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高二是高中以内最有安全感的年纪,没有刚到学校时候的陌生与适应,也没有高三面临高考的压力,在娄飞鸿眼里,高二真的是个很平静的时段,不需要抱着刚进来高中时候的新鲜,也不需要每天看一眼自己想去的大学,就这样一板一眼,三点一线,教室食堂寝室,看着不同时节校园里的风景变幻,除了看课程表,不需要关心今天是什么日子。
但是,班主任真的是一点好都不给她,她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选择文科,或者在疑惑命运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不把她调到别的班级去。明明她是以全年级前十的成绩雄踞光荣榜,而这个高二三班却是全年级实验班里排名最末的,不说别的,就算班主任不把自己当回事,当自己是空气也没关系,至少也不需要处处给自己不舒服吧。
“娄飞鸿,你说说,上节课我们讲到哪了,有哪几个定律,注意点是什么?”她确实知道,昨天在专心做数学题,虽然对比数学而言,物理的知识点组合更为美妙和迷人,但是总有她不知道的点。按照班主任以往的尿性,会一直问,不惜用半个小时的时间来问她,直到她答不出来。然后对她一顿痛骂,斥责她浪费了全班每个同学半个小时的时间,要她折寿去抵。据说,同学们在她被质问的时候也确实很煎熬,不敢吱声,也没有被上课学到新知识点,更不能声张。所以这次,她决定改变策略,干脆说不知道,这样可能会节约一些同学们的时间,也免得自己失去一些被抵押的寿命。两全其美。
“额,这个不是很清楚,我,昨天没有复习。”非常乖的回答这个并不算刁钻的问题。
“真是个笑话,就你还全年级前十,你怕不是抄袭的吧,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你搞什么鬼,满肚子的男盗女娼吧?”果然这个矮胖的班主任又开始毫无保留的恶意人身攻击。
不能说话,不能听,要低头,保持沉默,静静的等他说完,淡定,最多只需要半个小时。谁要自己当初和范勤不清不楚,这都是报应,好好承受吧。
“跟你们讲,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这镇上的,所有医生我都认识,特别是妇产科的,谁去他那里,做了什么事情我一清二楚,那些半夜爬围墙出去的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也不要以为别的班里的事我不知道,你们谈恋爱的,搞坏事的,去医院堕胎的,没有我不知道的。跟医生打关系也没用,敢在这里堕胎肯定是家里不知道吧,家里人说不定以为你们还冰清玉洁呢,实际上是不知廉耻,不知道被多少人干了的烂表子,叫你们一个个不自爱。成绩好分数高又怎么样,能抹得了你以前的烂事吗?现在别人都为了你转校了,你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你考全校第一又怎么样,还不是渣子,我看你回炉再造还差不多,不,你想都别想,你根本就没有回炉再造的机会,你这样的人,只有死,永世不得超生,没有下辈子。。。。。。啊!”
娄飞鸿低头听着班主任的谩骂,只是准备抬头看看黑板上挂着的时钟,看一看时间,算一算这一场演出还需要多久,却看见有人直接拿凳子砸班主任头上去了,随着班主任一声嚎叫,所有的同学都抬起头,表情复杂。
“你凭什么打我?!”班主任继续吼着,他并没有挂彩,只是头上起了一个包,慢慢的变了颜色,最后定位在青紫色上。
“我以为你在骂我,我也是前十。”男生慢慢说到。
“你明知道我骂的不是你!”班主任竟然有点好声好气的解释了起来。“你是为她报复我吗?你知道不知道高一时候范勤的事情,她都把人家逼转校了。你不知道吗?你是别的班转过来的,肯定不知道。。。。。。”
“我知道,范勤那个人才是渣子,现在转校也还不是到处骗人家女孩子,谁不知道他什么德行。”说完,男生轻轻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
娄飞鸿低着头,死猪不怕开水烫,如果这个人不半路出来,可能只需要再二十分钟,这场戏就结束了,但是他这么一闹,肯定就是一节课都入不了正轨了。
“我念你是新来的,还不懂这个班里的规矩,你给我道个歉,我就既往不咎,如果你不好好悔过,我保证你比她还难受。”班主任说完指了指娄飞鸿,这算是威胁吗?
“我不会道歉,我只是去伸张正义,这个班里这么多人,没有人站出来,如果我因为站出来而失去了一些什么,那肯定也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跟这样一群人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能捞到什么?更好的前途吗?抱歉,你们对待全校前十的同学是这么冷漠的,你们对她这么攻击,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她因为这种语言暴力而去做一些傻事,你是凶手,你们是帮凶。”男孩指了指班主任,再指了指同学们。
娄飞鸿低头笑了笑,班主任做这些就是为了让同学们孤立她,最好是她自己自觉点,辍学或者转学什么的就最好了,可是同学们并没有配合他啊,虽然被骂的时候大家都没出声,但是下课后也是该干嘛干嘛啊,主要是她也不需要被孤立,她本来就是独来独往。
哈哈,现实就是这样,谁要自己没有考到一个好学校,谁要自己真的和范勤暧昧了,不都是自作自受吗?
她就是心情很好,莫名的很好,后来班主任并没有对那个男孩怎么样,可能是因为他长的也好脑袋也好,没有其他的同学站出来,指责出头的男孩不对,也没有人出来附和正义,说班主任有问题,大家都已经失去了情绪与正义感一般,他们是明显的温水煮青蛙,这种语言暴力,已经不是什么少见的,没打在身上,没有痛感,不需要被维护,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场审判就这样结束了。
娄飞鸿用自己最专心的态度,写了几个字,传纸条给那个男孩。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