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鹄沣反应过来,那温懿珍已然消失不见,知道严紫晍此行的目的只是想要救下温懿珍,可就这么放过温懿珍,只会养虺成蛇,喊出:“訁”,突然空中浮出红色漩涡,一名以鸿羽为裳的长发男子随着漩涡的扩张,腾环而出,他鸾姿凤态,出落如水,尤其是他那双拥有红色重瞳的瞳孔一点都不像人界该有的产物,他就是四大神兽之一的“朱雀”。
“我主……。”朱雀手放在胸前对聂鹄沣恭敬起来,“打开“燅天戮之界”。”聂鹄沣冷冷说罢,朱雀应出声,伸出手,一张红色光环从他掌中延升至屋顶消失不见,聂鹄沣见结界已布下,向朱雀吩附起来:“留在这里保护她。”话毕,也不等朱雀应声,一个跨身消失在朱雀跟前,朱雀面对如此心躁的聂鹄沣表现出稀罕,望向昏迷的苏瑾厹,若有所思起来。
严紫晍一身黑色交领拼接绑腰汉服,头绑高马尾,扶着一副嗒然若丧的温懿珍,闪现在河阳北巷口69号的厅内,见温懿珍颓堕委靡,严紫晍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温懿珍推倒在地,喊出:“你这是做什么,失去这副皮囊就不想活了吗?”
只见温懿珍坐在地上面露衰颓,她全身血肉裸露在外,已然没有之前的风采,即使被严紫晍斥责,也默不作声,见温懿珍这般模样,严紫晍心知,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那聂鹄沣能给自己一个面子自然是不会追上来,可万一估错了他,找来帮手,可就麻烦了,心说罢,拉起温懿珍继续说出:“走,我带你去找父亲,他肯定会有办法让你恢复原貌。”
温懿珍一听说要找严勇顺,眼睛瞬间爆开来,甩开严紫晍的手喊出:“不,我不要去见严主,我……,我背叛了他,向警方暴露他的位置,我……,我不去……。”
“你……,我为了你,第一次违背父亲,你却给我使起性子来了,给我起来。”严紫晍咬牙,上前拉起温懿珍就是怒喊出声,忽然她如同被电击般站直,眉头紧锁伸出手,手上出现“陌刀”护在温懿珍跟前。
没等严紫晍反映过来,从温懿珍四周甩出四颗绑有红绳的八角铃铛,铃铛缠绕温懿珍并镶嵌进地面,致使温懿珍动弹不得,严紫晍转身瞪眼咋舌,伸出“陌刀”就是要避开铃铛,却被聂鹄沣忽然出现的“青溟剑”挡下并劈成两段,严紫晍随着断刀被甩到一边,回过头时聂鹄沣手拿“青溟剑”已然出现,并要挥向温懿珍。
“住手。”严紫晍一个紧急伸出右掌,一股汚浊之炁出现在聂鹄沣跟前,却被聂鹄沣魅紫色双瞳发出的荧光,使汚浊之炁掠向温懿珍,严紫晍见状甩了甩右手,汚浊之炁瞬间消失,望向趴倒在地,伸出手向她求救的温懿珍,严紫晍声嘶力竭喊出:“放过她,我以“栁氏曧赨术”做为交换。”
“曧赨术”是栁氏十大禁书之一,曧控术就是这曧赨术中的邪术之一,没想到这严紫晍竟为这么一个魊人,拿这么重要的东西交换。
这一声下来,聂鹄沣挥了挥手,手中的“青溟剑”消失,伸出右掌指向温懿珍,那四颗铃铛竟浮起窜向聂鹄沣的掌中消失,见温懿珍挣扎出来,严紫晍止不住泪水,跑向温懿珍扶起她。
“呱呱。”严紫晍闻声望向厅外,只见厅外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上百只乌鸦,这种天气出现这么多乌鸦已属不正常,突然严紫晍感觉手上的温懿珍寒气逼人,松开手,温懿珍见严紫晍松手,也是一脸懵然,只见她全身散发出冰雾,严紫晍看向自己,身上的汚浊之炁竟被她吸了去,严紫晍瞬露瞠目推开温懿珍,然后伸手一划,身上的汚浊之炁被劈开,停止流入温懿珍体内。
“你……,竟想对我用“曧控术”。”严紫晍横眉怒目,怒斥起来,温懿珍本想做解释,却被聂鹄沣冷言说出:“这不是曧控术,这是她擅自吸收冥界渡厄者的报应,她将不停的吸尽所有戾炁,直至她的灵魂与戾炁相融合且爆炸,而它们……。”聂鹄沣说罢望向厅外的乌鸦继续说道:“只不过是想拿回它们的东西罢了。”
“什……,什么东西,我身上可没有它们的东西。”聂鹄沣话毕,温懿珍面露狰狞嘶喊起来,“你早就知道她会有这么一个结果……。”严紫晍望眼欲穿,滑下眼泪缓缓说出。
聂鹄沣冷眼瞪视,默不作声,严紫晍攥紧手掌,一甩,一颗金色透明圆球向聂鹄沣袭来,聂鹄沣面露冰霜,伸出右掌冷冷接下圆珠,严紫晍喊出:“这是你要的曧赨术,滚……。”
“啪呲。”严紫晍话音刚落,聂鹄沣把掌中的金色透明圆球捏爆,传来声响,聂鹄沣的这一举动令严紫晍瞠目咋舌,聂鹄沣把右掌张开,金色透明圆球瞬间变成金色尘粒,随着伴有红色火光的金色尘灰落地,消失,严紫晍瞋目切齿站起,冲向聂鹄沣,却被聂鹄沣抓住手腕。
“如若不是看在四族“共生”的协议上,你认为你父亲那点小伎俩会得逞。”聂鹄沣说罢,一个甩手,严紫晍跌倒在地,温懿珍则是难忍腹部发出的胀痛感,爬向严紫晍求救起来:“小晍,救我,我还不想死。”
此时的严紫晍火冒三丈哪还有闲功夫搭理温懿珍,甩开她的手,目眦尽裂瞪向聂鹄沣,只见聂鹄沣怫然作色,放下话:“若是再让我发现你的人动她,纵有共生协议,我也绝不饶你。”话毕,聂鹄沣伸出手掌指向温懿珍,温懿珍胸前一颗金色彩石直窜聂鹄沣手掌,没等严紫晍二人再作声,伴随星尘消失不见。
“厹厹……。”苏瑾厹耳边传来轻柔男声,苏瑾厹知道,那是苏御阳的呼声,缓缓张开眼睛,额头上传来疼痛感,苏瑾厹坐起抚了抚额头,却发现额头被磕到的伤疤已经消失,血也已然被擦拭去,心觉:“这死后的待遇也蛮不错的,还能留个全尸,至少不用被人开膛破肚。”
“邦啷。”身后传来砸碗声,苏瑾厹闻声望去,才发现,自己仍在温家供桌旁,奇怪的是本应该被自己砸个稀烂的供桌,竟完好无损,而且看起来更新了,而由客厅通往后堂开的两扇门已然不在,替代门的是一张简单的灰色帘帐,印象中苏瑾厹记得楼梯口旁边是通往客厅的两扇实木门。
“你怎么可以这样……。”一嘶哑女声怒斥出声。
“我叫你放开。”另一男声刚吼毕,随之而来的是有人倒地,砸向桌椅的移动声响起,苏瑾厹感觉越来越不对劲,眉头紧锁,缓缓站起身,朝那帘帐走去,刚想伸手去撩开帘帐时,却发现手竟穿过帘帐,苏瑾厹瞬间不安感袭来,她知道,自己又跑进某人的回忆中了。
刚穿出帘帐,进入眼帘的是一名面部苍桑却不失贵气的少妇,她狼狈不堪,就倒在帘帐前的桌椅中,一名看似只有七岁大的女童则是扶向她,俩人相拥而泣,只见那名女童破衣烂衫,衣已不蔽体却还穿着,似乎是被人强硬撕扯烂的,而这一切,就发生在不久前,站在俩人面前的是一名长相常鳞凡介的年轻男子,男子身材高瘦,尤其是那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模样就令人生厌。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男子身后一名身着花色旗袍,扮相冷艳,双手交叉,一看就是经常出入风尘的女子,对着眼前的少妇就是嘲讽。
“婉娘呀,你看,阿珍去都去红堡了,这事,可就别往外说了。”男子身旁一名看似有五十七八的胖妇女安慰道,话落,那少妇脸色一变,喊出:“婆婆,老爷在的时候,您可不是这样的,老爷这才出殡不到两天,他就做主把阿珍送去红堡,您不说他也就算了,还任由他对阿珍毛手毛脚。”
从话间可以听出那名女童就是温懿珍,而这名少妇就是温懿珍的生母“叶婉”,那名中年胖妇女则是温懿珍的奶奶“温氏。”这个场景是发生在十三年前,温懿珍的爷爷去世后被温有才做为交换,卖到红楼堡之后发生的,然而这些苏瑾厹并不知道,她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太渣。
“你说谁毛手毛脚了,有本事你就给我往邻居处说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温有才对叶婉的说辞表示气愤,厉声喊出,只见那叶婉抱紧温懿珍,饮恨吞声怒瞪向温有才,见叶婉目眦尽裂,温有才走向叶婉,抓住叶婉的下巴就是强捏说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老爷也对你毛手毛脚的。”
话毕,叶婉怒目甩开温有才的手喊出:“说什么呐,那可是你爹。”温有才似乎对叶婉的甩手表示不满,一个挥手,打向叶婉的脸颊就是不屑道:“是不是你知道,你丫就是个倒贴货,真当我爹妈稀罕你妈那点破银元啊,说白了,你就是没人要的可怜虫。”此时的苏瑾厹攥紧双掌,如若她能打到那温有才,定是挥起双拳,直接抡过去。
见那即将步入老年的温氏默不作声,还把眼光瞥向一边,叶婉瞬间万念俱灰,温懿珍虽小,却见不得叶婉面露怃然,抡起拳头就是挥向温有才,喊出:“叫你欺负我娘。”
温懿珍本就营养不良,骨瘦如柴的小手打在温有才身上只显得她更弱不禁风,本就窝火憋气的温有才被温懿珍这么捣乱,一把拎起温懿珍胳膊,就是要朝内堂走去,叶婉看到,一把抓住温有才的手肘喊出:“你要干什么。”
“还能干嘛,白养这么多年不说,现在到外面还给别人享用,怎么,在家里就不许我享受享受。”温有才说罢一把把叶婉的手甩开,叶婉应声倒下。
苏瑾厹见温懿珍伸出手,瞬间忘却自己只是个回叙人,正想要伸手抓住温懿珍的小手,结果显然,温懿珍的小手穿过她的手,被温有才带进帘帐,面对满脸纯真却号咷大哭的温懿珍,苏瑾厹双掌捂心泪落缓缓蹲下。
“禽兽……。”叶婉哭喊出声,见那温氏匆匆推门而出,连滚带爬爬起跑向内堂,却被温有才身后的风尘女子挡住了去路,此人正是温懿珍口中的婶子“媛媛”。
“这么多年,你这温家太太做得可真是享受啊。”媛媛似乎早已对叶婉存有积恨,见男子在家中势强独大,也强悍起来,说罢,朝叶婉就是扯脸拎头,这媛媛自幼就被拐卖到红楼堡,做粉头也将近十五年,论起力道来,出身名门的叶婉,自是不如她,不免只有被挨打的份。
此刻,屋里全是叶婉母女俩的嘶喊声,苏瑾厹双唇颤抖,闭目掩耳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