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郑城关前的山坡上,张飞的兵卒和马超的兵卒围锅煮肉,分食米饼,自是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但两方的主将可没那么和谐了,张飞和马超互相瞪着对方,用短刀割肉,你一口我一口往嘴里塞,把腮帮子撑得满满的,满嘴都是油。
这是生怕自己比对方吃的少了。
眼看着那么一大块羊排,连着后腿足足十几斤,两人都吃了大半。双方的士卒也大感惊奇。
咱老大张飞也就罢了,你看那马超细皮嫩肉的公子哥,竟然也有这么大胃口?
这时有不嫌事大的,竟搬来大鼓,给各自的长官加油助威。
结果这一敲不要紧,非但没增大胃口,反而让二人一激动,把嘴里的肉都吐了出来。
两人大口喘气,自是狼狈无比。
但也是这一吐,却让本来紧张的胃却舒服了许多。
“我还能……嗝!”
张飞不小心打了个嗝,慌忙捂住了嘴。
马超见此哈哈大笑:“汝先打……嗝!”
他也“嗝”了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皆感狼狈。
“这次算平手!”
“你先打嗝,我后打嗝,岂能算作平手?”
“我接你之前吃了一只烤鸡,否则岂会输你!”
“哈哈,输就是输!张翼德何等英雄,还会计较这点小事?”
张飞满嘴是油,一脸认真:“这不是计较,我先打嗝是因为我吃的比你快,你故意吃的慢,乃使诈也!”
一旁的马岱看着两位猛将因为吃饭这点事像小孩子吵起来,赶紧相劝。
好在两人也不是真吵,而且在吵的过程中都对对方的武功和气度产生敬佩之心。
当即释怀大笑,张飞便引马超部队进入南郑城。
而此时,刘备早已带文臣武将于城门口等候。
见马超前来,刘备喜不自胜,和第一次相见完全不是一样的态度。
马超心知,刘备并没有嫌弃自己,感念刘备之气度,心中产生一丝敬佩之心。
赶紧下拜行礼:“罪将马超,参见将军!”
刘备赶紧扶起,大赞道:“有神威天将相助,何愁大业不成也!”
马超脸色微红,心中更加敬佩刘备之胸怀。
然而令他敬佩的,不仅仅刘备一人,还有一人同样令他敬佩。
那一日,那人一人独战三将而不败,堪比虎牢关战吕布了,原以为他是张鲁手下的“杨坚”。
后来才知,竟是出征匈奴胜七十九阵,斩将七十八人的刘封。
现在,他又在何处?
“我与汝父于朝廷时共事过一段时间,乃好友也!如今寿成兄驾鹤西去,不能施以援手,着实惋惜也。”
马超叹了一口气:“皇叔,吾与曹操不共戴天,我愿随皇叔南征北战,甘效犬马之劳。”
刘备点点头:“彼时寿成兄曾督凉州,今子承父任,我便举荐孟起为凉州刺史,如何?”
凉州虽未在刘备的掌控下,但在这个时候遥领敌方地盘也是常有的事,一旦将该地盘纳入版图,通常由遥领之人直接接手。
而凉州乃马超心心念念的地方,他对凉州的执着不亚于孙权对合淝的执着。
所以当刘备这么说,马超感激不已,再次躬身下拜。
刘备又得猛将马超,副将庞德马岱,以及一万余兵马,实力大增!
而此时,刘封却在病榻之上,头顶盖着湿毛巾,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一个六十多岁的消瘦老者,耐心的为其把脉,时不时的捋着山羊胡子,皱眉不已。
此人便是有“医圣”之称的张机张仲景。
孙乾问道:“先生,我家公子患有何病?”
张机“嘶”了一声,又品了品:“我探脉象雄壮有力,并无不妥啊。”
“哦?不能吧……”孙乾看着刘封的样子,不禁心疼:“那到底他得了什么病呢?”
“这个嘛……”
“仲景先生,您可是医圣!你若查不出,那世间可就没人能救我家公子了。”
“可我确实查不出啊!”张仲景想了想:“公子,再说说你的症状?”
刘封想了想:“就是时不时的疼一下,哎,又来了……嘶!”
张仲景捋着胡子点点头:“那便是偏头痛,乃休息太少,心事太重所致。”
孙乾又问:“那可与……与女子有关??”
张仲景摆摆手,呵呵一笑:“公子正值壮年,气血旺盛,那方面没有问题,只是莫要纵欲便好!”
孙乾赶紧说:“公子啊,你听见没有,先生让你莫要纵欲。”
刘封满头黑线,心道:敢情孙公佑先生你前面的话都没听到,就注意这后面四个字了。
“先生,可有治疗之法?”
“哦,我为公子开几副安神养脑的草药,再配上熏香,每日睡足五个时辰,半月即可痊愈也!”
刘封心中暗道:
本想故意装病以求自保,结果人家根本不给你这个机会,这把医圣都请来了。
显然刘备是真的不希望自己在此时生病。
当下怎么办?
看样子只能配合治疗了。
只是今后行事当继续低调。
算一算,马超应该归降了吧,这次比历史上的马超归降,又早了一年半,且没用李恢帮着说降。
对了,李恢现在当在何处?
是不是还在刘璋帐下呢?
还有那张松,有没有被其兄张肃杀死呢?
那孟达,现在又在何处?
正思量间,下人通报有人求见。
张仲景见此,告辞去驿站了。
孙乾问道:“何人求见?”
下人道:“乃法正也!”
刘封有些疑惑,法正现在还不完全算刘备手下的谋士,即便是,也不该绕过刘备而见我?
他本想拒绝,但知此人睚眦必报,他虽不怕,又不想搞得关系不睦,便与孙乾商量一下:“公佑先生,我不知法正见我是何意思,请先生于后屋屏风之后听之。”
孙乾也明白刘封胸怀坦荡,点点头:“好,公子当小心应对。”
当即转入后屋屏风之后。
不一会,下人领着法正来到刘封的卧室之中,法正见到刘封,躬身一礼:“法正见过大公子!”
刘封赶紧拿下头上湿巾,下床回拜:“孝直先生,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法正低眉淡笑:“我来此地是与公子有要事相商。”
刘封不解:“可知会父亲?”
法正摇了摇头:“此事虽重要,但只须得与公子相商,却暂不宜让皇叔知晓。”
“那到底是何事?”
法正坐了下来,得意的笑了笑:“乃与公子商议,为皇叔名正言顺拿下益州之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