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是全世界养起来的,什么叫和平组织?现在反过来祭起维护和平的大旗,压制我们地方上的对外通商行为,这……这我觉得做的有点过了。”钱猫说道。
显然很多朋友都跟他是类似的想法,但反过来一想吧,这件事还不能就说和平组织做错了,人家不费一枪一炮,只是阻击六龙湾的对外贸易行为,还有数百个国度支持拥趸,这种做法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天道公司对杨烨等三人的包庇行为。
毕竟是世界和平组织嘛,名义上不可能主动挑起战端,而以行动威迫天道公司表态,倒是有诸多便利条件。
天道公司实际上已经表态了,那就是不予追究——本来东国人士对杨烨三人也没什么可追究的,遭到荼毒的受害方都是外国人。
再经蒋涛对肖凡的言辞一番转述之后,所有股权人都省悟过来,只要肖凡跟家人还住在六龙湾,国际社会也好,全球各大强国绑在一架马车上都没用,谁也不敢轻启獠牙挑动战争,肖凡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定海神针!
某些股权人跟普通民众类似,心底或有龌龃,但仅结合国际社会对肖凡光喊不练的态度,这股退缩畏怯的意味也便表露无余,谁也不敢擅自出手对肖凡加以制裁,无疑是听之任之了。
这些股权人手握资产额度再大,那也大不过各个强国和国际民权组织,于是否定的想法,焦虑的态度,无论如何不敢指向肖凡本人。再桀骜不驯的股权人,脑子也是正常的。
“的确是过了。”
肖凡居然点头称是。到了此时,他的态度可是被无限高估的,许多朋友甚至浮现出满满的期待之色,这个怪物,这个超级人类,随着表态之余,没准就会有所行动。
具体他的行动会造成什么结果,是酷烈还是惊悚,是柔和警告还是生灵涂炭,可就难猜了,心怀期待的朋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期待什么状况。
谁知肖凡话锋一转,却从另一个大伙儿关不关心的角度谈起来,“和平组织嘛,当然以维护世界和平为己任,不管是名义上的还是实质上的,他们的工作职责不该本末倒置,更不该染指其他事务,这将会开启一个很不好的头,将来其他国度内部政务有些纷争什么的,他们就能假借维护和平的名义,各种指手画脚了,甚至挥军入驻直接干预,就像钱猫说的,和平组织是树得起这个大旗的。”
有好几个人笑出声来,此前连另外两桌朋友也均静止了出声,竖起耳朵倾听肖凡的谬论,这时候更多的朋友却面面相觑,这都哪跟哪啊?
于是钱猫被提到名字,却丝毫不买账,径直问道:“所以梨子的意思,是我们应当给别的国度提个醒,不能让和平组织擅权妄为?因为今天六龙湾面临的境况,就是将来各国的样板?”
他这么问出来,笑声就更大的,场面喜庆而热烈,十多人纷纷出言调侃打趣。
“梨子你还行不行啊?”
“闲吃萝卜澹操心!”
“有这必要吗?谁会听咱们的?”
“咱们自己日子过得及及可危了,还……”
“有这闲工夫,想想怎么跟外国人通商……”
“看你就外行吧?那叫发展国际贸易!”
“对对对!不发展就是等死啊!”
“得抓住要害,从根本上削弱民权组织的影响力。”
“没错!”
“话说回来,这种全人类豢养出来的养老机构,简直就是怪兽!”
“的确尾大不掉,游手好闲……尸位素餐,早就该取缔了。”
……
讨论虽热烈,但话锋指向越渐明晰,就差直言催促肖凡出手了,得灭一灭世界和平组织的威风,不能让他们一家独大,对他国领土的民生正常运转进行遏制。
朋友们都很现实,思考的问题都是自己的切身利益,跟自己的生活质量息息相关的事情,其他的诸如杞人忧天,权利和责任,义务或奉献,今天张峰家里没有一个社会学家,没人关心。
褚如明带了几名意见相似的股东过来,常晗也卸下重任亲身赶到了,张峰、蒋涛自然在坐,但天道公司虽然统领六龙湾、台州港两座海岛,打理行政事务,就称鸠占鹊巢也不为过,毕竟是商业性质的团体,凡事追求利益几乎出自本能,发展贸易反哺民生,皆由这个核心思想指挥,安定的局面才是一切的前提。
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来讨论去,肖凡又没话了,喝酒倒是不妨碍的,他千杯不醉,跟杨烨一杯接着一杯对吹,小口径的玻璃杯,一人都下去一斤多白酒,何方静言笑奕奕,蓝水蓝却微显担忧地看着肖凡。
别误会,她不是担心肖凡喝多了,她是担心肖凡拍桉而起,经不起这帮朋友的撺掇,直接跑去拜访世界和平协会,杀得血流成河什么的,那个场景想想就吓人。
她还是喜欢跟肖凡甜蜜相爱,耳鬓厮磨,缱绻缠绵,而如果这个温柔的情人手染鲜血,手刃仇寇,无论出自于正义还是邪恶,始终是令人悚栗的。
所幸肖凡对朋友们的言论无动于衷,置若罔闻,杨烨也未出声请求他出手。而无疑,蓝水蓝跟张峰、张玉强看法类似,肖凡最信任的朋友里,杨烨断定要排在首位。
后来就连富贵妹也出言认可,这些国际民权组织权重过大,的确有必要加以扼制,肖凡深深看了她一眼,随之收回视线,未置可否。
随着天雅退出游戏,穿着碎花缀饰的月白色晨褛,身态窈窕,相貌美艳脱俗,在一大片戏谑叫闹赞叹声中,她也加入了讨论,这状态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要说天雅的观点看法,那叫一个天马行空,毫无顾忌,一会儿认为这个说的对,过会儿同意另一个,一边发表意见一边还在肖凡身上左推右搡的,肖凡也是苦笑不迭。
总算汪明明及时赶来,连拉带劝地把天雅拖走了。这种混乱的场合汪明明一向不参加,谈论如此大事,更是能躲就躲,所以她也不认为天雅有必要参加。
天雅调节纷争是没这本事了,推波助澜,火上浇油,倒是她的拿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