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晓鹿,这个名字最近出现的频率有点高,听起来是个有意思的人物。
“你自己慢慢玩,我有事。”汪翩拉着娄飞鸿往常去的麻辣烫店铺走去,他觉得肖敏冲动的不食人间烟火,也怀疑她是不是小说看多了,汪翩觉得头痛困扰。
“翩翩你还蛮受欢迎的,这种富家大小姐也知道你的名气,还专程做这么多,啧啧,你是磁铁吗?”娄飞鸿说完把一根蟹肉棒放进嘴里,享受起眼前的美味,她表示有些惭愧,飞羽还在家等着她呢,这六块钱是必须要花的了,她已经选好了飞羽爱吃的菜,准备大包给他,也顺便把汪翩的故事讲给他听,一定是个不错的卧谈会。
“年货买了吗?要不要一起。”这个时候,很多人已经开始囤年货了,腊肉腊肠什么的,都已经晒的半干,等到过年前后几天,就是最好吃的时节。
但是他妈妈就是那种火不烧到眉毛就不急的人,每次打年货都是不到腊月廿七她就随意,而且最擅长的烹饪方式就是煮,理由是怕油会溅,煮的健康营养,总之各种理由,这也使得汪翩爱上了大家都嫌弃的学校的食堂,或者是学校或者街道边的路边小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打年货的日期不是二七就是二八,现在才什么时候,怎么可能的嘛。”娄飞鸿停顿了一下,想说却没开口。
“貌似有别的想法。”汪翩捞完最后一筷子粉,满足的打了个嗝。
“很久没有回乡下老家了,爷爷奶奶们在家,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趁现在寒假回去看看,也好久没有去乡下过年啦。”娄飞鸿也吃完了最后一口鸡蛋,哎,麻辣烫和方便面一样,刚吃的时候特别美味,等到最后一口的时候,就恨不得把之前吃的全吐出来了,这都是些什么东西?然后心里发誓,再也不吃了,结果没过多久,就又内心向往。
“你什么时候去,要不要一起?”替飞羽打包的那份也做好了。
“你又不是那里人,再说你亲戚他们也都在这边。”娄飞鸿感觉小时候那个像跟屁虫一样的汪翩又回来了。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啊,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妈在你们镇上买了一个房子的,很多地方我去都像是回家,当然那些毛胚或者出租的房子除外。”
两个人起身往娄飞鸿家里走去,以确保飞羽吃上麻辣烫的时候味道还是新鲜又火热。
等到了小年二十四,郑明明和楼树春也终于是休息了,也没有闲,都是小孩盼过年,大人盼种田,过年对于大人来说可是没得收入也没得休息,忙得很。
这一天娄飞鸿也得闲了,过年回乡的人远比想象的多,她准备了一些吃的和礼物,没有行李箱拉杠箱这些,在这种条件下,最结实的就是编织蛇皮袋,轻盈质量好,装东西可以装很多,不装东西可以收纳折叠,汪翩没有一起来,那天的问题和想法应该都只是他的玩笑话,小孩子,就是喜欢什么情况说什么话,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兑现。
寒冷,拥挤,兴奋,嘈杂,更多的是对家的期待,爷爷奶奶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呢,身体还好不,吃的还好不,快过年了,有没有买新棉袄,他们说羽绒服穿不惯,太轻了,没有安心的感觉,还是棉花,或者丝棉的比较好,又保暖又有分量,实在。但是实际上,他们都没有机会拥有自己的一件羽绒服,儿子媳妇没给他们买,他们自己又舍不得,每当有老人一起唠嗑的时候,亮出他们儿子或者其他晚辈送的一人份,老两口眼睛里还是会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仍然是在镇上那个破旧的车站下车,十年了,上次最深刻的时候还是爷爷奶奶来车站送她,她自己哭的像个疯子,爷爷奶奶还骑车三轮车追着车跑,挥着他们干瘦黝黑的手,迈着蹒跚的步伐。
两蛇皮袋的东西,有她自己的换洗的衣服和寒假作业,其他的都是为爷爷奶奶准备的,说是下次过年,高二的学生就没那么早放假了,以后回来老家的时间和机会只会越来越少。
两个蛇皮袋被紧紧系在一起,她把袋子一个放在肩膀前,一个放在肩膀后,这样,袋子就牢固的跟着自己,不怕丢,也不怕脏,完美了。
由于东西实在是不少,她太吃力,就弯着腰前进,大过年的,大家生意都很好,包括车站门口驼客的三轮车,好不容易有个车来,车费也由平时的两块钱,涨到了五块。自己只要有稍许犹豫,车子就会去搭载别的客人,一年上头现在就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他们自然要争分夺秒。
娄飞鸿背着两个大袋子,从牛仔裤小口袋里艰难的掏出十块钱,攥在手里,三轮车出发十二分钟后,就到了目的地,她小心翼翼的把钱给三轮车师傅,待他给自己找回了五块,她这才下车。
仍然是那条熟悉的路,那一窝窝的民建小楼排在马路的左边,她下车后需要先过马路,这个时候马路上车来车往十分密集,她等了好几个回合才抓住机会。
挨着马路的小伙伴家的围墙建起来了,围成一个宽阔的院子,看起来很舒适。一路上小楼房都是翻新的,显得那些半数没有人管的老房子又矮又旧。那一排房子因为大家建房时间不统一,而房子主人之间又有攀比心理,越是后建的房子,就顶越高,心里暗藏着要压人一头的劲,有时候也会刻意往前一些,无论在高度上,还是地平线上都想全方位超越隔壁邻居。
有的也显得很大方,我不与你比,特地把房子建的往后半个屋,就让你屋做我屋门口天然的围墙。以至于队里的楼房都是参差不齐高低错落,加上那些夹在缝隙中的破旧老房子,这排列活像牙口不好的老人,缺牙漏齿。
那在自己小时候就高龄的一对老人,大儿子的房子建的又前又高,然后他们老两个在房子对面搭建了一个青砖小屋,屋旁插跟高高的木杆,拉一根电线过来,矮矮的屋檐下装了一个黑色的电表,以便于每个月缴纳电费给他们儿子。
此时老太太正拿着蒲扇低头在扇,小小的炉子上面放着一个蜂窝煤,里边的炭还没有烧着,一阵阵青烟从蜂窝煤的孔里冒出,引得老人一阵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