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翩带着忧愁过完了一夜,他觉得自己现在很尴尬,根本不想再找个孙媳妇给娄爷爷,气死了。
“你好像很不开心,是不是没吃饱。”一个声音冒出来,让汪翩有点失措。
“没吃饱会是我这样吗?难道我不会去吃?”这次是有点冒火,一种莫名的。
娄飞鸿静静看着他,她现在感觉很不舒服,一种温馨又失落的感觉,乳白色的灯光,清洁的房间,柔软的大床,应该是很美好,不能拒绝的舒适,然而却总觉得一阵失意,她绞尽脑汁,问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当她看到自己棉质宽松睡衣时,她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她的“绝症”又来骚扰她了,伤心综合症,为什么世界上有这种病症存在,现在的她真的是……哎。
她又开了灯找孙婆婆要了一包牛奶,冲了喝,但是感觉冲一杯不仗义,于是冲了两杯,和汪翩在深夜里醉奶,然后一夜无梦。
“哎起床啦起床啦。”孙婆婆兴奋的声音把在睡梦中的两人吵醒。
娄飞鸿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奶奶在外间和里间的门附近,娄飞鸿在奶奶家一直有这个习惯,不关门,除了大门,所以这次,房间的门,无论是里间还在外间都是敞开着的。孙婆婆刚好站在两间中间,看来他对自己站的位置早有预谋,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c位吧,毕竟只要两个人,任何一个人醒都会第一眼看得见她。
“唉,我跟你们两个说你们还不信,说什么唯物主义,说什么我迷信,还记得昨天算命的那个壮汉吗?听说他已经死了,谁想得到呢,难道你们也要说这是巧合吗?”
两个房间里的人都同时弹坐起来,似乎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事情。
原来那个壮汉就是隔壁村的,他有一个女儿如花似玉谈了一个另一个隔壁村的男朋友,但是壮汉不允许他们交往,嫌弃男生家里太穷条件不好,不允许他们谈恋爱也就算了,结果却就在他们分手后第二个月就把女儿嫁了出去,嫁给了另一个村村长的儿子,有权有势地方一霸。拆散小两口就应该是事情的结局,然而一切并非想象中那么顺利和简单,结果女儿的前男友因为受不了刺激而变得精神异常起来,天天在家里哭哭闹闹,追鸡打狗,所有人都肉眼可见的,这个男孩的一辈子算是废了,虽然女孩爸爸在村里也不算是有权有势之人,但是好歹年轻拼命赚了一些钱,也算是小有资本不能轻易得罪。
而男孩父母却是没有任何划算和算计的人,过了一辈子,穷了一辈子,自己的孩子还算争气,中考时候考了的好高中,结果因为家里没钱,硬生生的给辍学了,这算是这男孩一生中的第一个比较大的打击吧,然而男孩非常勤奋努力去南下打工,几年下来也算是小有成就,成了厂里的小小管理者,某一次春节回家遇上了女孩。女孩是村里如花似玉的村花一朵,男孩也是帅气逼人的小生一个。所以年轻人之间的荷尔蒙互相感染,便使他们一见钟情了。
说起来这也是一桩非常完美的事情,郎情妾意,两厢情愿,郎才女貌,这些好词都可以放在他们身上。只是男孩父母真的是非常没有出息,没有追求废物思维,觉得女孩家境不错,还希望女孩将来当了媳妇之后,能够拿点家当补贴家用。这样一来两人谈恋爱的事情就闹开了,被女孩爸爸知道之后,便是半打鸳鸯,硬生生的给拆散了。
女孩只觉得自己和男生缘分有限,毕竟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家人的事,还没有进家门,就被要求带这带那,所以两个人的关系散了,只是难过了一阵,虽然父亲安排的节奏快了些,但是对方对自己也还不错啊,于是也就听了父母之言。
男孩本来精神失常也就是追鸡打狗,也没见有其他伤害性行为,但是有一天看到了这个壮汉,就好像着了魔似的追着他停不下来,所以壮汉也是对他敬而远之。且说到那狗,壮汉有一条陪伴了他五年的狗,狗狗乖巧凶猛,乖巧是对于主人而言,凶猛是对于外人而言,所以他不得不把狗栓住,有时候出去遛狗,也是用绳子栓着,对比而言,这狗也基本上没什么自由。
就在昨天晚上,壮汉算完命就去喝了点小酒,不喝不打紧,一喝就喝了很多,回去之后就忘了关门,狗就溜走了,那男孩也不知道怎么地直接拿把刀找上了门,就这样把睡梦中的壮汉给砍死了。明明是一个很血腥和令人惋惜的事情,却硬是被一群老的当成了热闹来看。
娄飞鸿和汪翩还保持着刚刚弹坐起来的姿势,孙婆婆却是一脸得意的神情。好像是在炫耀,炫耀自己的观点没有错。
“奶奶你为什么这么兴奋,那是一条人命啊,活生生的人额。”娄飞鸿表示不理解为了一点点小赌注,人们竟然可以因为赢了而这么雀跃,哪怕赢的代价是一条人命。
“凡事必有因果,如果小姑娘看不上男孩,他们自然也会分手,男孩再痴情也是没有用,壮汉以这么激烈的方式逼迫他们,并且在第二月就迅速把自家姑娘嫁给另一个人,他做的也算是过分吧。”孙婆婆看娄飞鸿这么严肃,便也耐心解释。
“就算是过分,难道需要以命为代价吗?”娄飞鸿不服,有时候连杀人犯都有机会改过自新,为什么一个父亲做了认为为女儿好的事情,就需要付出生命。
“孩子你要知道,公平永远只存在于人们的希望里,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积极的去追求公平,那是因为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现在我们觉得命运对那个壮汉不公平,但是我真怕有一天我们是为自己的命运觉得不公,现在我们不悲哀于壮汉的死去,至少好过于自己也被世人如此对待。”孙婆婆大道理一筐一筐。
“奶奶,你是不是又偷偷读书了。”汪翩印象中的孙婆婆并不是这么能说会道的人。
“没有,我一直保持阅读。”