隐身在树后的赢浅,听了那番话后,默默点头,轻声道,“官子两个口怎么说,怎么有!这位官员口才不错,脸皮也够厚。”

这夸张,听的韩东脸色难看,“一个县令如此,一个知府官员竟然也是如此。大瀚有这样的官员,真是百姓一大不幸。该把他们全部都发配杀头。”

赢浅听了,漫不经心道,“水至清则无鱼嘛!”

闻言,韩东抬眸,看着赢浅道,“你这小子倒是总能说一些出乎意料的话来。”

“是您老太大惊小怪了!来,继续看戏。”

“看看闹心,有什么好看的。”

“看了长学问。”

“长什么学问,学坏的学问吗?”

“是说话的学问。”

“都是一些歪门邪说,有什么好学的。”

“韩老爷,秉直是种美。可宁折不弯,那就有些傻了。做了这么多年乞丐,能屈能伸的道理你不是懂得吗?都这么大年纪了,听到几句话,还急赤白脸的义愤填膺的,对身体多不好呀!”

“你这是宽慰我呢?还是气我呢?”

“我那是夸你呢!说您老秉直。”

“哼!”

韩东哼了一声,赢浅笑了笑不再说,继续看戏。

木子听了那话,脸上的笑意染上一抹冷色,“既然诸位大人已经知道了,那么,还请各位大人说说,就王县令该如何处置呢?”

“杀头不为过。”这话说的铿锵有力。

“据在下所知,王猛在这历城县令之位,已经有十年之久。十年的时间,各位大人却是才发现他品行不端吗?”

“以前也是有所耳闻,下官也成也曾派人来查探过。奈何那王猛为人太过狡猾,刁钻。导致每次派人来,均是一无所获,也因此,才导致了现在这种局面。这是我等的疏忽呀!就是这次,如果不是郡王来此让那王猛现了形,恐怕,我等还被他蒙在鼓里…。”

木子听完,看着下面其他几人,淡笑道,“诸位大人可也是同样的意思?”

“呃…这个,吴大人说的确实属实…。”

“啊…。”

那话刚出,一声惨叫忽然响起,伴随着一抹血色。

突然的变故,让所有的人心里猛然一骇。低头,看着倒在地上捂着双腿,疼的在地上直打滚的知府大人,再看木子剑上那一抹猩红,所有人脸色赫然大变。

木子看着他们淡淡道,“作为一方官员是否失职,郡王不予探究。郡王只会把他所看所闻上报朝廷,到时自会有都察院来管。但,尔等治下不严,却还欲糊弄郡王,却是属实,在下定会一一禀报给郡王的。”说完,抬手,“各位大人,慢走,不送!”话落,转身大步离开。

余下一众官员,懊恼不已。不该来呀,不该来!

赢浅看着连滚带爬离开的官员,摇头。蒙混过关也不看看你面对的人是哪个?是不是你能糊弄的?官场如战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呀!王猛的例子就在眼前,他们竟然还巴巴的跑来。

只能说,他们胆子太小了点,也太心急了点。心太急,被烫到了吧!

韩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事儿真是眼不见,心不烦呀!

“赢子!”

“嗯!”

“你帮我把拐杖拿来。”

赢浅拿过一边的拐杖递过去,“不溜达了吗?”

“我想去看看翔子爷爷。”

“哦!叫两个人过来陪…。”

“走吧!我随你去。”

赢浅:……看着一边突然冒出来的凤璟。差点咬到舌头,这人,走路都是飘着的吗?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太考验心脏了。

“让赢子陪我去就成,少爷你忙吧!”

“我不忙!走吧!”

“好!”

“那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凤璟听了转头看了她一眼,“一起。”

“郡王爷,我有些累了,不想动弹。”

“要去!”

态度那个强硬,赢浅就不明白了,“郡王爷,我没必要非跟着吧!”

“要跟着!”

“为什么?”

“你想逃跑!”

赢浅:…。“我不会逃跑。”

凤璟听了点头,脸上透出一丝满意色,“如此最好!”

该死,这是试探?这面瘫,果然是个黑的。

“我去歇着了!”

“嗯!”凤璟点头,说完又不经意的加了一句,“一会儿九爷要来,你好好招待一下。”

闻言,赢浅脚步顿住,转头。看向凤璟,想看出点什么。然,他那一张美的冒泡,表情却淡的跟鸟一样的脸,实在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郡王爷,我不是小厮,也不是主人。九爷来,我招待怕是不合适。”

“那你就去休息吧!”

赢浅听了咬牙,还真是什么都探不出呀!

韩东这时也看出了点什么,开口,“赢子,你跟我们一起去吧!顺便走走看看。”

赢浅听言,勾唇笑了笑,很是好商量道,“韩叔都发话了,我自然要陪着呀!”说完,上前。

凤璟看都没看赢浅一眼,脸上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赢浅看着只觉蛋疼。所谓不知者不罪,就如那九公子他瞒着身份,她也自当一无所知,做什么都不为过。可眼前这人,身份明,不得不顾忌一二,在古代可不讲什么人权。一剑下去,什么理由都是屁!

“大哥,你让我们进去见见郡王爷好不好?”

“我们不会打搅郡王爷太久的,我们只说几句话就出来。”

“你进去禀报,如果郡王说不见我们,我们即可就走。可你连禀报都不禀报,就让我们离开,是不是太自主主张,太说不过去了?”

“不行!”

“小哥,求求你了。来,这是一点茶钱你拿着。”

“马上离开!”这次语气较上次,更不客气了。是被钱给侮辱了么?

“你…你这侍卫如何能这样?”

听到门口处传来的声音,赢浅,韩东两人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凤璟。

还是一张没表情的脸。赢浅扭头,对着一张完全看不出情绪的脸,实在是受罪!

凤璟继续向外走。赢浅和韩东也不说什么了,跟着走了出去。

“大哥,你帮帮忙吧!我们是王县令的家眷,求你让我们见见郡王吧!”妇人声音染上哭腔。

王猛的家眷?顺着看去,一中年妇人,面色憔悴。两个少女,如花似玉,眉宇间带着焦灼。看着,赢浅扬眉,今天还真是热闹了!

门口那守卫,看着眼前这三个女人,眉头皱的能夹死个苍蝇,显然对这番纠缠,感到厌烦不已,“再不离开,我就把你们给拖出…。”话未说完,在看到已然走到门口的凤璟后顿住,低头,单膝跪地,“郡王!”

郡王!旁边三个女人眼睛一亮,张口就大呼,“郡王爷,开恩…。”话说一半儿,在看到凤璟的长相后,剩下的话瞬时卡在了喉咙里,眼眸睁大,眼里那惊艳,亮的灼人。

凤璟无所觉,或是已习惯,继续往前走。

见凤璟离开,中年妇人最先回神,疾步走到凤璟跟前,噗通跪下,呜咽,哭泣,“郡王,过去那些恶事的是王猛,王兴父子两个所为,于我们无碍呀!还请郡王开恩,恕我们无罪呀!”

两个少女此刻也赶紧上前,“求郡王开恩!”说完,盈盈一俯,姿态优美,更是完美的显出了纤柔的身段。还有那声调,亦是完全不复刚才跟守卫说话时的尖细,气急败坏。倒是绵软的令人发酥。

美人计呀!赢浅揉了揉胳膊,这绵软的声音,娇嗔的她还真有些吃不消。不过,一般男人都喜欢这种嗔腻的调调。想着,转头看向凤璟。

呃…还是一张完全看不到一丝波动的脸。

赢浅抚额,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要么冷艳,要么清冷,最起码还能表现出一种气质。可这位,没表情,亦既不清冷,也不冷酷,更没有麻木。就是一种静,静静的,淡淡的。不喜不怒,不冷不木!

如果非要感觉来形容,那就是无辜。满满的无辜,任你嬉笑怒骂,我自是不动,就这样。

面对凤璟这种表情,最后无理取闹的好似都是别人。恼人呀!闹心呀!

“停下做何?”

看,就是这么无辜。赢浅翻白眼,大爷,人家给你使美人计呢?您老什么都没感觉到吗?要不要这么无视?

比起赢浅的纯粹的吐槽心理。韩东可就是深深的心痛了,少爷他看到女人真是一点点反应都没有呀!这可如何是好。

凤璟这种完全不自觉的无视,让两个少女脸色瞬时变得红白交错,觉得难堪至极。作为王猛的女儿,那在历城也是横着走的主儿,何曾被人这样冷待过。何况还是被一个男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女儿家的颜面该哪里放!

王猛长女王玉,起身,抬头,眼眶泛红,眼里透着被羞辱的委屈,脸上却是满是宁折不弯的骄傲,一种女儿家的傲娇,声音清亮,开口,“郡王爷,就算我父亲和弟弟做错了事,你发落他们,我们没话说,可祸不及妻儿,你身为郡王又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失去依靠的弱女之流。”

“姐姐,你别这样,郡王他肯定不是有心的。”旁边的女孩轻轻拉了拉王玉,怯怯的看着凤璟,柔柔道,“郡王,我姐姐并无意冒犯郡王,还请郡王不要责怪。”

一颗冷傲草,一个解语花。还真是各有风情呀!赢浅饶有趣味。

可惜那所谓的风情,凤璟一点没感觉到,只感耳边有些呱噪,“木子!”

“小的在!”

“送去教司坊!”

凤璟这话出,韩东心情沉重的连叹气都叹不出了。

赢浅嘴巴抑制不住抽了一下。教司坊!好像专门教育女子规矩的地方吧!啧啧…。以前周丽对着九公子开口问名问姓的,九公子羞退人家,也就是退了一步。可这位主儿,直接把人给送去学规矩了!

“是,郡王!”木子应的平静,是一点意外,惊讶之色都没有。过去几年,被郡王送到教司坊的女人,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个了。这种看到郡王就恨不得黏上来的女人,多学习些规矩没什么不好。

边上的三个女人惊呆了,脸色大变。瞪大眼睛看着凤璟,满脸的不敢置信。哭的不哭了,傲的也不傲了,娇柔的也傻眼了。

她们明明什么都还没说,怎么就变这样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们想不出。

“郡王…。”话未出,木子出手,瞬时消音。

木子抬手,“送走!”

门口两个护卫上前,跟拎鸡仔似的,轻而易举的拎起满心不甘,满心不明的三人离开了。

耳边清净了,凤璟觉得很舒服多了,“走吧!”

“好!”韩东答的有气无力。

凤璟看着韩东那如丧考妣的表情,恍然想到了什么,嘴巴动了动,最终又合上了。下次见到女人,他会看看,虽然肯定生不出什么感觉。

不过,如果东叔问他什么感觉该如何回答?凤璟的眉头不由皱了一下。

什么感觉也没有?这不好,想着,凤璟不由看向赢浅!想娶妻的人,应该知道!

***

“赢赢…。”听到声音,抬头,看到迎面走来的两个人,赢浅停下脚步。

“赢赢…。”英子看到赢浅,眼里是小心翼翼的开心。透着一丝清晰的忐忑。

赢浅没说话,只是看着英子身边的人,眉头不经意的走了起来。脸色清白,头发花白,满脸憔悴,一副病态。李氏?半年时间,李氏怎么变成了这样。

“赢子,你认识的人?”韩东看着道。

“嗯!”

“哦!那我和少爷先过去了。”

“好!”

这次,对于赢浅的不跟着,凤璟倒是什么都没说。轻扶着韩东往翔子家里走去。

“赢浅,你…你可还好吗?”

看着赢浅,李氏眼里满是复杂。

“嗯!还好。”

“好就好,好就好!过去,是我们对不住你。”

“都已过去了。”

“你不记恨我们,我们真的很高兴。只是…。”李氏听了,脸上溢出苦笑,“只是我们家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赢浅听了没说话。她并不想知道。

英子抿嘴,“娘,过去的事情还想它做什么?”

李氏摇头,苦涩,“怎么能不想。女儿弃我不顾,儿子变身成奴,这些我如何能忘记,如何能释怀?”

变身为奴?赢浅眉心一跳,杨志成了奴役?

提到那些,英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看着赢浅苦笑,不自觉道,“赢赢,你离开后,真的发生了很多事儿…。”英子那些话好似也憋了很久,对着赢浅一放松,说起来收不住。

从家世,说到李氏因何带着他们离开,又说到杨莹如何被救。

赢浅默默的听着,原来,其父是巡抚么?难怪!不过,在听到现在的巡抚夫人竟然是贤妃的表妹时,赢浅的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凝眉,看着杨英,打断她的话,沉声道,“你刚说杨莹离开了?她可是回杨家了?”

英子点头,眼里满是愤怒,还一抹受伤,“她说,她离开杨家的时候已经十一岁了。过去十一年的一切她忘不掉,她已适应了那种生活。她无法忍受一辈子窝在一个乡村小镇上过那种受苦受累,又被人欺负的日子。她说,她既是杨家大小姐,就该过杨家大小姐应该过的日子,所以,她抛下娘和我,还有大哥,跟着那些婆子走了,回杨家了。”

赢浅听着,眼眸沉了下来。杨莹曾经能对她做出那样的事。难保她回到杨家后,不会说起点什么。想着,赢浅眉头皱的更紧了。还有那巡抚夫人还是贤妃的表妹…。关于她的事,很有可能一桶即破。这感觉太糟糕了。

一个九公子,一个贤妃表妹,一个凤郡王,还有一个杨莹…。

赢浅揉了揉眉心,她必须离开,必须尽快离开。不然,等到事情爆出,恐怕很难收拾。

杨英不知赢浅心理,只道,“可怜我哥,当初为了救她。不但从杨家族谱被逐出,还入了奴籍。”英子说着眼泪滑落,“赢赢,你知道我哥的主子是哪个吗?”

“嗯?”赢浅有些心不在焉。

“我哥的主子就是你!”

英子话出,赢浅晃了一下神,“你刚才说什么?”

“当初,我哥为杨莹低头去求杨家。那个女人答应了,却提出一个条件,就是我哥必须彻底离开杨家,并摒弃杨家大公子的身份,入奴籍!我哥,他答应了。他自己选了主子,那个主子就是你——赢赢。”

赢浅听了,抿嘴,沉默!

杨英抹去脸上的泪珠,道,“我哥安置好我们,他就去找你了,结果被九掌柜的告知你已经离开了。我哥听了,请王员外帮忙照应着我们娘三,他就离家去找你了。那个时候,杨莹还未走。但,我哥一走她就按捺不住了,迫不及待跟着那些人去了杨家。”

赢浅听着,眼眸微缩,脸色微微一变,声音有些紧绷,“你刚才说,你哥他去找我了?”

“嗯!”

“他什么时候开始找我的?”

“你离开没几天,距离现在快半年了吧!我哥离开,杨莹离开,从那开始我娘的身体就开始不好了,每天挂心着我哥,整天做梦,梦到他遇到了危险。那样子看着让人忧心。我心里着急,所以,就带着我娘出来了,心想着,无论是你,还是我哥能先找到一个也是好的。现在好了…。”

英子的话没说完,被赢浅打断,“你哥离开前,可说过要去哪里找我?”

“我哥说,你的口音像是京城那一方的。所以,他应该顺着往京城那里而去了。”

“可是画了我画像?”

“哦!是…。”

“该死的!”赢浅脸色完全暗了下来。

看赢浅神色不对,英子惊疑不定道,“赢赢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们先回去吧!有事儿我会去找你们。”说完,抬脚向翔子家疾步走去。

半年了,半年了!该死的,杨志如果真的拿着她的画像去了京城。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风波来?不知道蔺昦那老狐狸能不能压得住?

万一压不住,那她恐怕再难脱身。

贤妃,皇上,三皇子,甚至包括蔺家人,为了妥善其身,恐怕都容不得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皇家下定决心要毁掉一个人。那,纵然她有再大的本事,最多也不过是能保住性命而已。想要在悠哉的过日子,恐怕就是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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