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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回到行宫的龙榻上,薛云舟已经无力吐槽了,他有生以来头一回面瘫,睁开眼爬起来,拖着沉重的心情和沉重的双腿跟着贺渊去继续完成那封写到一半的信。

贺渊又添了几句话,将笔递给他:“好了,你签个名就行了。”

“哦。”薛云舟提起笔龙飞凤舞地签上大名,想了想可爱的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们,又画了几个萌萌的颜文字表情,搁下笔一目十行地看了看,信里无非就是说他们俩要去云游四海,让儿女不要担心之类的话,时间仓促,渣系统不给他们唠叨的机会。

不过,他们是魂穿……

薛云舟眨眨眼:“二哥,我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们只是灵魂回去,那身体呢?会不会挂了?那这封信算什么?遗书?”

“不会。”贺渊伸手在信纸上点了点,“你看我们这次回来,纸上的字还在,但墨迹已经干透了,说明我们回去之后,这里的时间在缓慢流动,如果我们离开后身体就死了,那等我们回来的时候,等待我们的就是尸体,我们还怎么爬起来说话写字?”

“……有道理。”薛云舟点了点头,目光在两人还没来得及穿衣服的*上来回扫视,清了清嗓子,“本来担心,万一身体挂了,侍卫们进来之后看到我们老两口抱在一起的果体会作何感想,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贺渊:“……”

薛云舟一本正经:“那我们的身体去哪儿了?被系统当病毒拦截了?”

贺渊:“说不定还留在床上,变成植物人。”

薛云舟:“……然后等儿子过来,手里拿着一封咱俩说要云游四海的信,一脸日狗地叫人把我们的身体抬回去伺候?我好想采访一下他那时的心理活动。”

贺渊:“……”

“要不我们再写一封信?就说哈哈哈桌上那封信是逗你玩的,其实你俩爹的灵魂去别的地方享福了,然后把信贴身藏在衣服里等着被他发现?”

贺渊:“……”

两人对视半晌,然后非常默契地走回去把衣服穿起来,等恢复人模狗样了才想起来之前不是故意要那么奔放的,实在是没来得及……

“系统呢?”薛云舟一脸疑惑,“这次系统怎么不吭声了?”

说曹操曹操到。

“系统已完成更新,新版本2.0修复了历史版本的部分bug,欢迎使用。请问是否开启回归通道?”

这回不仅薛云舟大吃一惊,贺渊着实也意外了一把,难怪系统刚刚没吱声,原来是忙着升级了,升级之后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机械女声没那么呆板生硬了,多了几分甜美,听起来顺耳不少。

薛云舟抱臂呵呵冷笑:“其实我真不介意你声音好不好听,也不介意我们失不失忆,我的要求很简单,你特么能不能别每次都在我们亲嘴的时候送我们回来啊?很破坏气氛的好不好!”

“不好。”

“……”薛云舟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这渣系统升级之后还会回答问题了嘿!

甜美女声再次响起:“异时空的记忆已经与穿越者的灵魂融为一体,一旦失去部分记忆,穿越者回归后将会面临老年痴呆的凄凉晚景,所以系统会挑选合适的时机进行检测。”

薛云舟:“……”

贺渊:“……”

一阵沉默后,薛云舟忍无可忍:“好,没错,谁都不想老年痴呆,但你能不能换个检测的时机?”

甜美女声立刻回答:“那换个滚床单的时候?”

薛云舟:“……”

贺渊:“……”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最后薛云舟抹了把脸,向渣系统低头:“算了,万一萎了就不划算了,还是维持原设定吧。”

系统这次显然人性化了许多,甜美女声娇滴滴说道:“系统升级后,穿越者可以自主选择回归时间,只需口头输入命令‘回归’即可,届时系统将会在您准备就绪之后开启回归通道。”

总算不用赶着投胎似地穿越了,看来这次系统升级花费了开发者不少精力,薛云舟对这玩意儿改观少许:“你现在会回答问题了?那回归后我们的身体会怎样?”

“你们的身体会原地消失,暂时由系统托管。”甜美女声顿了顿,又补充道,“不收费。”

“……我谢谢你啊大妹子!”薛云舟抹脸,“不过我们都回归了,身体还留着干嘛?”

甜美女声:“你猜你猜你猜猜猜~”

贺渊:“……”

薛云舟:“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贺渊捏捏他的手以示安抚:“看来不用准备第二封信了,我们回去?”

薛云舟立刻点头:“回吧,系统升级之后似乎高端了不少,这次应该没问题了。”

贺渊就对系统喊了声:“回归”。

回归通道果然应声开启,不多久,两人满怀期待地再次消失在光柱中。

***

深夜,医院的的寂静被一声呼叫铃打破。

医生护士纷纷涌进谭家兄弟俩的病房,老大谭循接到电话也从家中急急忙忙赶过来,待确定两人都完全恢复之后立刻带着他们出院回家。

谭循去取车,谭律和谭洲并肩站在医院门口等,谭洲仍有些不放心,扭头看向谭律:“二哥,你头真不疼了?”

之前刚醒过来的时候,他一睁眼就看到二哥在隔壁床上抱着头痛得冷汗直冒,吓得胆都要裂了,虽然后来二哥平静下来了,也说不疼了,可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谭律弯起唇角,抬手在他头上摸了摸,柔声道:“你之前不也这样疼过,放心吧,没事了。”

谭洲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什么时候这样疼过的问题,就让他亲昵的举止弄懵了,接着第一反应是“卧槽我不会是在做梦吧二哥什么时候从严父变成慈母了”,第二反应是“我勒个大槽别摸头啊我躺了那么久头有没有洗都不知道啊太丢人了”……

谭洲风中凌乱、不知所措、手脚僵硬,一阵胡思乱想之后心里只剩下成串成串的硕大感叹号。

接着谭循把车开过来停在他们面前,谭律摸完他的头又顺势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滑下来,牵起他的手走下台阶。

谭洲一脸懵逼,被拉了个趔趄。

“怎么了?”谭律回头关切地看着他,“体力还没恢复?”

谭洲被震得三魂七魄找不着北,恍恍惚惚点了个头:“有……有点。”

谭律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随后朝坐在车里的谭循看了一眼,自认为找到了解释,眼底隐现笑意,揽过他的肩倾身凑到他耳边低语:“没事,大哥常年待在国外,什么没见识过,他不是保守派,放心吧。”

谭洲觉得三魂七魄离他更远了,耳边低沉的嗓音与温热的气流悄无声息钻入他四肢百骸,激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让他头皮绷紧、手脚发软、呼吸急促。

至于谭律说的话,他已经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索了。

谭律开门让他上车,自己随后进去紧挨着他坐下,关上车门后重新将他的手握住,下意识轻轻摩挲了一下,心想:突然摸到这么光滑的年轻皮肤,竟然还要适应一下。

谭洲再次风中凌乱。

二哥到底什么毛病?以前每次都是不讲风度把我甩在后面让我屁颠屁颠地跟着,今天竟然这么绅士地给我开车门?以前除了非常有必要的时候,一般都跟我保持两个拳头以上的距离,今天竟然坐得那么近挨得那么紧还有摸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摸得这么意味深长、意犹未尽?

这这这……这不是我二哥吧?会不会是出车祸被别人魂穿了?快要被吓尿了都!

车开了多久,谭律就抓着谭洲的手摸了多久,考虑到大哥还在前面开车,不能受刺激,他摸得很隐晦,也很把握分寸,一边享受重返年轻可以和心上人重新恋爱一次的美妙感觉,一边听大哥唠叨各种近况,偶尔也回上两句,姿态轻松随意。

谭洲却被摸得全身僵硬,身下某个不该硬的部位也硬了,对此他简直要呕血三升,内心疯狂地吐槽自己:你特么能不能别这么饥渴!二哥的动作明明很自然很随意,摸小手就跟摸手机屏幕似地,你个注满精虫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歪的!还能不能好了!

谭循东拉西扯地唠叨一通,开始惦记家中大龄未婚男青年的终生大事:“小律啊,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谭律明显感觉被自己握住的手变得僵硬紧绷,诧异地朝谭洲看了一眼,凭借几十年老夫老夫生活的默契瞬间看懂了那双眼睛里的紧张和醋意,不禁大感意外,完全不明白自家老伴儿这奇怪的反应从何而来,不过因为有了两次回归失败的经验,在感受到谭洲手心隐隐有些汗湿之后,他顿时一阵愕然。

不会是……失忆了吧?

谭循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以为他故意装聋作哑,就朝后视镜看了一眼,转移目标:“小洲,出意外那天你二哥在后备箱摆满了玫瑰花,你应该知道吧?”

神思不属的谭洲瞬间被这句话惊醒,然后就囧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说才不会引爆二哥的怒火?

谭律看他强装镇定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这次回归又出故障了,心里对系统一阵无语,不过能有机会冷静旁观老伴儿年轻时暗恋自己的样子也挺有意思,忍不住就想逗逗他,便抬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把,故作不悦道:“花不是我摆的,你给大哥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谭循诧异之后一脸无奈,叹口气道:“二十岁的小伙子都开始玩浪漫了,三十岁的老男人还是条单身狗。”

谭律对大哥罕见的毒舌猝不及防,虽然他孙子都有了,但此时此刻在这个世界的确是单身狗无疑,简直膝盖中箭:真亲大哥。

谭洲这会儿已经缓过神来了,脑子飞速运转过后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咳咳……那天不是我生日嘛,你们也知道,我在学校一向魅力四射无人能敌,所以就收到了一大摞花,我没地方摆了,临时放在车里面。二哥你不介意吧?”

最后一句话说得无比轻松随意,可惜眼神不敢跟谭律对视,手指还无意识地攥紧了,一看就是心虚气短的样子。

谭律撑着头看他,忍不住低笑一声。

谭洲让他笑得半边身子都酥麻了,心里大喊“卧槽”:这么狂狷邪魅一笑勾魂霸道总裁范儿的男人一定不是我那个古板面瘫严厉苛刻的大家长二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出个车祸,二哥跟换了个人似的!他究竟受什么刺激了!

谭律幽幽道:“哪位姑娘这么别出心裁,给男性送玫瑰花?这弄反了吧?是你在追别人?”

谭洲哼哧哼哧说不出话来,刚刚嘚瑟完自己的魅力,总不好转头就打脸,再加上在二哥面前特别心虚,只好硬着头皮故作坦然:“没弄反啊,就是别人送我的。”

谭律转过头忍住笑意看向窗外,只留给他一个看起来很冷峻的侧脸。

到家之后,三人一起吃了顿夜宵,各自回卧室休息,谭律在谭洲进房门之前突然开口:“等会儿来我这边商量一下学校课程的后续安排。”

谭洲原本一直徘徊在惊疑不定和心猿意马之间的诡异状态终于因这句话宣告结束,彻底尘埃落定。

看看看看,刚出院就谈这么煞风景的话题,多么一本正经的语气,多么争分夺秒的效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二哥终于还是迫不及待地暴露了他大家长的本性!

谭洲应了声好,一脸悲愤地冲进自己卧室洗了个澡,因担心二哥久等,速度快得就跟坐了火箭似地,洗完飞快地穿好衣服,又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定仪表整洁没有扣分项,包括扣子从第一颗到最后一颗都好好扣上,这才奔出去小心翼翼敲响隔壁的房门。

房门应声而开,竟然没有关上。

谭洲诧异地将门推开一些,见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倒是卫生间有暖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泄露出来,同时伴有哗哗水声。

他喊了声“二哥”没得到回应,顿时狗胆包天起来,按捺住疯狂失控的心跳,踮着脚走进去,一路小心翼翼摸到卫生间门口,将那扇虚掩的门推开稍许。

下一刻,谭律的声音陡然响起:“谭洲?”

谭洲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极速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站在卧室中间颤着嗓子回应:“二,二哥……你在洗澡啊?”

“嗯,你等我一会儿。”谭律很随意地应了一声,站在喷头下面气定神闲地隔着磨砂玻璃看向门口,果然在半分钟后看到了色胆包天的小混蛋鬼鬼祟祟蹭到门缝边行偷窥之事,偷窥了一会儿似乎不满足,又悄摸着从门缝挤进来。

他好笑之余又不禁想:以前真是脑子进水了,洲洲喜欢得这么明显,我竟然完全没有发觉。

他没关水龙头,闭上眼,“唰”一下推开玻璃门。

谭洲正暗搓搓打量他映在磨砂玻璃上的模糊轮廓,冷不丁那门移开,露出一具极有视觉冲击力的果体,瞬间被吓得血压飙升,心脏病都要出来了,一时进退不得。

谁知谭律压根没有睁开眼,只跨出一步,探身在外面的架子上摸了一瓶沐浴露,又收回腿脚随手将移门一拉,却没完全拉上,浑然未觉般转过身继续洗澡。

谭洲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开,竟有点虚脱,现在是安全退出去的最佳时机,可他脚底却像沾了胶水,怎么都挪不动,他靠在洗手池子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二哥在玻璃门后半露半掩的背影,目光从宽阔的肩巡视到紧实的背,一路往下移到腰、臀、腿……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再一回想刚刚紧张时刻匆匆瞥见的正面……脑子里“轰”一下炸开,全身血液开始往头顶涌。

谭律似乎毫无所觉,关了水将沐浴露擦遍全身,明明动作干净利落,可在别有所图的谭洲眼里却像一帧一帧的慢镜头,勾引得他神魂俱失。

密闭的空间内热气蒸腾,谭洲口干舌燥,喉咙发紧,鼻腔里热热的,似乎有液体缓缓流出。

谭律关了水龙头,浴室里骤然一静。

谭洲这时候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二哥围了条浴巾转过身来,吓得动弹不得。

谭律抬眼看向他,脸上的诧异还没来得及展开就陡然变色,扔下擦头发的毛巾大步冲过来一把捧住他的脸,皱眉道:“流鼻血了!”

谭洲后知后觉地抬手摸了摸,本就发烫的脸这下烫得更厉害了,窘得恨不得立刻把自己塞进马桶里冲掉,神色却还勉强维持着镇定,手上把“摸”的动作迅速自然地切换成“擦”,边擦边信口胡诌:“没事,可能有点上火,我进来就是打算洗一下的。”

谭律原本想逗他一下,想不到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这么不经逗,顿时有点后悔,就顺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将他转过身面对洗手池,打开水龙头给他冲洗,又剪了两块纱布团了塞进他鼻孔里:“一会儿就好了。”

谭洲抬手擦去镜子上的水蒸气,看着自己猪一样的德性悲愤欲死。

谭律哭笑不得,在他头上摸摸:“上课的事明天再说,不早了,先回去休息。”

本来也没打算谈什么正事。

谭洲被他的摸得头皮酥麻,同手同脚出了房门,回去之后把自己摔在床上,一脸花痴地回味刚刚偷窥到的景象。

不容易啊!以前二哥洗澡都将门关得严严实实,偶尔有一两次遗漏,也都跟开了天眼似的,在他欲行偷窥还没来得及行动的时候就把他吼出去了!今天二哥不仅没吼他,还对他非常关切,甚至给了他一个温柔的摸头杀。这么高级的待遇是用血的代价换来的啊!

花痴洲陶醉了一会儿,终究因为刚出院精力有限,抵不过困意睡着了,迷迷糊糊似乎梦到了点以前的事,又和记忆里的场景有些不同。

问题少年洲跟社会青年打架,光荣负伤,成功引起二哥的关注,二哥把他从医院拎回家,脱掉身上的西服外套,一边解衬衫扣子,一边冷着脸数落:“没那个本事就不要整天在外面惹是生非,你以为你不怕挨揍,揪着他们领头的往死里打就能震慑他们?亏得他们只是一帮小混混,要换成厉害点的对手,在绝对实力面前,你这点计谋就跟过家家一样!”

哎哎哎!不对不对不对!剧本不是这样的!

二哥你明明就是简单挽了下袖子啊,就小气吧啦地露了两截手臂好吗!现在这么奔放地解扣子脱衣服是要闹哪样啊!我要流鼻血了快住手!

二哥没有住手,不仅脱了衬衫,还非常豪爽地脱了裤子,少年洲连退数步贴到墙上,脸红心跳气喘,摆出一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凌然架势,眼神却不由自主溜号,悄悄打量二哥最后一块遮羞布下面蛰伏着的某样不可描述的器官。

下一刻,二哥手指勾在内裤边沿,陡然往下一拉,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没了。

啊啊啊啊啊救命!你不要乱来!我还未成年!

少年洲发出无声的呐喊,抬手遮脸,指缝稀疏,双目圆睁:“二哥你干嘛?!”

快说“干你”,快说快说!

赤果果的二哥面无表情,浑身上下充满禁欲气息:“揍你。”

少年洲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下一刻就被二哥扛起来摔在了柔软的巨大床垫上。

不对!剧本还是不对!二哥你不应该等我伤好之后把我拉到健身房教我打架的吗?现在把刚刚包扎完伤口的伤员扔床上是怎么回事?

二哥抬脚上床,撑着手臂伏在他上方,将他笼在阴影之下,目光幽深,嗓音低沉:“你欠教训,我揍你一顿你就老实了。”

少年洲一脸痴呆:“怎么揍?”

“这样……”二哥突然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气息加重,“先咬你一口。”

话落,少年洲的唇舌就被狠狠纠缠住,他惊得瞪大双眼。

一通令人窒息的深吻过后,二哥含着他的唇,滚烫的掌心游移到臀后,一手托起他的屁股,另一手极其暧昧地拍了一掌,口中含混不清道:“再打屁股。”

谭洲受不了了,颤抖着眼睫毛面色潮红地闷哼一声,整个人似乎陷入滚热的岩浆。

之后一切都变得梦幻起来,山崩地裂、海水倒流、斗转星移、银河爆炸……

“二哥……二哥……”谭洲猛地睁开眼,瞪着顶上的灯急促喘息。

“醒了?”梦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下意识转过头寻找声音的来源,看到坐在床边一脸关切地看向自己的二哥,思维停止运转数秒后陡然炸裂。

卧槽卧槽卧槽!从来没有做过这么黄暴的春梦!好刺激!更刺激的是一睁开眼就看见梦里的主角正坐在我床边!态度还这么温和!啊啊啊啊我要出去绕着山头跑十圈!

激动到一半,突然僵住。

完蛋!身下黏黏腻腻一片潮湿,太有存在感了!

谭律伸手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语调温和:“刚准备下楼吃早饭,听到你喊我就进来了,怎么?做梦了?”

谭洲战战兢兢享受了他的照顾,又递给他一个略带狐疑的眼神,心想:我喊得很大声吗?隔着紧闭的房门都能听到?我怎么记得家里的每扇门每个房间都是隔音的?而且二哥一看就是进来有一会儿了,我到底什么时候喊的?

谭律目光若有若无地往他身下扫过去,似乎能穿透薄被直视里面的情形。

其实他刚进来时,谭洲还睡得挺安稳的,后来他俯身在谭洲唇上亲了一口,这家伙就渐渐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起来,状态一目了然。

谭洲心虚地微微侧过身子,就差无语凝噎了。

谭律在他身上拍了拍,无巧不巧正拍在他屁股上:“起床吃早饭去,都快中午了。”

谭洲躲在被子里抖了一下,耳根通红,哼哼唧唧道:“你先去吃,我还没睡够。”

“不行。”又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睡几个月了还没睡够?你想懒死?”

谭洲悲愤地发现自己某个部位竟然因为两个巴掌隐隐有了抬头的趋势,简直想一头撞死在床板上。

不行了!二哥怎么变得这么邪乎了!这是被鬼附身了吗?!

他艰难地清了清嗓子,仗着二哥难得的和颜悦色提出一个非常大逆不道的请求:“我……我有点渴,二哥你帮我去倒点水来行不行?”说完给了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

谭律忍住笑意,面无表情地起身打开房门走出去。

谭洲震惊地看着他的背影,都快不认识这个有求必应的二哥了,不过当下情况紧急容不得他多想,等门关上之后,他迅速从床上弹跳而起,风卷残云、飞沙走石、横扫肆虐……

等谭律拿着水杯打开门走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将房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藏好罪证开窗通风,并穿戴整齐精神奕奕地站在门后了。

“谢谢二哥!”说完端起水杯一饮而尽,“走,下楼吃饭!”

谭律眉梢上扬了不甚明显的几度:“这么快?刷牙洗脸了?”

显然没来得及。

谭洲脸僵了一下,转身冲进卫生间,抬脚将脏衣篓往角落踢了踢,又飞快地拿出香水喷了几下,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二哥会跟进来。

谭律果然悠哉悠哉地跟了进来,背后灵似地站在那儿对着镜子看他刷牙。

谭洲被看得寒毛直立,几近崩溃,洗漱完猛地转身扑倒他身上,开始扯着嗓子干嚎:“二哥!二哥我错了!要打要骂随你便,你别这么吓人好不好?我瘆得慌!”

谭律不动声色:“你哪里错了?”

“不……不知道啊……”嘴里喊惯了,没细想,谭洲小心翼翼看他一眼,试探道,“要不……你提醒我一下?”

谭律垂下眼睫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看到他视线飘忽才慢慢开口:“你错在有事不该瞒我,那天你准备了玫瑰花,还在里面藏了一张卡片……”

谭洲眨眨眼,整个人僵住了,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开始崩崩跳跳萌萌哒吐舌头:哎呀哎呀被发现了呀!

大哥还以为花是二哥准备的,所以肯定没注意到里面的卡片,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花也早就枯得爹妈都不认识了,应该早早就被处理掉了,再说车也在第一时间被送去维修……二哥昨晚才跟我一起出的院,他怎么知道有卡片的?

谭律微微俯身靠近他的脸,嗓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卡片上写的什么?”

谭洲心跳加快,血压骤升,他有些狼狈地垂下眼,咬了咬唇。

谭律嗓音微哑:“写的什么?”

“写的……”谭洲深吸口气,嗓音略有些颤抖,“你……都知道了……干嘛还问我?”

“我想听你亲口说。”谭律嗓音温柔,因靠得很近,几乎与他嘴唇相贴。

谭洲终于意识到,二哥可能是喜欢自己的,他有些难以置信地迅速抬眼看了他一下,立刻就让他瞳孔中的漩涡吸收全部心神。

太要命了!把持不住!

惊喜交加的谭洲在内心暴风骤雨了很长时间后终于鼓起勇气,别别扭扭道:“也没写几个字,就是……谭律,我爱你。”

“什么?”

谭洲闭了闭眼,把心一横:“谭律,我爱你!”

谭律弯起唇角,心满意足,唇印落在他额头上:“洲洲,我也爱你。”

谭洲咬紧嘴唇,全身血液开始疯狂沸腾。

梦境再旖旎都比不过现实中浅浅一吻,仅仅是被亲了下额头,他就有种从灵魂深处燃烧起来的错觉,似乎下一刻就要被焚烧殆尽,半晌后,他睁开眼对上谭律含笑的眼眸,努力镇定心神,委委屈屈道:“太突然了……昏迷前你还在训我……”

谭律捧着他的脸,将亲吻转移到鼻尖上:“不突然,你只是失忆了。”

谭洲正因为他的亲昵努力控制颤抖的身体,冷不丁听到这么无厘头的话,所有情绪瞬间卡住:“啥?”

谭律低声笑了一下:“其实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在另一个世界。”

谭洲眨眨眼,心领神会:“……穿越?”

“嗯,在那个世界,你嫁给了我。”

“……”谭洲差点站立不稳,“我变成了……女人?”

“没有,你还是男人。”

谭洲大松一口气,他觉得自家冷肃自持严厉端庄的二哥绝对不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所以对这种说法基本相信了,顿时生了兴趣,好奇道:“男男可以结婚的?后来呢?”

“后来,你给我生了孩子。”

谭洲:“!!!”

谭律亲在他唇上:“龙凤胎。”

谭洲:“!!!!!!”

谭律:“现在孙辈都有了。”

谭洲:“&%**#%&%……”

谭律抵开他唇缝,在他急促喘息的时候探舌进去,含住他舌尖吮吸一口,抱住他微微发软的身子,加深亲吻:“现在,我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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