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
夏如真事儿出,夏家上下震惊一片,震怒更甚。
夏老夫人拐杖用力敲击地面,气的浑身发颤,“说,你和那韩文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如真瘫坐在地上,脸色雪白,满脸泪花,眼中满是无助,恐惧,哽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祖母,娘,我真的不知道韩文明当时怎么会在那个地方…”
“可他说他之所以会去哪里,都是因为收到你的信,是跟你约好的。”
夏如真茫然,“信?什么信?”
“你自己看!”拿起桌上的信,摔在地下,脸色铁青。
夏如真颤抖着手,拿起,展开…。
相思树下说想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君若杨路尘,妾若浊谁泥…。
一字一句,字字句句,情爱满意,猛言浪语!看着上面的诗句,夏如真脸色红白交错,摇头不止,“这不是我写到,不是我写的,我从来没写过这样的诗句,没有…。”
“我也不相信这是你写的,可那笔迹,还有那落款,都是你的!”夏老夫人面色紧绷,怒火难抑。
夏如真闻言,怔愣,紧握着信函,死死盯着上面的字,随着脸色越发惨白,泪如雨下,不能接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她明明没写过,为什么这笔迹会跟她的那么相像。还有那乳名,她更是没跟任何一个人说过,为什么韩文明会知道,为什么!
夏如真想不明,想不通,更接受不了。事情变成这样,她要怎么给自己辩解?她说的话还有谁能相信?若是没人相信她,这件事儿再洗不清。那…那她该怎么办?还有…还有凤玿,她跟他的亲事儿是不是也就此作罢?
想着,灭顶的绝望袭来,激动压过了恐惧,爬着上前,伸手抓住高氏的裙摆,哭喊道,“娘,我真的没有做过,你帮帮我,你帮我查清楚,呜呜呜…。我真的是清白的,那种不堪的事我没做过。”
高氏听着,看着,眼圈微红。自己的女儿忽然出这样的事儿,高氏是又气又急又怕,她也不相信夏如真会做这样的事。可现在一切摆在眼前,让她怎么为她辩解。只一句,夏如真没做过,别人听了也不过是护短的辩解,没人会相信的。但是就这么放弃女儿,认命不管,她做不到。
伸手握住夏如真的手,高氏紧声道,“真儿…。你放心,娘一定会帮你查清楚的,你一定还你一个清白。”
夏如真听了,犹如抓住最后也跟稻草,啼哭,“娘,呜呜…。”
“真儿…”
母女两个哭做一团。
夏老夫人看着,面色难看,“温嬷嬷!”
“老奴在!”
“带四小姐下去,好好照顾着!”照顾两字咬的尤其重。别有含义。说是照顾,其实是看紧了,别给再搞出什么事儿出来。
温嬷嬷明了,恭敬应是,“四小姐,老奴带你去休息。”
“祖母…。”
“下去吧,这件事儿等我跟你父母商量过再说。”夏老夫人面色发沉,明显不想再听夏如真多说。
夏如真看向高氏,“娘!”
“去吧,听你祖母的话先去歇着。”高氏安抚,“你放心,无论如何,娘也不会让你受到这样的不白之冤的。”
夏如真听了,垂眸,由丫头扶着起身,脚步不稳,踉跄着往外走去。
夏如真离开,高氏急声开口,“母亲,这事儿真儿肯定是冤枉的,肯定是有人诬陷她!”
夏老夫人听了,沉沉道,“是哪个陷害她?你倒是说说!”
“媳妇儿不知,但是只要查必然能查的出来。”高氏恨恨道,“等到查出来,我一定要她好看!”
夏老夫人听了冷哼一声,“那好,我先问你,就那几封信,那跟夏如真一般无二的笔迹,你认为是哪个模仿出来的?”
高氏听了,沉思,“必然是经常看真儿写字,对她的笔迹特别熟悉的人。”想着眉头皱起,“最常看真儿写字,最熟悉她字体的,是她身体的丫头樱草!”
“樱草确实熟悉,可她没那个能力,她做的是伺候人的活。最多也就是研个磨,她连握笔的机会都没有。这一点儿我已探查过。更重要的是樱草连大字都不识几个。这么一个人,她想谋算夏如真也没那个本事。”
“那…那除了她之外,也有可能是别人。府中熟悉真儿字体的人多了去了!”
夏老夫人听言,沉怒,“放屁!我看你脑子真是被狗吃了。你怎么就不想想,夏如真坏了名头,对她们有什么好处?其他两房也都是有女儿的。为了坑害夏如真,把自己,或把自己的女儿也搭进去,你觉得可能吗?”
高氏低头,“媳妇儿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夏老夫人冷哼,不想听高氏的蠢话,气恼道,“夏如真出这事儿,她们没先怪罪你连累她们的女儿就不错了。你可是倒好,反而先把她们给怀疑上了?你可真是有脑子呀!但凡聪明一点儿的,也知道这个时候要做的是讨好她们,让她们帮衬一把才是正道。毕竟,夏如真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依仗。”
高氏听了紧声道,“母亲,我就是急糊涂了,真没那个意思。我就想着,或许是家里某个下人,想谋算真儿!”
“家里的下人你认为哪个有那种本事,可以把夏如真的字模仿的那般像?”夏老夫人沉声道,“那字写的跟夏如真的完全是如出一辙,由此可见,那人模仿夏如真的字绝对不是一朝一夕了。但我们府中的下人,你见过那个整天没事儿是在练字儿的?”
高氏闻言,后背陡然一寒,“这么说,是有人早就盯上了真儿,处心积虑的想算计她?到底会是谁?”
“我若是知道,就不会在这里干坐着了。”夏老夫人也觉得恼火的很。到底是哪个人呢?
“那…。那现在怎么办?”
“夏荣(夏如真之父)已经去查了。只要韩文明说出那个给他送信的人,通过那跑腿儿的,或许顺着就能把人给找到。”
高氏听了眼睛一亮,“对,对,先找到那送信的…。”
高氏的话落,夏荣身影随着出现在眼前。
“老爷…。”高氏疾步迎上前,急声道,“可查到了?”
夏荣嘴巴紧抿,脸色阴沉,“送信的是樱草!”
“什么?”高氏惊,若是这样真儿岂不是更加说不清了。
夏老夫人脸色发黑,“去,把樱草给我带来!”
“是!”
高氏不相信,“老爷,真的确定是樱草?”
“确定!”
“这…。这怎么可能?”高氏心里发闷,难道真儿跟韩文明真的是早有私情了?不,这不可能。
韩文明,韩侍郎家的嫡次子,年方十八,长的一表人才,俊秀非常,只看外表确实是特别招惹女孩子喜欢的那种。
只是在长辈的眼中,韩文明此人,除了长相还可以之外。其他均是不行,都十八了,文不成武不就的一事无成。他这样的人跟已在才学上展露头角的凤玿完全无法相比。家世更是无法先提并论了。真儿绝对不会喜欢上那样的人。
就在高氏严重怀疑之时,刚出去叫人的婆子,小跑走了出来,面色微白,声音微颤,“老夫人,樱草她…。”
“她在哪里?”高氏怒道。
“她…她死了!”
“什…。什么?死了?”高氏眼眸瞪大,心沉入谷底,完了!樱草这么一死,更是无从查去,也坐实了夏如真不堪的事实。
夏荣闭眼,面色铁青。
夏老夫人吐出口浊气,“这件事儿发展到这个地步,想夏如真完全洗清已是不可能了。现在她只有两条出路…。”夏老夫人沉沉道,“一;送她去古庙,孤伴青灯,等到过两年事情散了再回来。只是这辈子注定是嫁人无望了。二;一黑到底,将错就错,嫁与韩家!”
高氏无法接受,“这怎么可以…。”
“不然你说要怎么办?”其实就夏老夫人来说,她情愿夏如真入庙堂,也不愿她嫁去韩家。入庙堂也能挽回一些名誉,保全夏家其他女儿的声誉。
可对于高氏,别说入庙堂了,让夏如真嫁入韩家已是要了命了,由这么一出事儿在前,夏如真肯定被人看不起,嫁去韩家也必定没什么好日子可言。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那日子,可该怎么熬!她的女儿,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老爷,要不我们去求求九皇妃,让她…。”
高氏的话还未说完,既被夏老夫人沉声斥责开来,“你少在哪里跟我整幺蛾子,你还嫌连累夏家不够彻底是不是?”
“母亲…。”
“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打消这念头。夏如真出事儿没连累道九皇妃已是万幸,你还想给我硬缠上,非要把九皇妃也牵扯进来才甘心是不是?”
“我没有!”
“你什么都别说,给我出去!”
凤家
看着最后一个字在火盆中化为灰烬,萧荛儿轻轻笑了。把那些灰烬丢入夜壶中,瞬时淹没消失不见,再无痕迹可寻,萧荛儿心情舒畅。
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夏如真你好好享受吧!
没过两日,夏家和韩家定亲的消息在京城传出。知道内情的几家,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内情倒是感到有些奇怪,夏太傅虽然没实权,可在名头上,侍郎府可是相差太多。夏家怎么会把女儿许配到韩家去了呢?还是韩二公子那个不学无术的?虽觉奇怪,却也没人多加探究。
蔺芊墨更没闲心去关心那个,她在意的是凤璟的归期。凤璟已经来信,清楚道明,这个月之内应该就会回来,这消息暂时只有国公爷,凤老夫人和蔺芊墨三人知道,三人的心情相差无几,盼望,开心!
“三个多月了,终于要回来了!”老夫人心欢喜。
蔺芊墨扳手指,“今天已经初四了,最多还有二十四天,凤璟就该回来了。”
老夫人听了笑了笑,“总算是盼回来了。”
“嗯!”
昭和,西域大换血。皇室帝王换人,新君登基,割地赔款,俯首称臣,息战保安,进贡加倍,择日随大军入大瀚,亲叩大瀚君王。
昭和,西域两国不大,但却是召降容易,吞并还是有难度。
因为两国的风土人情都已形成,根深蒂固,想彻底改变很是困难。所以,若是要他们完全归于大瀚,需要花费很大的心力和精力去驯服。并且这其中还要谨防他们的反弹。
大瀚的版块想完全的统一,绝非一朝一夕可以铸成的。再加上现在赫连昌年事已高,精力不足,对他人的信任是越来越少。
收复两国的心他是有。但是治理两国的人他却没有。他不放心,让大瀚任何一个人担负,驯服昭和和西域的任务。原因很清楚,担心引起反噬。
若要收复两国,压制,镇压的人不可少,军队不可缺。如此,若是那人,野心滋生,手握军队,收复两国,反过来对付他。那,他是给自己养了个劲敌。还不如,握着昭和,西域,享受着他们的进贡。反正,就算不收复,他们两国也是他的膝下臣子,如此,他又何必去冒那个险呢?
“在想什么呢?”
“哦,在想凤璟回来,我给他做什么吃的?”蔺芊墨微笑道。
老夫人听了,好奇道,“这么些日子学了几个菜了?”
蔺芊墨伸手,晃动两根手指,“学会了两个有滋有味的。”
“都什么?”
“青瓜炒蛋,蛋炒青瓜!”
老夫人听言,嘴巴歪了歪,“说到底就一个呀!”
“嘿嘿…。十拿十稳的就一个。还有十拿九稳的炖鸡块,十拿八稳的麻婆豆腐,还有…。”
“听着,学的可真不少了!”
“瞎子瘸子都算上,七个碟子八个碗的能摆一桌子。”
“凤璟看了肯定特别感动。”
“他感动不感动的我不敢确定,反正我吃了我做的菜是哭了好几次了!”
老夫人听了,不明,“为什么?”
蔺芊墨咧嘴,“咸的掉泪,辣的抹泪,酸的哭泣…”
老夫人听言,忍俊不忍。
蔺芊墨叹气,“酸甜苦辣,五味俱全。该有的都有了。”
“哈哈哈…。不错,不错!”
等待的日子,有些难熬,却又分外开心。那种馅饼即将砸在头上,头等奖即将属于你的感觉。让人有些忐忑,有些紧张,更多兴奋,无限美好。
只是,随着日子的临近,蔺芊墨莫名不安起来。那种心神不定的感觉,压都压不住。
“凤竹!”
“夫人!”
“你让凤和过来一趟。”
“是!”
片刻,凤和走进来,看到蔺芊墨站在窗前,皱着眉头,手无意识在桌上画圈圈。凤和看了,神色微动。画圈圈,夫人遇事儿时候无意识的动作,一个圈,一个圈,画出来,好似事情就能理清一样。就是不知这次夫人又遇到了什么事儿?
“夫人!”
听到凤和的声音,蔺芊墨转眸,直接了当问,“凤璟走的时候留下了多少凤卫!”
“一千!”
蔺芊墨听了,点头,“现在你带上这些凤卫,往边关的方向去迎凤璟!”
凤和听言,神色微顿,皱眉,“可是这些是主子留下来特别保护夫人的。”
“我用不着这么多人。除非…”蔺芊墨微微一顿,声音低沉,“除非那人预备出手,不然,我不会有什么危险。我身边留下二十个人就好,其余的你带上今天就出发,不要惊动任何人,潜行去边关。”
凤和神色不定,“夫人,为什么突然要属下去往边关?可是发觉了什么?”
蔺芊墨凝眉,“未察觉到什么,只是感觉很不好。边关时局基本已稳,威胁已平。这个时候难保不会有人卸磨杀驴,在战事旗开得胜,军士内心松懈下来之际,突然反过来迎头一击,给他们个措手不及!”
凤和听了摇头,“应该不会!凤家军身经百战,警觉性都很高,从不会轻忽大意。特别主子还在,那种事主子也不容许发生。夫人不用太担心。”
蔺芊墨摇头,正色道,“我情愿是我多想,白担心,让你多行一步,也不想在事出后去后悔。凤和,在你主子的安危面前,我不想赌任何一个万一,你懂吗?”
凤和闻言,心里一凛,沉默,良久,抬头,“属下知道了,即刻属下就带人去往边关,暗中迎接主子归来。”
“好!”
“不过,夫人身边必须留下一百人,不然,夫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属下完事难持其咎。主子也无法接受。”
“好,我听你的。”
凤和拱手,“那属下告退,夫人保重!”
“凤和等等!”蔺芊墨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凤和,认真交代道,“这里面我装了各种药物,有治伤的,有解毒的,还有致命毒药用于对敌的。你拿着,遇事儿随机应变。切记,危机面前,保命为重,什么大义小义,英雄气节都是狗屁,知道吗?”
“是,属下知道,谨记夫人交代。”
“嗯!去吧!”
“属下告退!夫人,保重。”
蔺芊墨淡笑,“带你主子一同回来,我在家里等着你们。”
凤和听言,垂首,单膝跪地,“属下定不辱使命!”
“好…。”
凤和领命,飞身离开。蔺芊墨看着外面,沉寂良久,伸手抚着心口,呢喃,“希望只是我多想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凤和与凤卫的离开,除了国公爷之外,无任何人察觉。凤家的日子一切如常,只是有些事儿逐渐明朗化,比如皇后娘娘的态度,太子妃的人选…。
凤宣,凤老夫人,国公爷都已察觉到,皇后娘娘好像把主意打到了萧荛儿的身上。
萧荛儿,年纪合适,样貌不出众却令人舒服,秉性好,名声佳。更重要的是她是边关将军萧飞的女儿,还是国公爷的外孙女。一个有实权的父亲,一个手握兵权斩不断的外祖家。
萧荛儿若为太子妃,给太子带来的利益比娶凤家女还大。如此,皇后无法不动心。
察觉到这个,凤老夫人,凤宣眉头都皱了起来,心里无任何喜色。
太子只是太子,还不是皇上,这其中存在太大的变数。除却这个不稳定因素。就算太子真的成了皇上。可皇后也不是那么好坐的,皇宫那吃人不吐骨的地方,吃饭睡觉都得保持五分戒心,那日子过的不是一般的累。
“皇后的态度你看到了,你怎么想?”国公爷看着凤宣直接问。
“我不愿意!”凤宣不假思索干脆道。
国公爷听了点头,看向萧荛儿,“你呢?可愿意成为太子妃?”
萧荛儿看着国公爷,目光清明,态度坚定,“外祖父,我也不愿意!”
凤宣听言,不由也松了口气。眼带欣慰,荛儿自个也不愿意这样更好。
国公爷深深看了萧荛儿一眼。
萧荛儿不闪不避。
国公爷移开视线,淡淡道,“我知道了!”
“爹,那现在怎么办?”
“你觉得呢?”
“我们回边关去?”
“边关还未完全稳定,你们这个时候回去不宜,你母亲也不会同意你们离开。”
凤宣凝眉,“那该怎么办才好呢?”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定亲!”
国公爷话出,凤宣眼睛陡然一亮。萧荛儿垂首,好似无措。
凤宣心里一动,随着又为难,“定亲当然是好!可这么匆忙间,去哪里寻得一个合适的人呢?”
国公爷不回答,看着萧荛儿道,“你来京城也好几个月了,跟着你母亲也没少走动。你自己可有中意的?”
“我…。我没注意过。”萧荛儿无措。
凤宣翻白眼,“爹,我们见的都是女眷,又没见什么公子哥儿,荛儿怎么可能会有中意的。”
国公爷听了,眉头皱了一下,沉默,片刻,起身,“一会儿我让人把画像送来,你们看着挑挑。”
“爹,你这…。”凤宣无语,这弄得跟选妃一样合适吗?
“放心,都是品行不错的。”
“我没说那个…。”
“你别给我唧唧歪歪的,赶紧选了。不然你去找你母亲商量,有合适的跟我说一声,我去打探,合适就定下。”国公爷说完,甩袖子走人了。
凤宣无力。
萧荛儿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没出两日,蔺芊墨就听到这么一个消息!
“你说,凤玿要与萧荛儿定亲了?”
凤竹点头,“是的夫人!”
萧荛儿因为太子妃大选的事,急着定亲这蔺芊墨知道,可没想到最后竟然选中了凤玿。
“是萧荛儿主动提及的吗?”
“不,是玿少爷先提出的。”
蔺芊墨听了,没说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见到萧荛儿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那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姑嫂变成亲家,凤宣一时感觉有些不自在,不过却也高兴,唉…
“看你这一会儿叹气,一会儿乐的!到底是高兴呀?还是不高兴呀?”凤老夫人看着凤宣,道。
凤宣叹了口气,“我是高兴,也失落。高兴我马上就要有女婿了,这女婿还是我侄儿,样貌拔尖,品行端正,人也争气,真是处处都没得挑的。”
“那不就行了!”
“可我同时也失落,女儿要嫁人了,我这个当娘的心里总是有些不是滋味!”
凤老夫人听了笑了笑,也不由叹气,“当时你出嫁的时候,我也是这种心情。不过,只要孩子过得好,当娘的心里就高兴。”
“娘说的是!”
“玿儿是个稳重的,荛儿是个贤德的,他们两个肯定能过得好。”
“嗯!”
“还有你二嫂,虽然有时心眼小点儿,可人倒是没什么坏心眼。她做荛儿婆婆,定不会轻怠她的。”
“这个我自然放心。”凤宣说着,眉梢吊起,靠近老夫人低声道,“再说了,她敢苛待荛儿,我够不着,可你老可不能坐视不理,一定要重重的拿捏她一下知道吗?”
凤老夫人听了瞪眼,“你这心思…要不得!”
“我这也是正常思维吧!婆婆嘛,时不时的都会有想那个架子,拿捏拿捏媳妇儿,来维护自己威望的念头。我也是做了婆婆的,婆婆的想法我了解的很。”
“那不就得了!你二嫂偶尔想在荛儿面前摆个谱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
凤宣听了,抹汗,“我好像把自己绕进去了!”
老夫人横了她一眼,“荛儿嫁到凤家你都不放心,那她嫁到那里你才心安?”
“哦…。凤家!”
“那不就得了!”
“唉,话是如此,可我还是忍不住操心呀!”
“车轱辘话你又给我说了一遍,我懒得跟你说了。”
“娘…。”
“你给我喜庆着点儿,别摆着脸子,让你二嫂看了多想知道艾玛?”
“好嘛!我这就开始看二嫂的脸色了,唉…心酸哟!”
凤老夫人不搭理她。
跟凤宣相比,张氏也多少有些不适,说白了就是心里不甚满意。
要说萧荛儿人倒是不错,可这身份…。她这做婆婆的以后,恐怕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得她吧!想到这,张氏就有些郁闷。
一边的嬷嬷看着张氏的神色,轻声道,“奶奶,荛儿小姐也是个懂事的,那没规矩的事儿应该不会做。”这几个月来,萧荛儿从来没发过一次脾气,看到谁都是恭恭敬敬,笑意盈盈的。张氏曾经还快夸过她娴静,体贴呢!
张氏听了,神色复杂,“她就是太规矩了!”
哦…。嬷嬷听了不明白了,规矩不好吗?
嬷嬷的疑惑,张氏看到了却不想多说。心里却腹诽道;若萧荛儿是个没规矩的,那她拿捏她还有由头。但是现在,每个人都夸她好,如此一来,张氏若是说什么,家里的人肯定都觉得她是故意的。
唉…。这样的媳妇儿,让她这做婆婆的感到有压力。只是,这事儿二爷和国公爷都同意,还是玿儿自己求来的。她也不敢说什么,就这么着吧!
皇宫
皇后得知凤萧两家定亲的消息,脸色登时沉了下来,目光阴沉,盈满寒意。好,真是好,这边她露出一点儿想与萧家结亲的意思,她们那边马上就定亲了。呵呵…。好,很好,这是看不上太子妃的位置呀!
皇后心里震怒,同时也绷的厉害。萧家和凤家这态度是什么意思?是单纯的不想女儿入宫,还是…。还是不看好太子。
想法出,皇后眼帘微颤,心口微缩。
“钱嬷嬷!”
“老奴在!”
“你马上去太子府一趟,告诉太子本宫身体不适,让他即刻进宫一趟。”
“是!”钱嬷嬷领命离开,皇后面色阴森。不愿为太子妃可以。可若是想推倒太子,令拥他人。她绝不容许!
继凤玿和萧荛儿定亲之后,没两日太子妃人选定。
“是谁?”
“魏熙月!”
蔺芊墨听了,淡淡一笑。果然是魏家。皇上的心腹,皇后眼中的潜力股。
算算日子,还有十天了,凤璟应该就回来了。京城之内,各种迎接凤家军胜利归来的消息也是不绝于耳。听着让人安心,也让人不安。
功高震主,凤家在积威,也在积危!功劳越是高,赫连昌越是难安,如鲠在喉的感觉,最让一个帝王难忍。随着赫连昌的年纪的增长,难保他不会一时暴躁,做出冒险剔除之举。
心情直接影响食欲,那易瘦不易胖的体质。凤老夫人很快就发现了蔺芊墨的异样。
“墨儿,你是不是瘦了?”
蔺芊墨抚了抚脸颊,“好像是瘦了点儿。”
“这凤璟马上就回来了,你怎么还清瘦了?”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道,“白天高兴的吃不下,晚上兴奋的睡不着,自然而然的就瘦了!”
凤老夫人听了一点儿不相信,“你可不是心思那么浅薄的人。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想到凤璟马上要回来,我有些紧张而已,大概是很久没见了,有些激动过头了吧!”
“真的是这样?”
“是,祖母放心吧!等凤璟回来,我多念叨他几句,心踏实下来,自然就好了!”
凤老夫人听了没再说什么,只是晚上的时候对着国公爷念叨了几句。
国公爷听完,眉头瞬时皱了起来,若有所思。
翌日
国公爷把蔺芊墨叫道跟前,直接问道,“你感觉凤璟可能会出事儿?”
面对国公爷,蔺芊墨不予隐瞒,坦诚道,“只是一种感觉。”
国公爷听了沉默,片刻,沉沉道,“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国公爷话出,蔺芊墨眼眸紧缩。
“或许是我年纪大了,胆子小了吧!”
蔺芊墨听了,眼睛微眯,神色莫测,隐晦不明,开口,声音轻缓,却紧绷嗜人,“此次昭和,西域再降,以祖父之见,边关之稳,会持续多久?”
国公爷听言,正色道,“十年八年不会有大动!”
蔺芊墨抬眸,幽幽沉沉道,“十年八年…。赫连昌已快进五十,他的机会不多了!”
闻言,国公爷眼眸沉下,“你是说…。”
“借此机会,放手一搏!”蔺芊墨沉声道,“赫连昌年事已高,太子却是聪明有余,霸气不足。皇家其他皇子,除了三皇子特别显眼,其他都是趋于中庸。皇家显露单薄之态。可臣子却是相反。九爷越发成熟老练,凤璟亦是手段智谋一个不差。他们两人在赫连昌的眼中,犹如立在宝座两侧的两只老虎,让赫连昌难以心安。无法全部剔除,却定会想办法极力消弱。九爷在京,手持遗旨轻易不可动,可凤璟不同,他出了京,在战场上任何意外都有可能,这于赫连昌是一个机会。”
国公爷听完,表情凝重,“这些在凤璟出京走赴边关的时候,我已想到。但是凭着凤家军的实力,赫连昌想动凤璟并不容易。”
“祖父说的没错,我在凤璟离京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想法。可是现在…。”蔺芊墨皱眉,沉思,脑子里总是有什么溢出来,一闪而过,却总是抓不住是什么,只是那一瞬间的感觉,让人很是不安,“我总是感觉,好像忽略了点儿什么!”
“或许是我们多想了!”
“我也希望是这样。”
希望凤璟千万不要出事儿。然,最终希望还是落空了。在第八天的时候,他们没等到凤璟,却等来了满身血色的凤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