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走进屋里的时候,只见太后独自坐在床上。
此刻太后面色发白,然而脸颊处却有一片潮红,似乎是刚刚与人起过争执的样子。
看到安陵容的时候,太后有些无力地招呼着: “你来啦,坐吧,哀家今日没有精神。 ”
安陵容自然知道,近些年来,太后与皇后之间的关系已经越走越远,只是太后不说,她也不好直接问。
坐在太后的床边,安陵容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沉得住气。
最后,反而是太后率先开口道: “皇后刚刚来和哀家说了些话。这些年来,后宫安稳,皇后的气势反而不如从前了,她要哀家重新帮助他掌握后宫。”
太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不是哀家不帮她,但皇上刚登基的那些年,后宫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没了,哀家如何不知道十有八九都是她下的手。”想了想,太后又小声说了句:“便是皇上,也未必当真不知道,如此作派,哀家如何敢把这后宫托付给他。 ”
安陵容还是不说话,她知道无论太后与皇后矛盾有多深,他们到底同出乌拉那拉氏。
只要太后不下定决心,至少在太后活着的时候,即便是皇上,在表面上也动摇不了皇后的位子。
“哀家保着她,便是保着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全族的荣耀。”
太后的目光飘向床脚,似乎是在放空自己。
片刻后,太后说道:“哀家并非毫无原则之人,为了皇上后宫安宁,哀家默许了你们姐妹几个在后宫中日益得更得皇上圣心。为了他在景山哀家家断然,不会答应皇后的要求继续抱着皇后。 ”
见太后这么说了,安陵容才终于肯开口了:“既然太后心系十四爷,臣妾倒是想起昔日先帝爷还在位时候,十四也也曾奉命率蒙古将领驱逐准噶尔保卫西南地区。如今后宫中中有一位来自科尔沁部族的妃子,太后何不稍加亲近。”
太后有些疑惑的看着安陵容,仔细想了一下,才终于回想起那位美艳的科尔沁女子:“你是说宁嫔?”
安陵容点点头:“正是宁嫔。”
“可是哀家亲近宁嫔又有何用处?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嫔位,如今虽有阿哥,出身也还算高贵,但却不足以影响到皇上对过去的心意。”太后打量着安陵容,陷入了疑惑。
安陵容解释道:“宁嫔自然不足以影响皇上的心意,但是宁嫔可以在皇上的耳边,回忆科尔沁当年对于准噶尔的征战了,何况八阿哥,虽然年纪尚小,但与六阿哥一样,颇得皇上喜爱,若是等八阿哥年纪大些,能展现出来一些对哥哥的倾慕,说不定也能唤起皇上对于亲情的念头。”
已经与皇上相处了一世,安陵容已经非常明白,许多时候皇上最终的做决定结果,那都是过去埋的心中的种子一点点发芽形成的。
太后也明白了安陵容的意思,她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明日便让宁嫔来给哀家请安吧。”
然而,第二日宁嫔终究没有来太后的寿康宫中请安。
八阿哥突然发起了高烧,祁太医一直奉命照顾宁嫔八阿哥。
然而,他跪在八阿哥身边诊脉了许久,都说不清楚,八阿哥究竟怎么了?
宁嫔站在一边不断地催促,这祁太医最终扛不住压力,要人去太医院去请其他太医前来共同诊脉。
来的的人正是卫临。
为八阿哥和乳娘都诊过脉之后,卫临又问祁太医要来了八阿哥平日的记录。
卫临与祁太医又商量了好一会儿后,才出来向宁嫔回话道: “启禀小主,微臣和祁太医的共同看法是,八阿哥或许染上了天花。”
“ 天花?!”宁嫔有些着急地喊道:“这后宫,这么多人都未曾有感染的迹象,本宫的八哥被小心照顾着,千金之体,如何能感染上时疫?!”
卫临躬身回答道:“启禀小主,这感染天花与否,并非是看谁生活条件好,而更重要的是看本身身体的素质如何。阿哥年纪尚幼,身体素质自染不如成年人,因此难免会率先感染上。”
宁嫔还是不能接受,她愤愤地盯着两个人,目光在二人身上不断地扫射,似乎是想找到二人说谎的证据: “定是这祁太医日常照八阿哥不上心,知到阿哥发烧了,本宫定要告诉皇上,让皇上狠狠的责罚。 ”
“小主明鉴,微臣如何敢不用心,只是这天花每一次都不大相同,来势又向来凶猛,在病发前很难被发现。这实在不是微臣不用心啊。 ”
听到宁嫔这么说,祁太医赶忙连连叩头情,向宁嫔不断地解释着。
然而,起落之间他的眼神中去划过一丝音读,似乎是对宁嫔的话十分不满。
八阿格患病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后宫。
皇上虽然忧心,小时候也曾感染过了天花,但是为了小心起见,还是没来宁嫔的宫中,而是从内务府格外拨了宫人们来伺候宁嫔和八阿哥,并下令若是八阿哥能早日痊愈定,必然厚赏上全宫上下。
安陵容听说消息后,不断地冷笑。
安陵容内心:呵呵,男人的嘴,再怎么说爱你,先保全的也得是自己。毕竟,八阿哥若真出什么事,宁嫔失去的只是一个儿子,自己若是前去看望,或许会有不舒服的风险呢。
两周后,八阿哥的病情好转了起来,皇上才重新去看望宁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