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问你,”
“咱七叔小的时候都经历了什么啊……。”
苏瑾厹趴在苏璟翃病床上,此时的苏璟翃已经可以下床,只见他翘着二郎腿正躺坐在病床靠窗旁的客椅上啃着梨。
“哟……,”
“怎么忽然关心起七叔来了。”
苏璟翃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
“你想啊,七叔他今年才三十三,却有个能当爹的三哥……,”
“这是常人都没办法接受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爱情嘛,是不分年龄、国界和种族的,那时咱三奶奶才像我这般大的时候,”
“就爱上那么一个六十多岁还丧过两次配偶的糟老头,真是瞎了狗眼,如果这都不是爱,又怎么会有七叔呢。”
没等苏瑾厹说完苏璟翃出言无状起来。
“唉……,真为三奶奶不值。”
苏瑾厹嘟嘴坐起,心感不值直叹挽惜。
“丫头……,你为谁不值呀。”
苏致平忽然从病房门口走进来,只见在他身后跟着的是苏韬杨和夙沙千羽、
“七叔,三伯……。”
苏瑾厹回头一看,立马跳起身并低下头,坐在客椅上的苏璟翃听到苏瑾厹说三伯,皱起眉头跳起朝苏韬杨和夙沙千羽望去。
“死丫头,你吓我呢……,我还以为那个虐待狂来了。”
苏璟翃瞪向苏瑾厹骂道,一看苏瑾厹神情慌张抿起嘴,有如便秘般难看。
“呃咳……。”
苏致平一脸难看瞪向苏璟翃,一旁的苏瑾厹则是低着头默不出声,苏璟翃看着二人,感觉气氛不对。
“嘻……,令侄还蛮幽默的。”
刚进门的夙沙千羽笑着看向苏韬杨。
“你……是我的……三伯。”
夙沙千羽话音刚落,病房外传来苏璟翃的惊喊声。
新都卫生院内的办公室里苏韬杨和苏瑾厹及苏致平叔侄三人围坐在办公客桌前,而坐在三人对面的是夙沙千羽及月无鸢和墨菲。
“虽然异血师用异血引导封灵之子的厄灵回到体内,可是大家也看到了,回到他体内的封元珠并没有出现排斥身体的迹象,他的身体也没有吸收封元珠的预兆。”
月无鸢坐在办公桌前解释着。
“现在观察是否还太早了。”
“那依韬爷的意思,以什么时间去观察最为合适。”
月无鸢见苏韬杨否认自己的作法,心感不满瞪向苏韬杨。
“至少要等厄灵稳定,三天为宜,”
“你也知道,厹厹是第一次使用这种能力,能力要是没有把捏好……。”
苏韬杨双手交叉看向苏瑾厹,月无鸢对苏韬杨这种无理取闹的说辞表示不赞同,可自知能力不如苏韬杨,便看向苏瑾厹转移话题起来。
“不知道令侄是从何处得知异血能引领厄灵的?”
“哦……是陆蓉姐……说的……。”
苏瑾厹忽然被问紧张应出声来。
“那您又是从何处听说封灵之子出事了呢。”
“我……。”
面对月无鸢的质问,苏瑾厹想起自己那天正和林殊羽从卫生院返回铺面途中,电车上的人异常多,苏瑾厹看到一位手拎菜篮子的胖大妈上了车,准备站起身让坐时,坐在一旁的林殊羽忽然伸出手示意她坐下并让出了位置。
“小伙子可谢谢你们夫妻俩了。”
“婶子,不是您想的那样,他是我哥……。”
胖大妈礼貌性误解,苏瑾厹满脸通红解释着,忽然坐在苏瑾厹旁边的女子挤了挤苏瑾厹,站在一旁的林殊羽用手挡在苏瑾厹肩上。
“厹厹,人这么多,委屈你了。”
“羽哥……,快别这么说,我平时都是这样出行的。”
苏瑾厹胀红了脸解释道,林殊羽笑罢心说:“真是个奇怪的女孩,有私家车不坐偏偏去挤这电车,这也许是她独特的地方,这一点和一一小姐真心不一样。”
苏瑾厹尴尬低下了头,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能缓解这场尴尬,忽然耳边的哄吵声消失,苏瑾厹抬头一看,一旁的林殊羽正抬头冥思,身旁的大妈正安静看向前方,对面那两名妇女一脸笑脸并张着嘴,唾液横飞却静止在空中。
一切都停止了,苏瑾厹转过头看向路边,只见路面上快速狂奔的黄包车静止在半空中,走道上两名小孩互踢的球也浮在空中。
忽然苏瑾厹感觉到了视线,随视线看去,一个巷口旁,是看向自己的聂鹄沣,聂鹄沣一身异服,不同的是他那一只魅蓝色的眼睛和另一只灰无死气的白色瞳孔,忽然聂鹄沣转过身朝巷里走去。
苏瑾厹知道在这个空间里只有聂鹄沣能动,看着静止在一旁的林殊羽,站起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出并跳下电车朝聂鹄沣跑去。
“等等……。”
苏瑾厹朝走在前面的聂鹄沣喊着,不知道为什么苏瑾厹越是加快步伐眼前的聂鹄沣越是遥远,而巷子也越走越窄,越走越暗,忽然原本还挤着墙体困难行走的苏瑾厹感觉肩膀一下子没有了压感,回过神时,自己眼前是一个暗无天日的空间,唯一能看到的只有眼前那发出绿光脚印,而绿光脚印正是从聂鹄沣脚下发出,只见眼前的聂鹄沣停下脚步回过头望向自己,苏瑾厹知道聂鹄沣是在等自己,可是她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上去,她回过头,身后是无尽的黑暗。
苏瑾厹生怕脚下是无尽深渊踩着聂鹄沣的脚印前行,忽然聂鹄沣在跟前停下并转过身来,苏瑾厹也越来越接近聂鹄沣,在聂鹄沣跟前距离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异血师,终于见到你了……。”
忽然聂鹄沣身后传女声,苏瑾厹极目远眺看向聂鹄沣身后,忽然聂鹄沣伸出手身旁浮现出一个白色身影,身影逐渐膨胀,一位身披白色披风内穿高领旗袍双手紧握的性感女子赫然出现在苏瑾厹眼前,女子长相冷艳,一双灰如死气的白色双瞳瞪向苏瑾厹。
“谢谢你能过来……,”
“这是冥界渡厄者。”
聂鹄沣看向苏瑾厹介绍起来,苏瑾厹想起自己曾经在刘玲坠下的地方见过一名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那名男子同样拥有一双灰如死气的白色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渡厄者会出现在刘玲身边……。”
苏瑾厹向女子寻求答案道。
“因为你……,”
“背负魍魊之匙的异血师。”
“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
女子用冰冷如霜的言语看向苏瑾厹,那声音直入人心,不禁让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我是说,林氏成百子嗣为什么偏偏选中我一个外人……。”
苏瑾厹全身发抖一脸激动看向女子。
“为什么偏偏是我……。”
苏瑾厹说罢流下了眼泪。
“受累了……。”
忽然一只手拍向苏瑾厹的肩膀缓缓道,苏瑾厹用余光看去,肩膀上多出一只纤细又白皙的手,手上戴着一个手编红绳,手绳上绑着四颗小铃铛,苏瑾厹感觉这只手是这么的似曾相识。
“叮叮……”苏瑾厹隐约听到那熟悉的铃声,那双抱向自己,戴着手绳的双手。
苏瑾厹伸出左手流出眼泪轻轻抓住那只手缓缓回过头去,只见她身后逐渐显现出一名身穿异服看似二十岁的女子,女子气质非凡强忍着泪光,看着自己。
苏瑾厹知道,她看见过这张脸,是那张抱向自己,微笑亲吻自己的脸孔,是自己从未来得及好好看的脸孔,苏瑾厹伸出手触碰女子的脸,女子瞬间流出眼泪,双唇颤抖着,这也许是该女子长久以来的心愿,就在此刻得以实现。
“厹厹……。”
女子泣不成声微笑着。
“母亲……,呜……。”
苏瑾厹此时眼泪“哗啦啦”的流出,一把紧紧抱向女子,看到此景站在渡厄者身旁的聂鹄沣极目迥望若有所思。
此人是苏瑾厹及苏璟翃的生母林时语,在十五年前的灭门惨案中为救年仅六岁及一岁的子女引开敌人,死在柳曌笙生母司徒婧之手。
“这是怎么回事……。”
苏瑾厹流着眼泪欣喜若狂转过头望向渡厄者和聂鹄沣问道,只见刚才站在眼前的二人已经消失。
“厹厹……。”
“让我好好看看你……。”
忽然苏瑾厹感觉林时语的手变得强而有力,声音也变得嘶哑无比,苏瑾厹不安感袭来缓缓回过头去,只见原本好好的林时语,已经变成一个头露白骨披着腐烂驱体的人。
“啊……。”
苏瑾厹惊讶推开林时语,并坐倒下来,她眼睛睁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眼前那个被自己推开的腐体再次拖着残体站了起来,缓慢向苏瑾厹走去。
“厹厹……,厹厹……。”
苏瑾厹听到周围传来林时语那嘶哑的喊叫声,她视线环绕四周看到黑暗中伸出无数双腐手。
“啊……。”
苏瑾厹流着泪闭上双眼,手捂耳朵,这是她自从被承认为异血师后长期做的恶梦。
忽然一只手抓住抱住苏瑾厹的右手,苏瑾厹因惊吓过度,用尽全力拍向那人。
可那只手并没有打算收手,一用力把身处绝望的苏瑾厹一把抓起,苏瑾厹抬头望去,她眼前正是聂鹄沣,而身下的黑暗随着她被拎起快速散去。
苏瑾厹流着眼泪定眼看去,忽然发现自己正身处电车上,不同的是电车上的人们还在静止不动。
苏瑾厹感觉手腕一疼,朝手看去,聂鹄沣正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腕,苏瑾厹神情迷离一脸不知所措看向聂鹄沣,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聂鹄沣让自己看到母亲的出现,现在却又把她拉回到现实中。
“放……放开我……。”
带着一大堆疑问看向聂鹄沣,聂鹄沣没有回她,而是紧紧抓住苏瑾厹的手腕使她更靠近自己一些。
“快去……,”
“去新都……卫生院,用你的异血去唤醒他……。”
聂鹄沣焦眉皱眼看向苏瑾厹,苏瑾厹听完一脸懵然,正想追问时,忽然看到眼前的聂鹄沣身后发出一束强光直射自己的眼瞳,使得自己不得不闭上眼睛,忽然耳边传来电车里的吵嚷声,被聂鹄沣揉捏的触感也随之消失。
“怎么了……。”
苏瑾厹回过神时,只见林殊羽正低下头担心问着,而眼前的聂鹄沣已然不在,她向林殊羽摇了摇头,正当她认为这一切都只是梦时,忽然看到手腕上那道不深不浅的抓痕。
“我……。”
众人看向苏瑾厹,苏瑾厹不知道该不该把那场奇遇告诉大家,她原本还怀抱着质疑,直到她回到铺面门口,东方白唘的警车停在门口那一刹那。
“厹厹,怎么了……。”
“对不起……,七叔,我不能说……。”
苏瑾厹想起在过来新都途中东方白唘让自己保密的请求。
“既然令侄不愿说,我们也不会强求,”
“只是梵天的检查司下来,不知令侄该如何作答。”
月无鸢面露失望,威胁起来。
“这你不用担心,我敢担保,告诉她这些的人,不仅是十夜的敌人,还是天馗的朋友,”
“我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白婆是怎么从封灵之子身上取出封元珠然后交到您手上的呢?”
夙沙千羽单手托腮向苏韬杨暗示道。
“不管是谁让厹厹来的,也不管那人的初衷如何,”
“至少书儿醒了,再说现在不是商量事情前因后果的时候不是吗?”
“以书儿现在的情况他该怎么办,十夜这次失手,不代表他们就此收手……。”
墨菲怒斥起来,话音刚落,众人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