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枕在田螺的腿上,而他倚靠在沙发背上睡得正香。
没忍心叫醒他于是轻手轻脚的起来,拾掇好自己的形象状态亲自给他做了早餐,见他还没有醒便留了字条到花店去了。
今天的生意特别冷清,平时至少还有零星的几个人前来,可现在我在这里坐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始终没有一个人进来。
止不住有些失落,慵懒的趴在了桌子上,几秒钟的功夫提醒的铃铛响了起来,我一个激灵精神重新振作迎了出去。
但见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镜二十五六的模样,斯文的说:“我想要这清单上面的花,包好之后麻烦请你送到这上面的地址,需要多少钱尽管开口我一定照付。”
这寡淡了一上午,莫非是来了一单大客户?快速的接过单子粗略的看了一眼,窃喜幸好都有货便笑着应下了。
一切准备妥当欲关门送货,田螺恰巧出现我下意识的说:“你来的正好,我要出去一趟你帮我先看着店哈。”
说完不给他任何生变的机会,径自冲了出去,拦了计程车朝指定的皇朝酒店驶去。
站在酒店的门口,我本想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可是电话那边始终都没人接听,心想还是按照地址送过去好了,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于是,果断的进了电梯按了目标层,找到了802不假思索的敲响了房门,不一会儿出来一个大妈,我诧异狐疑的再三确认上面的地址和房门号。
发现没有弄错后见我迟迟没反应的大妈不耐烦的问:“你是不是来送花的?”
“恩,是的。”我一面把花递过去一面暗想这大爷还挺浪漫的,刚说把单子让她签收,随即门后传来了一道浑厚的男声‘是什么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对方应该还不到三十,而眼前的大妈至少有四十多了,出于好奇我探头往里瞅了瞅。
她说:“小姐你进来,我不识字要让我签名那可不行,我带你去找时先生吧。”
我木然的点头,跟着她进了房间,布局一目了然我立马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只着睡衣的男子边喝着咖啡边关注着茶几上的笔记本屏幕。
大妈抱着花凑过去说:“时先生你订的花已经到了,麻烦你帮忙给这位小姐签收一下。”
“拿过来吧。”他头也没回的发话。
她接过我手里的单子小心翼翼的摆到了茶几的一角,他随意的瞥了一眼放下咖啡快速的签完:“行了,你把花插起来吧。”
“好的,时先生。”当大妈把签好的单子递还给我时无意间瞥见了落款,禁不住意外的叫唤出声:“时博雅。”
大妈脸上略露不安的催促道:“小姐我送你出去,时先生还有事情不要打扰他。”
对着他岿然不动的背影,我执着的转到了他的面前,看到他的脸后我说:“时博雅真的是你,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这时,他才慢慢的回头,同样露出惊喜的表情欢叫道:“蒋小岚,你怎么会在这里,真是太巧了。”
我朝着他扬了扬手里的单子说:“我是来给你送花的,要不是看到你的名字恐怕我还不知道是你呢。”
“你开花店了?”他诧异的问。
我说:“帮人看店,打发打发时间而已。对了,你这么会在这里的?”
她示意大妈忙自己的事情,转而对我说:“这次我来是为了一个投资项目,昨天刚好这里,没成想会遇见你。”
“的确很巧。”
“既然那么有缘,不如中午一起吃个饭吧,也好说说彼此最近过得怎么样。”
“好啊,那我先打个电话。”
我总不能自己出来潇洒让田螺帮我看店吧,于是拨通了他的电话,一接通他便慌里慌张的说:“小岚你现在千万不要回来,听我的……”
话还没听明白手机里传来刺耳的动静,隐约还能听到乒乒乓乓的声响。
心里顿时涌现一股不好的预感,担忧的问:“不好意思博雅,我现在必须要回去店里一趟,吃饭的事只能改天了。”
他不假思索的提议:“看你的样子好像挺着急的,等我换身衣服送你过去吧。”
我顿了顿看到他眼里的坚持,默声点头了。
一路上我没来由的惴惴不安,当时博雅的车子一停下,我便急急忙忙的冲了下来,还没进去就发现了不对劲。
果不其然,店里面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而田螺浑身是伤倒在了地上,我忙将他扶起来问:“田螺你还好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宁愿挨打也不离开啊?”
他轻咳了两声挣扎着站起来说:“我看你那么喜欢这个店所以就想帮你守护下来,可是对方人那么多我又那么没用,最终还是变成了这个模样。”
“这并不能怪你。”忽然想到了昨晚高冷对我说过的话,我试探的问,“那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来这里搞破坏?”
他茫然的摇头:“他们进来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开砸了,我阻止都还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问他们的来历。”
“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对方应该是一个叫做七斧头的黑帮组织,他们专门接一些这类的委托来获得报酬。”时博雅捡起地上一把小巧的斧头钥匙圈,“可是我想不明白你到底是得罪了谁,为什么对方要不惜雇佣这些人来找你的麻烦?”
心里已经有了数,敷衍的说:“可能是个误会,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仇家。”
“难道不是绝杀干的?”
“如果真是他们的话,根本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再者现在的我根本不能跟以前相提并论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了,先不要说这么多了,我们还是先送他到医院检查检查。”我顺手搀着田螺便要往外走。
时博雅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默默的开车送我们到了医院。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虽然身上大都只是些皮外伤,可有些轻微的脑震荡,为了安全起见建议他留院观察。
他还开玩笑的说:“蒋小岚,我这可是为了你第三次进医院了,你要怎么报答我啊?”
的确,记得那时我高中刚毕业遇到了一个难对付的怨灵,若不是田螺出现将我推开,恐怕要躺在医院里半个多月的人是我。
再来就是上次跟怛圳对抗的时候,这次又是为了保护我。
“等你出院了我亲自给你做一顿好吃的,表示表示我的心意如何?”我故作思索的提议。
田螺随即狐疑的问:“你确定?吃了你做的饭菜不会又让我进一次医院吧?”
我不满的抗议道:“这什么话,想那段时间还不是我下厨房给高冷还有父亲他们做……饭的。”
可转眼间已经物是人非,什么都已经回不去了。
“小岚,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我希望你接下来能够开心的过好每一天。”
看见时博雅打完电话进来,我说:“行了,你好好的休息吧,我跟博雅去吃饭了。至于店里的情况只能等有了力气再收拾了。”
“花店的事你不用操心了,我已经找人帮你处理了。”
“谢谢你。”扫了田螺一眼,“我们走吧,为了感谢你这顿算我的。”
无视田螺眼巴巴的目光,我推着时博雅头也不回的出来。
我带他到了附近一家餐厅,点了牛排正津津有味的吃着,时博雅好奇的问:“小岚,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最近过的怎么样,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很落魄的样子?”
顿了顿,我尴尬的说:“自从跟你告别,的确发生了很多的变故。就好像做了一场梦,等我一觉醒来才赫然发现自己从很早很早以前就成了孤儿,那留在我身边的父亲足足欺骗了我十几年,给我编织一场我根本无从预料的假象。”
“你的意思是有人假冒你的父亲骗了你十几年,最近你才发现他别有意图对吗?”
我点头道:“恩,转眼间我不仅失去了父母甚至连自身的灵力都消失了,现在的我跟一个普通的女孩根本没有区别。”
“所以,你才甘愿留在小小的花店过着平淡的生活,也不愿继续涉足那个跟绝杀息息相关的地方了?”
其实我明白他说这个话的意图,自从他的亲生父母为了保护他死在了他的面前,从那个时候开始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能够击溃绝杀。
如今他想倚靠的力量就这样没用了希望,此刻他的心里应该也是复杂酸涩的。
“先不管想要恢复灵力几乎毫无头绪,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知该怎么面对我那与生俱来的力量,听假冒我父亲的人说,当年的那场车祸是因为我的力量暴走进入了魔化所以才……”
时博雅放下了手里的刀叉,说:“所以你从那一刻开始便忌惮自己力量,甚至害怕自己会再次伤害身边的人,因此宁愿放纵自己颓废沉沦也不愿坦然的面对眼前的困境,找出解决的方法,对吗?”
我默默的点头。
他说:“现在花店你也不能再待了,不如来帮我吧,搬来跟我一起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