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的时候,娄飞鸿选择了放弃,放弃上学,她简直不能适应,怎么可以一个星期上六天课,那简直是一种剥削好吗!
当然,也有她的偶像包袱,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她甚至不能接受自己没有辫子,虽然那些带过来的头花都已经不知所踪。
“奶奶我决定辍学了,我就跟队里的勇兵,和蓉蓉玩,他们不也是没有上幼儿园吗?我需要入乡随俗,反正我以后还要读书的,不急这一会儿,幼儿园里的人实在是太没素质了,偷这偷那的。”反正也就是能玩个一年半载的,虽然才短短一周,她已经融入了和奶奶的简单生活里。
“你不读也行,玩个半年,等下半年送你去上小学。但是不上幼儿园也不能白白玩的,等过阵子就要开始春耕了,那时候你爷爷会很忙,我也会忙起来,这加起来多多少少得有五六亩旱地加五六亩水地呢,水地还好说,旱地可是要长期看着的,可费神了,那时候可就没人陪你玩了。”娄飞鸿自己觉得奶奶已经年纪不小了,头上已经半数是白发,但是在老太太自己眼里,她觉得自己仍然是当年那个能干的自己,六十出头的人怎么就能服老呢?
“奶奶,我觉得你可能忽略了一个事情,我也是可以下地干活的,以前虽然有飞羽和翩翩帮着我做一些小事情,但是在家里,拖地洗碗洗衣服这样的事情我可没少干。”说完举起自己满是冻疮的小手,撸起袖子得意洋洋。
祖孙俩正在屋门口晒太阳,边聊着,娄飞鸿还躺在搬出来晒太阳的被子上,懒洋洋的,奶奶给她捋头发。
“我说你这个孙婆子,你家里老头子真的是太过分了啊!我正在喜婆子家的茅厕解手,等我解完提起裤子一看,这茅厕外面有个影子鬼鬼祟祟的,等我跑出去一看,哎,这不是你家的老东西吗?你说这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老不正经。”一阵聒噪打断了祖孙两人的谈话。
只见一个短头发,而且头发染的十分黑,黑的像黑夜一样的婆婆,看外貌是比老太太要小些,不过她撩起头发来,额头倒是有一片白的不自然的皮肤,后来听说那种症状是一种病,名字叫白癜风。
娄飞鸿不知道为什么她都骂到家里来了,但是奶奶却十分淡定,那个被传是罪魁祸首的爷爷也并没有出现。
“我以为是哪个,这不是方婆婆吗?我跟你说,你说我屋里老家伙会在路边撒尿我是信的,但是你说他会偷看别个解手我就不太信。他在这里活了这么一辈子,全队上下没有一个人说他有这方面的作风问题的。倒你最近借我们家牛借的多,还没有开始耕地就老是借牛,借去了也没见下地,牵回来牛肚子都饱的很,我也是没见过喜欢给别个屋里喂牛的人。”
她家老头子一世都没有这种龌鹾名,那个方婆子倒是自从50岁死了老家伙,十几年来,一年比一年打扮的年轻,之前还听说她想和隔壁村的一个死了老婆的老头子再婚,但是她儿子没让。从此以后她就在家里随性的很了。特别是娄老爷子,精壮的很,又很勤快,别人家农村过日子紧巴巴,他们家就不同。早年老两口在城里捡垃圾,攒了不少钱,这大家多少知道一点,他们的儿子城里买房什么的。
听说这次带孙女也是儿子媳妇一分钱没给,全由他们老两口自己出,每天串门都看到他们家菜色新鲜菜品齐全,荤的素的,看得人都流口水。
你说娄老爷子这样的老家伙,哪个婆子不喜欢。
虽然这个孙婆子没有点明了说自己老了不正经,但是这话也不好听,上门去自讨没趣,方婆子觉得没意思,就灰头土脸的走了。
“奶奶,解手是干吗啊?”听了那么多,除了爷爷心爱的牛,接触到的新名词,就是解手了。
“解手啊,就是上厕所啊,解小手就是上小厕所,解大手就是上大厕所。”孙婆子耐心讲解着,这一辈子她没有读书过书,小时候家里兄弟姐妹多,温饱问题尚且难以解决,更别说是接受教育读书写字,不然他们那一代又怎么会被凭为文盲一代呢?
然而没读过书不代表没脑子,吃过的万般苦,行过的万里路都是她的阅历。
“好的吧,那我知道了,以后我也这么说,还蛮有意思的。”她顶着晒得通红的小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十点钟的太阳,真是让人爱的不能自已。
“困了吧,困了就去睡。”
“不啊,屋里好冷的,没有太阳。”
“我当是什么事咯,这个被子搬进屋去,你就垫半边盖半边,保证你睡的舒舒服服。”于是一手把小家伙推开些,一手卷起被子往肩上扛,娄飞鸿就拉着被子角,一老一小两个进房间去了,果然如奶奶所说,这个大被子让她垫一半盖一般特别合适。
虽然只晒了两个小时,但是把脸埋进被子里去,阳光的味道充满了鼻腔,把外套脱掉,穿着保暖秋衣一套,脚伸进被子里去,房间里昏暗的光线,有点跳动和闪烁,让人感觉十分安逸。
没几分钟,小家伙就沉睡进梦中。老太太看到这天真无邪的小家伙,说睡就开始打呼,满足感和幸福感一涌而上,上次有这么丰富的感觉,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玩耍,本来就是小孩子的天性,幼儿园在乡下只是当托儿所用,她对这个小家伙喜欢的紧,根本不需要托管。
每天静心准备的菜品,早早起来煮好的粗粮粥。接下来她要种的各种菜各种瓜,她要养的那些家禽,会让这个老屋更加的充实和热闹,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这个小家伙的加入。
这生活这人生,还有什么比新生命新成员的加入更加美好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