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陪着皇上从养心殿飞一样的到了景仁宫,心里叫苦不迭。
这些妃子们,能不能有一天消停的时候?
她们为皇上明争暗斗、互相揭发的时候,最终苦的都是他这个苏妃。
到了景仁宫,菊青将这些话又说了一遍。
皇上本以为是贱婢要害主子,可那玉佩他认得啊!还是耿芙生弘昼后,他赏给她的。
那时候他还在为争夺皇位之事斗得焦头烂额,手中远不如现在宽裕,更别说这样品质的玉佩,现在也少见了。
宫妃勾结皇子?
皇上最终决定还是先问清楚菊青和安陵容。
安陵容道:“皇上明察,皇上这些年来赏了臣妾不少好东西,怎会注意这样一枚小小的玉佩,便是方才宝砚说起来,臣妾才想起来是臣妾的。”
沈眉庄赶紧站出来为安陵容说话,“臣妾经常与鹂嫔在一处,从未见过她这枚玉佩,想来在鹂嫔的妆奁里,这枚玉佩确实是平平无奇,不得喜爱的。”
“臣妾长居皇宫内院,也没理由去阿哥所,只不过是远远见过五阿哥几次,便是偶尔听到五阿哥的近况,也都是从皇上口中所知,”安陵容苦笑一声,“臣妾也没孩子,便是想要勾结前朝,也没什么可图。”
这话说的大逆不道,骇人听闻,偏偏安陵容就敢说。
皇上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她当初说自己去净房的样子。
他知道没有孩子是安陵容心中的痛,此时她主动提起,倒像是他不该了。
皇后低声建议,“皇上,不若把弘昼叫来问问?”
皇上手中的珠串停了下来,弘昼如今总算是有点爱学习的样子了,虽然仍旧让人头疼,却也让人想起了他小时候,他、耿芙、弘昼三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先不必了。”
海月继续柔弱,“鹂嫔姐姐,你还没说清这玉佩到底是哪里来的,既然裕嫔娘娘这玉佩没有重新入库,而是给了五阿哥,总不能是姐姐在地上捡的。”
安陵容看了海月一眼,直到今日她才知道,这人果然是皇后的人。
她正要开口,宝砚突然跑过来跪下,“皇上,这枚玉佩是奴婢给娘娘的。”
祺贵人抓住了宝砚攻击,“你一个宫女怎么会有五阿哥的玉佩?鹂嫔娘娘想要逃罪,就拿自己的宫女当替死鬼不成?”
宝砚瑟瑟道:“奴婢……奴婢曾在裕嫔宫中洒扫,那时五阿哥年幼,见奴婢可怜便给了奴婢这个玉佩,后来奴婢进了延禧宫中,时常念着娘娘的好,便转赠与她。还请皇上不要责罚娘娘。”
宝砚曾经在裕嫔宫中服侍,这件事安陵容确实曾向皇上说过,皇上也有印象。
此时他缓和了神色,正要问海月后续如何,菊青却突然往前一扑,道:“奴婢还有话要说!”
说完,菊青将富察贵人被贬那日的事情说了出来,说自己确实曾见过卫太医出入安陵容的宫内,而敬妃并不在场。
陈年的绿帽子再次被扣在了头上,苏培盛觉得皇上周身气压很低。
敬妃被cue到,连忙解释,“皇上,这等敢偷主子东西的宫女, 便是说什么也不能信的,臣妾有没有去鹂嫔宫中,一个洒扫宫女怎会比臣妾自己还清楚?”
当年的事情已经盖棺定论,若是现在又有了新说法,岂不是说敬妃做假证?说什么敬妃也不可能跟着一个宫女一起咬她安陵容的。
“够了,”皇上止住了她的话,冷酷无情地宣判了菊青的下场,至于海月,“海答应成天胡思乱想的,想来也不能照顾好公主,便将姝慧公主给皇后教养吧。”
好家伙,在这等着呢。
海月知道皇后想让自己当出头鸟来办这件事,但没想到以此还拿走了公主的抚养权。
她只能叩谢隆恩。
皇上大步走出景仁宫,末了回头看了一眼,“皇后,最近宫中这样的事太多了,朕看你在后宫事务上有些力不从心了,从今日起,便由鹂嫔协助敬妃一起协理六宫之事吧。”
看着皇后头风又要发作的模样,海月心里又开始幸灾乐祸,失去协理六宫之权,得到了海月的抚养权,这是赔了夫人又折一半兵啊。
这件事传入碎玉轩中后,甄嬛的脸色便难看起来。
菊青是她送去安陵容宫里的,虽然已经几年不联系了,但若是陵容多想一下, 误会她了怎么办?
她心中焦急,好在没多久,安陵容和沈眉庄便一起来了。
“陵容,你怎么样了?”甄嬛快走几步,将手搭在安陵容手上。
安陵容回握了她的手,“我没事,相反还有个意外收获。”
她话语中满是轻松,甄嬛心里却仍旧有些惴惴不安——她从未在陵容面前有过如此情绪。
槿汐忙叫人去沏茶,安陵容这才说:“海答应应当是皇后的人。今天就是她揭发我的,想来菊青也是她不知道用什么法子买通的。”
安陵容和海月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海月既不用担心一个高自己几个位份的人对付她,也不用担心安陵容什么时候生个孩子和姝慧公主抢宠爱,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皇后让她这么做的。
甄嬛和沈眉庄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话题又回来了。
“陵容……”甄嬛欲言又止,“我不知道菊青会做这样的事情。”
“姐姐,这与你无关。”安陵容想笑又笑不出来,“这是她自己人心不足蛇吞象,也是我疏忽了。”
“我该对她好一点的。”
刚刚重生的那段时间,安陵容对谁都抱着警惕,即便是最终知道甄、沈二人对她都并无坏心,也没办法说服自己重用菊青。
只是她不该让菊青去做洒扫宫女,安排去别处做个轻省的活儿也好。
此时宝砚正端着茶进来,她为安陵容抱不平。
“除了一些粗活儿,娘娘你对她并不差呀,该有的年节赏赐、每年四季的衣裳,单独的屋子都有,她生病了你还叫我们送药去,而且那些粗活也就是扫地浇花洒水,特别重的活儿都叫内务府做了,是她自己对不起娘娘。”
沈眉庄搭上了安陵容的手,“陵容,我们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