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鱼放炉子上可是不错,还放点盐啊辣椒什么的,第二天早上起来直接喝鱼汤,你说怎么样?”爷爷调侃她。
她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般爷爷都不会很轻易的答应别人的条件的。
这时候,勇兵穿着破旧的衣服来到了她家,他肯定是想吃肉啦,他奶奶本身经济来源就有限,所以经常会在饮食上面很节约,精打细算,以至于勇兵的个子都没有同龄小朋友那么高呢。
“勇兵你这么晚还出来玩啊,是不是没有吃晚饭咯,来吃吧,外面都下雪啦,你看你鞋子上的雪都没抖掉,待会一湿可冷了,你衣服这么少这么薄,来来来,来炉子边上坐,我先给你盛碗汤。”奶奶很热情的招待这个小伙伴。
“哎呀你慢点,这还滚烫滚烫的呢!”
勇兵被藕汤烫的抖舌头,但是就舍不得放下来手里的碗,也许是为了那份温暖,也许是为了那份美味,抑或是想让自己更深刻的记住这个场景这一时刻,他在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笑着笑着就哽咽起来。慢慢的,他的身体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但是娄飞鸿还是听得到他的声音,他说这汤好好喝,再给我盛一点行不行?影像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然后消失不见,一下子门外的皑皑白雪也消失了,旧屋子也没有了,爷爷奶奶,藕汤暖炉都没有了……她很迷茫,明明寒冷是真的,暖炉的温度是真的,为什么他们都不见了?
窒息,压抑,寒冷……终于在无尽的缺氧中,娄飞鸿醒了过来,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午休时间已经过去了,她今天有些不舒服,特地来寝室睡的。刚才压抑窒息的感觉应该是因为鼻塞引起的,摸了摸额头,似乎有些发烫,但是身体却是感觉很冷,怕不是感冒了?
生病也好,身体虚弱的时候,就会想的少,想的少就没那么多烦恼和顾虑,但是真的很不舒服,身体一有病痛,所有的感性的烦恼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不足挂齿。难怪他们都说病痛是对人意志最大的考验最可怕的摧残,看来她意志力是不一般的弱。
当午休闹铃响起,离上课就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了,她来不及犹豫太多,也来不及去收拾太久,脚上像罐了铅一样沉重,寸步难行。等下楼才发现天空中已经是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这么大的雪,让人冷的发抖,发烧的温度,让她额头热的发烫。她很开心,因为一场发烧又见到了勇兵,破旧的裤子,上次摔跤磨的几个洞没有缝上,风从洞里跑进来,一片寒凉。自从上次班主任那一顿教育,她再也没有穿过那套新衣服,那套衣服和刘芬撞上了,得到了两极分化的底部的那个口碑,无疑它们成了自己的耻辱柱,把她死死的钉在了上面,一旦她看到它们,就会觉得压抑,如果她穿上它们,说不定就会把想死的冲动变成现实吧。
艰难的准时到达教室,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是否看起来还健康,下午四节课感觉像是四年,没有任何人关注她,除了袁爱爱发觉异常,只不过袁爱爱说服不了固执的她,今天可是周五啊,上完明天一上午就可以回家了,怎么不让人开心呢。
晚上的试卷也坚持做完了,也不知道考的怎么样,答案发下来她没有去核对,晚上打了一开水瓶水洗了个舒服,就直接爬上床去睡觉了,跟袁爱爱说了声,如果第二天还发烧,那就让她帮忙请半天假。
这个夜晚很漫长,她又梦到了爷爷奶奶,也梦到了汪翩和阿姨,还有飞羽,飞羽实在太没有存在感了,拍照的时候在最角落,玩的时候也在不起眼的位置,她发誓以后好好学习努力赚钱,让所有自己爱的人都不要穷的每一笔开支都盘算好久,哎,这个目标可真伟大。
第二天她没能如愿醒来,头一天晚上的高烧让她体力不支,但是她心想,如果一个十五六岁的人连一场感冒都抵御不了,还对得起从小到大爷爷奶奶给的那么多好吃的吗?九点钟的时候她醒了,感觉全身轻松,不像是生了一次病,倒更像是甩掉了包袱,一身轻。
洗漱,去教室,上课,好像前一天的事情都不曾发生,平淡无奇。
袁爱爱很惊讶,在想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另一个自己不知道,但是有另一个娄飞鸿的可能性很大,和昨天截然不同的一个姑娘,人瘦了,更精神了,虽然脸色还苍白着,真是个矛盾的人。
“前天的试题你做的怎么样啊,今天要发试卷咯,我可吓死,感觉不好弄啊,题目太难了。”袁爱爱数学一向不错,这次却这么担心,但是娄飞鸿没有什么印象了,反正最近做的题都不简单。
“测试而已,不用太在意。”他们已经被高考的消息压的踹不过气来,这才高一上学期啊,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拿到试卷后,娄飞鸿有点意外,然后就没有什么波澜了,122分,是很不错的分数,毕竟总分才150,老师也表示很意外,这个曾经也就90分水平的人,怎么就超常发挥了。
只是大家都知道考试的战场上,一分可能就会改变命运,而真正作为命运中的一员,其实有种当局者迷的不清醒,自己是什么水平自己信息最清楚,没那个本事的人,也不会想着跟自己水平跟本不相配的学校,什么货色配什么货色,何必妄想得不到的,大千世界,本来就有人出生就在罗马,时间的累积才是重点。
祖上一直努力,就会形成门第,寒门难出贵子,所以十几年的努力注定敌不过几百年的努力,有的梦,不适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